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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焕这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沸腾了起来。他这一句话,无疑是告诉所有人,他不是江焕,只是借用了江焕的身份隐藏在了乌蒙山。
江焕微微笑着,舒展着胳膊,众人听到场上传来骨骼清脆的响动,就看着他身形变高。随着他手落在了下颌,撕掉了人皮面具,顿时场上想起了一阵唏嘘声。
宋蕴之看见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十分熟悉的脸,甚至他还曾多次求助于此人。当初在小镇上,他们遇到有人中了毒,这人便是小镇上那个大夫。
当初,宋蕴之去过他的医馆,在他的医馆之中发现了那幅乌月村的画,也正是因为那幅画,他才对寒夏洲的话起了疑惑,暗中调查了沈苍梧的身份。
可是,后来这个人还跟他们有见过面。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好人,但宋蕴之知道这个人功夫不错。此刻看见他露出了真面目,却仍旧心惊。
沈苍梧看着这个人,眉头皱了起来。这人的样貌,他的记忆里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的熟悉。忽的,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乌月村的时候。
“你……你是哑爷爷……”许久之后,沈苍梧慢吞吞地说出了这句话,手却已经放在了凰羽剑上。他喉咙你动了动,眼眸之中多了一丝寒意。
这话一出,宋蕴之和柳煜几个人都愣住了。乌月村当年灭村之时的事情,他们都知道。那时候幸存活下来的三个人,寒夏洲失明,在飘渺仙宫得云缥缈找人医治,终于复明。
沈苍梧话极其少,但他后来的日子过得很是幸福。这位哑爷爷,应该就是当年和沈苍梧以及寒夏洲同时活下来的人。可是……他不是个哑巴吗?
在场的江湖人并不知道当年乌月村的事情,可是看沈苍梧认识这个老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着,很是奇怪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刘允乌黑的眼眸中闪过寒意,提着青海剑指着江焕,声音不高不低,“江焕五年前已经死了,而杀死他的凶手就是你。你取而代之,是想将乌蒙山掌控在自己手中,进而毁灭飘渺仙宫吧。”
江焕眉头抬了抬,看了眼刘允目光划了过去,落在了柳催雪身上,鼻间冷哼了一声,“不错。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世人眼中的泰山北斗。”
他略微顿了顿,挑眉道:“若不是你们步步紧逼,赶尽杀绝,我又岂会想打这么好的一个法子。宋公子,当初在那镇上时,我就跟你说过这世上的事,永远都没法分清黑白。”
宋蕴之记得他这话。当时他去找此人为那中毒的人医治,老者当时还说过自己是乌蒙山上的那只酗子。当时他以为这人认识自己,看来是真的认识。
只是,后来的时候他们只以为这老头和医半仙又或者余枫认识,可是后来问过这两人,二人也不清楚,并且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此人当时六十多岁的样子,可现在看他哪有满头的银发,顶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内劲,与飘渺仙宫的内力有些相似。
宋蕴之盯着他看了半晌,沉了沉眸子,忽而大声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他往前走了一步,冷声道:“八方客栈前,伤我辱我师门的人,便是你!”
“蕴之,你没认错吧!你不是说那个人……”柳煜错愕,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江焕。可仔细一想,当时宋蕴之说那个人的功夫很像飘渺仙宫的,如果他在乌蒙山上待了五年,想学点飘渺仙宫的功夫又有何难。
可是,宋蕴之却不这么认为。一个人的功夫招数五年之内也许可以学的有模有样,可他的内力却是骗不了人的。这人身上的内劲,明明就出自飘渺仙宫。
刘允长剑一抖,声音清脆,“你便是余之初那个组织的首脑,潜伏在乌蒙山多年,又害死了江掌门,今日,我便替我师祖和师父师叔等人,清理门户!”
言罢,刘允身形一闪,脚下踏出的瞬间,人已经飞了出去。青海剑上的泛着淡淡青色的光芒,连划出数道逼向了江焕。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场上没有一人说话,气氛有些凝重。宋蕴之和沈苍梧更是摒住了呼吸,目光落在了柳催雪身上。没想到他们查了这么久的事情,柳催雪却早已查清楚了。
如果这个老头子是那个组织的首脑,那么当初镇子上的事也可以解释的通了。从宸州案到越州,那个组织不光为了奇珍异宝,也似乎有一统武林的谋算。
此人隐藏在了乌蒙山中,摇身一变成了乌蒙山的掌门江焕。如果不是因为那封挑战书和凶案,宋蕴之等人应该此刻已经回了京都。
宋蕴之可算是想明白了,为何当初江焕那么着急的要结案,还跟官府商讨宣布,告知所有人,此案已经了结。原来,是怕他们回来。
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春归楼会暗中调查此事,而宋蕴之觉得事情有蹊跷,就急忙奔到了乌蒙山。说到底,破坏了他谋算的是柳催雪。
刘允用的是青海剑,而青海剑的剑诀在三年前的时候,风行云就已经传给了他。青海剑的剑招为七式:海市蜃楼、翻江倒海、移山填海、龙投大海、碧海青天、曾经沧海、沧海桑田。
此刻,场上雾气弥漫,谁都看不清刘允的出招,却只觉得这雾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回飞动,剑光刺目,到处都是他的残影。剑气更是四处流窜,惊得看热闹的人纷纷向后退去。
柳催雪抬脚,缓缓朝宋蕴之和沈苍梧走了过来。不知为何,他们始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柳催雪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样子,与任何人都不亲近,让人觉得十分陌生。
宋蕴之暗暗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柳催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当初在宸州,并不是我不愿意见你,是因许多事情没有了结。再给我一些时间……”
柳催雪说话的声音极轻,似是鹅毛一般轻飘飘的。宋蕴之听着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朝她看了过去,就见她眼角眉梢上带着一丝笑意。
宋蕴之连忙点头。沈苍梧和柳煜当然也听到了柳催雪的话,自然是理解柳催雪的。当初宸州时,谢无忧说过,柳催雪因三年前在京都被人控制,未能救下璟春归而自责。
他们自然是希望柳催雪能早点解开心结,和宋蕴之好好的在一起。只是谁能想到,这再次遇见竟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柳催雪声音淡淡,“当初宸州的事情之后,我和允儿就一直在暗中追查背后的人。余澈……当初贾似道进入狱中,是为了问余澈一件事情。”
经她这么一提,宋蕴之想到了那时余澈在牢中见过贾似道之后便自尽的事情。原来贾似道去找余澈,是为了解惑,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何事。
当初宋蕴之等人在明,柳催雪和刘允在暗处。贾似道入大牢的时候,柳催雪和流云便在暗中盯着。柳催雪也很想到柳家的灭门案与贾似道到底有没有关系。
可听了贾似道和余澈的对话之后,柳催雪发觉自己他们一直都怪错了人。贾似道那个人是贪财,也贪恋权力,可是陨铁的事情确实不是他幕后指使。
贾似道问余澈的事情,是十多年前韩家的事。韩家当年被灭门,传言是因贾似道的女儿误将璟春归当做了男儿,对她一见钟情,致贾珍后来被璟春归所杀。
但,韩家的事情和贾似道并没有关系,贾似道似乎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那件事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