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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天宇此刻正坐在凌氏集团的六楼大会议室。他的面前是一叠又一叠的文件。几张A3图纸上,是衡泰错综复杂的结构图,还有KC Capital在各地区布局参股的基金与项目的清单。他沉默地按了按晕痛的头,望着手机。连日的疲累让他感到寂寞难耐的痛苦。廖一凡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一句疑问都没有,仿佛百分百的信任。给了他无穷的信心。可是,苏原呢?潜意识中,廖一凡是他能够信任依靠的人,而苏原,他不愿意将她卷入进来,哪怕她误会、难过,他宁愿保持她的安宁。楼天宇望着手机,思索了许久,仍然没有拨出去。
清红推门进来,清了清嗓子,说:“整整一天了,先歇一歇吧,这么多项目,哪是几天就看得完的?”
“还是得快些。KC Capital已经向衡泰管理层提出了全面收购要约。我们的方案要出其不意,更要在最低现金量的基础上优化,怎么也得挖空心思地调配资金流和杠杆……”
话音未落,楼天宇警惕地看到会议室门外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他匆匆疾步走到门口,迅即打开门,只看到一个急速消失在走廊尽头楼梯口的背影。
“去看,刚才谁在六楼会议室门外!”清红几乎同步地一个电话打到安保组。而出乎意料的是,安保经理犹豫地回复说今天的监控坏了,就刚才不久……
清红正发怒他为什么“早不汇报”,话音未落,只见楼天宇脸色一变,一个转身扑向清红的同时,门上掉落下来的一个小瓶崩裂的声音和着爆炸声响起,一面墙瞬间坍塌下来。楼天宇咬紧牙关,抵挡着的背后嗖嗖扑来的火星。被烧焦的衬衣的气味让清红心惊胆战,她紧皱着眉头,等着一波热浪过去。会议室厚重的办公桌此刻成了他们遮蔽火势的家园。而两人同时想起办公桌上文件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
一切化为灰烬。
楼天宇的眼神流露出凶恶的光,他上下查看了清红,确认没有伤势之后,一个转身飞速向楼下跑去,青红拿起电话,发现电话线早已被烧焦,她焦急地冲到门口大喊:“你回来!”
楼下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一群人已经匆匆地往楼上赶。楼天宇追出门外,一个着卫衣帽衫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楼天宇叫了一声:“David!”
背影顿了一秒,疾速转向而过。楼天宇紧随其后地奔跑起来。像感应到了身后追逐的步伐,柏大卫加紧步伐向前跑,楼天宇始终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人群散去后,他一个激灵地飞奔起来,随着前面的身影越过一条条小巷,直到缅因湖边。
柏大为放慢脚步,他有些不羁地冷笑一声,也许是料定楼天宇也不敢拿他怎样,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你看,”他手远远地一指,“湖对岸就是缅甸了。你我当年分属两岸,而今,也算是在一条船上了。”他的脸上笑咪咪的,眉头的伤疤透出一股邪念。
他慢慢走近楼天宇,眼睛盯着他,像是对他说,也像是自言自语:“现在,我是一无所有了,欧洲的LP恨不得刮了我,美国那群食肉族,更恨不得咬上我两口,东南亚的旧部,更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墙头草……我要是出了事,你觉得你会好到哪里去?所以,”他抬起头,看了看被染成血红色的天,眯起眼睛笑得更大声——“你猜,我应该干掉你然后把你当成替死鬼呢?还是我们应该合作,一起吞并了他们呢?
“我猜,你该把我当成你的替死鬼。”楼天宇面无表情地说。
“噢?“柏大卫好奇地抬了抬眉,”说说看你的想法?”
“因为,“楼天宇的脸上露出了阴冷,”你再不动手,替死鬼就是你了。“
柏大卫随着楼天宇缓缓抬起的视线突然一惊,回过头,他的身后已经站了三个荷枪实弹的人。其中一个看到他回头,沉默地亮了亮证件——国际刑警。
“跟我们走吧。“为首的中年人干脆地说。柏大卫回头看了一眼,楼天宇却如鬼魅一般已消失不见。
“哈,“柏大卫自知今日已凶多吉少,一旦回到美国这些人的地盘,想想他这十多年暗度陈仓的窟窿,估计是要牢底坐穿也补不上了。他沉住气,夸张而不逊地笑着,仿佛他面前站着的是一群小屁孩。”就凭你们?“
一个年轻一些的“刑警”有些不爽,他一看就是常年奔波于东南亚一带,皮肤被晒成了焦糖色,脸上英气十足,臂膀上的几块肌肉都在散发着不满。他一个转身一条飞腿踢向柏大卫的头。说时迟那时快,柏大卫也不是混的,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正要动手,“咔咔“两杆枪冲着他的眉心举了起来。他无奈地张开双手轻轻举起,低声地骂了句“fuck”。
两个刑警过来抓捕,为首的中年人慢慢踱步到他的身边,轻轻地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Morris”叫我向你问好。
柏大卫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随后,中年人对另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兵分两路追了出去。
“你为什么不抓他?他也有份的!Morris不知道吗?决不能放过他,一切都是因为他,Steven,Jenny,Morris,一切都是他!”柏大卫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中年人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你知道的,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谁给钱,我听谁的。钱说……先抓你回去。奇怪呢,没人提到他,追管追,但我又何必节外生枝,你说呢?”
一番话讲得滴水不漏,柏大卫明白此刻动粗毫无意义。他的眼睛灵巧地转动着,一步步地思索着,如何能在接下来的各个环节中抽身脱逃。
楼天宇在小巷中低头疾步,身后跟着一个鬼魅似的影子。他能感受到那个影子无所不在,却难以辨别他的方向。或左或右,或上方?背脊有些发凉。随身的一把匕首轻轻地勾在手里,他无声地将身子隐到巷中一扇破门后,还未贴到墙,后腰被一个硬物堵住,他的余光所见,来人一身黑衣,帽沿很低无法看清脸。
他僵硬但镇定地问:“你想要什么?”
“有个老板想见你,跟我来。”
“老板请人是这样的习惯么?”楼天宇冷笑一声。
“我们老板不是。”
这个回答让他一愣,听来有些欲言又止的信息隐藏其中。正在愣神之际,门口两个人影闪过,是刚才那两个“国际刑警”。楼天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腰间抵着他的硬物松弛了下来。
“走吧,“来人的语气放缓,有一种危机已过的松弛。
楼天宇舒了一口气转身,冷不防地后颈“啪“的一声,他眼前一黑,昏瘫倒地。
凯德**办公室里,Benjamin在召开合伙人会议。大会议室门打开,鱼贯而出的几位合伙人眉头紧锁,几个人在议论纷纷:“James完蛋了,凯德的亚太区办公室全部关闭,Benjamin好像也没捞到什么好处,马上要滚回伦敦去了。”
“申城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一个资深律师把James告了,还是他的得意门生”,谁啊?”
几个人聊着聊着,突然有人看到了刚进办公室大堂的苏原和叶小眉。一群人指指点点,两人心想着应该是有人将申城的变故隐射向她们了。果不其然,几个周围的律师看她们的眼神也不再善意。随着几个合伙人带着几个律师直接拿着箱子离开,离开路过的每一个人都用掺杂着鄙视、埋怨、不屑、嫌弃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整个办公室充满了**味道。
苏原和叶小眉如坐针毡一般矗立在墙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随着陆续走出门去的人,苏原的眼前慢慢有些模糊,楼天宇冰冷的面容无来由地飘在她面前,耳边响起了“轰”的爆炸声,随后出现了楼天宇血肉模糊的样子,死死地看着她。她的心脏突然不规律地跳动起来,汗水滴落下脸颊,感觉无法喘息。
叶小眉眼看着苏原变色的脸,慌忙地问:“怎么回事?苏原?”
苏原艰难地开口:“不知怎么了,突然心慌得厉害,感觉好像出事了。”
“出事?”叶小眉一脸无奈:“现在还不叫出事么?还什么好像啊……”她一把扶住苏原,“还好吗?”
苏原捂着胸口喘气,好容易平复了下来。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华尔街老牌律所,说关门就关门了,几年十几年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当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而他,又会否真的隐没人海、消逝无声。
“叮”的一声,两人同时点开手机。Benjamin发布全所通告:由于严重违反职业道德,纽约律师公会吊销原凯德亚太区管理合伙人的执照。凯德亚太区新加坡、**、墨尔本、申城四家办公室宣布关闭,所有客户文件、资料、项目,由纽约总部接管。
同一时间,周斌的电话来了,叶小眉安慰地拍了拍苏原的肩膀,直起身来。
电话那头,周斌焦急的声音传来:“小眉,我看到新闻了,你还在凯德吗?赶紧走,我给你安排去处,你不工作也没有关系,先从那里出来吧。”
“好了,我没事,工作哪里找不到,放心!我只是……担心苏原。”叶小眉有点忧郁地说道。苏原连日来的紧张和焦虑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帮她。
“她的这些事儿,有我们在,你先照顾好自己!”
叶小眉拉着苏原,随着陆续离开的律所同事,慢慢地走出办公楼。大楼底部的一面墙看上去像正在装修,金色的三个字母显得富丽堂皇,“LCM”叶小眉默默地念着,“是个什么来头?你听说过么?”
苏原出神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一行,这个名字还真没听说过。可是这么大手笔,这栋楼冠名可价值不菲啊……”
**中环的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的样子,两人抬头看了看天,默默地并排走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