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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上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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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灯会已进行了一半。

楚晔话不多,倾月也不讲究什么礼仪,反正珠帘遮着看不到,对桌上的美食直接下手,一脸满足。

楚晔看着她,忽然想起二人在叶城初遇,倾月不讲道理的敲诈他一顿饭,那个时候她脸上蹭着灰,发丝飞扬,像个精灵。

楚晔倾过身,就那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倾月笑着转头看他,撞进他温柔的眼神里,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楚晔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柔情似水,像个漩涡让她无法自拔,楚晔看着眼前这个眼眸清澈如水,傻愣愣的呆住的姑娘,心里有一根弦颤抖了一下。

四目相对,他们竟靠的这样近,近的几乎抵住鼻尖,楚晔能闻到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到她柔软的唇瓣就在唇边,听到她紧张的加快的心跳,整个大厅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楚晔几乎将椅子上的把手捏碎。

他眼神渐渐清明,却依旧盯着她,离她依然那样近,说话的时候几乎碰到她的唇瓣,他声音嘶哑的说道:“我要去拜访一下其他人,你在这里歇着,等我回来。”然后猛地站起身,走出屏风。

倾月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清晰的看到楚晔眼中转瞬即逝的柔情,温柔的让她几乎让她溺死在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再也不离开。

楚晔走出屏风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她的脸,她柔软的唇瓣,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他在做什么?下个月他就要迎娶白洛,那才是要占据他全部身心的女子。

只是当年父亲离世,山庄大乱时,他尚且镇定自若,可今天他在这个虚弱的像一张纸一样的女孩子面前如此失态,甚至落荒而逃。

楚晔调整好自己,去拜访其他名门的时候,全然不知倾月的处境。

倾月看着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友好的微笑:“姑娘,楚晔刚刚出去,你不妨留下名字和门第,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

“上官尘。”

倾月心说这姑娘不仅长得漂亮,声音都软的让人动心。上官尘盛装而来,青丝如瀑,首饰精致脱俗,鹅蛋脸上五官长得极精致,红唇微启,美得无可挑剔。

倾月看上官尘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不再说话,她不打算替楚晔招待谁,上官尘的眼中透着明显的鄙夷,她还是不招惹的好。

倾月不说话,并不代表上官尘会安静,她声音软软的问:“你是谁?”

“卫倾月。”

“你姓卫?云州最大的经商世家,尤以药材闻名,卫府远在叶城,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官尘问道。

倾月刚张嘴,上官尘便打断了她的话:“哦,我忘了呢,卫府半个月前惨遭灭门,怎么你居然死里逃生了?”

倾月知道来者不善,却没想到上官尘如此直接揭开她的伤疤,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那么刺眼。

倾月笑了笑:“上官小姐倒是关心民间疾苦,我卫家如何干你何事,我自问从未见过你,更不要提招惹你,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上官尘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你坐在楚晔身边,就是最大的罪过。”

倾月终于明白,上官尘是为楚晔而来,传言不假,只是有误,他们从未相恋,只是上官尘爱慕楚晔,爱慕到见不得他身边有任何女人。

上官尘缓缓坐直,笑容端庄得体的说:“卫姑娘说的是,你卫家如何,干我何事。”

倾月忽然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上,胸腔几乎被压碎,她跌倒在地上,抚着自己的心口,重重的咳嗽,无法呼吸,仿佛将死之人。她这些日子病情再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这是怎么了。

眼角扫到上官尘脸上的笑容,倾月恍然大悟,上官尘灵力鼎盛,对付一个虚弱的她来说易如反掌,她能轻而易举将灵力凝聚在她倾月面前,压的她胸腔爆裂,窒息而死。

倾月嘴角溢出血,她毫无反击之力,是要死掉了吗?不,她不能死,哥哥下落不明,祈安姐还在努力,她怎么能这样放弃。忽然想起祈安姐描述的那日的树林之战,她心知肚明怎样反击,只要调动一点点用来封印毒性的灵力就足以自保。

可是她也知道,一旦这样做了,她会失去意识,杀人如麻。但不试一试,就会这样死在这里,等上官尘一走,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怎样死的。

上官尘看着倾月痛苦的表情,心头大快,她卫倾月是什么东西,一个卫家遗女,姿色平平。凭什么坐在楚晔身边,直呼楚晔大名,这种粘着楚晔的女人,都该死。

可她忽然愣住了,眼前这个女子的眼中,忽然没了方才的痛苦与迷茫,变得杀气四溢,像是困兽最后的反击,她的瞳孔染上鲜血一般的红色,额间隐约闪现灵记,只是忽隐忽现,看不真切。

就在倾月的意识几乎消失的时候,一个有力的声音响起:“住手!”

倾月所有的意识忽然被唤回,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楚晔扼住上官尘的手腕,眼神凌厉,阿福急着过来扶起倾月,倾月明白是阿福看情况不对偷偷溜出去找楚晔的。

楚晔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上官尘,我警告你,你再伤她一分,我必要你后悔今日你所做的一切!”

上官尘恶狠狠地剜了倾月一眼,拂袖而去。

楚晔抬起倾月的脸,看她脸色苍白,面色迷茫,嘴角还残留鲜血,拿出手帕给她擦干净。

楚晔冲过来时只急着制止上官尘,并未看到倾月的变化,当倾月意识被唤回,妖化的痕迹自然消失。

天知道阿福跟他说上官尘在为难倾月时,他有多着急,现在看见她这个样子,又有多心疼,楚晔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表情有多紧张,他焦急的问:“怎么样?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倾月摇摇头:“我没事,没有受伤。”

楚晔吩咐阿福:“同上官家的人说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话毕便带着倾月离开了,阿福知道,少爷很生气,可是他从未见过,少爷因为一个女子受伤如此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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