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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被打个两三次,已经成了我的家常便饭,虽不敢说自己的身体经常被打已练就的如同铜皮铁骨,但也耐操了许多,不是很痛,如果非要说痛的话,那么我的心更痛。
在学校里又逗留了片刻,我才磨磨蹭蹭的开始家里,因为我不想让父母看见我那微肿的脸庞。
出了学校,已经快到七点,天色也已暗了下来,刚过完冬季的天气暗的很快,回到家中,家里却没人,这倒是让我很不解。
我的爸爸是一个建筑工,用土话来说,就是毛匠工,盖房子的,每天早上六点开工,晚上六点收工,收完工就回家,很准时。
而我的妈妈比较轻松一些,在家做做手头活,踩着缝纫机补衣服,其他的就是做些家务活。
如果在平时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做好香喷喷的饭菜,等着我回家就开动了,而今天不但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而且还不见人影。
放下书包之后,我就跑到邻居家询问我父母的影踪,但得到的消息,却如同晴天霹雳,因为邻居告诉我,我爸在医院。
傻愣了半天后,我也没来得及和邻居道谢,便疯狂的向着医院跑去。
从邻居那得知,我爸是在收工的时候,一楼楼顶上的一个推车突然发生故障,轮子掉了下来,而当时房主的孩子正好在楼下玩耍。
关键时刻,我爸来不及细想,将孩子推了出去,而自己却正好被三十斤左右的轮子砸中后背,当场吐血,最后被包工头送往医院,我妈妈得知后,也迅速去往医院,而爸爸的伤势具体多严重,我暂时还未得知。
不过当听到邻居说我爸爸当场吐血的时候,我的身体却不自由的颤抖了起来。
爸爸在我心中,虽然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但在家中,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人扛起了全家的重担,如果爸爸出了什么事,我不敢想象自己该如何抓狂。
我家离医院有十里路的距离,等我跑到医院的时候,全身已经汗湿,脑袋也有点发晕缺氧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因为激发心中毅力的原因。
找到我爸爸的病房之后,我看到爸爸就坐在床上,脸色有点苍白,但看起来也无大碍,顿时我也放下心来。
除了我爸之外,屋里还站有三人,一个是我妈妈,一个是包工头,在我家吃过一次饭,我见过。
还有一人,很年轻,二十多岁左右,穿的很花哨,或者说很时尚,梳着一头帅气的发型,一手拿着一个皮包,另一只手正举起,指着躺在床上的爸爸吼着:“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我弟弟的头现在摔破了,你说怎么着吧。”
“这位小兄弟,你消消气,当时的情况危急,如果不是萧正把你弟弟推开的话,恐怕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你弟弟了。”听完年轻人的话,包工头解释道,而萧正,也正是我爸爸。
“滚一边去,谁是你小兄弟啊,别和我扯关系,你的意思是我弟弟现在不在医院喽。”年轻人摆了摆手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包工头脸色难看道。
而这时,妈妈看到门外的我,顿时走了出来,先是问我怎么来了,吃了没有,然后饿不饿,我说不饿,问爸爸有没有事,妈妈说没什么大碍,才使我松了口气,在心中感谢上天。
看着屋中喋喋不休的年轻人,我问妈妈怎么回事,妈妈神色一悲,然后解释起来,听完妈妈的解释之后,我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年轻人叫张龙,也是我爸爸现在盖房子房主的大儿子,而我爸爸先前救得那孝,则是他的亲弟弟。
当时情况紧急,我爸只想着救下孝,就把孝推了出去,但孝头磕到了一块砖头上,结果把头磕破了。
其实这没什么,房主在得知情况之后,并没有怪罪我爸爸,反而还道了歉,毕竟他们也是明白人,如果不是我爸爸的话,恐怕孝早就有生命危险了。
但张龙得知之后,不但没有感谢之心,反而还怪罪我爸爸的责难,向我爸爸狮子大开口,索赔三千块钱的医疗费。
三千块钱,那对于我们家就像是天大的巨额啊,爸爸一年的工资都没有这么多。
先不说家里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就事论事的话,我爸爸也不应该拿出这钱来,这就是明摆摆的敲诈勒索。
一听到这里,我心中那个怒火冲天啊,钱,又是钱,难道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嘛。
我一下挣脱我妈妈的手,冲到房间之中,一把推开张龙吼道:“李叔,别和这种垃圾废话了,我们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包工头名叫李大舜,所以我叫他李叔。
张龙被突如其来的我推得一个踉跄,然后愣了下来,但片刻之后,只见张龙脸色铁青的骂道:“哪里来的兔崽子,你特么居然敢骂我垃圾。”说着张龙上前一步,抬起手臂,一拳打向我的脑袋。
张龙虽然也是年轻人,但和我比起来的话,就是大人了,无论是速度与力量,都不可能是我能够比拟的,看着他的拳头打来,我却无法躲避,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拳头就要打在我的脸上。
啪!就在我以为躲不开张龙这狠狠地一拳时,只听一道啪声在我耳边响起,接着便看见一只厚重而又熟悉的手掌包住了张龙的拳头,使他不能动弹。
慢慢扭头看去,不知爸爸何时下了床,站在了我的身后,也正是他挡住了张龙的拳头。
“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你不能不尊重我的家人,否则,我就算拼死,也会让你后悔当初。”爸爸轻轻地说道。
抬头看着我爸爸的刚毅的脸庞,听着他说的话,不知为什么,我心中一痛,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特么在吓……”看着我爸爸眼中的凌厉,张龙突然止住接下来的话,在那一瞬间,我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虽然很不易察觉,但真的有颤抖。
狠狠地抽出拳头,张龙先是指了指我,接着指着我爸爸道:“行,我让你嚣张,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如果我看不到三千块钱,别特么怪我不客气。”
说完之后,张龙狠狠地一脚踢翻身后的椅子,像是在发泄心中怒火,接着怒然离开病房。
张龙离开后,妈妈看了看李叔和我爸爸说道:“要不我们就像小凡说的那样,报警吧。”
“不行啊,绝对不能报警啊,先不说我们不是合法的建筑工,就拿张龙的势力来说,我们也搞不过他啊,事后反而还会得到他的报复啊。”李叔急忙摆手道。
李叔不是胆小,他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我们小镇不规定盖房的合法性,但如果闹起来的话,也是李叔吃亏,毕竟是他的施工出现问题造成的。
再说张龙,先前听妈妈说过,张龙在镇南一带是出了名的混混,地痞流氓,专门做一些敲诈勒索,打架闹事的勾当,但每次都能找出好理由,所以警察也拿他没办法,最多关上几天在放出来,在打击报复,他就像是一条疯狗,被咬住之后,没有甜头,决不罢休。
爸爸似乎也知道李叔的难处,所以决定不报警,最后李叔说钱的事他会想办法帮忙,然后让爸爸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家想办法去了。
李叔走后,病房里就剩下了我们一家人,爸爸坐在床上,妈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我站着,没人说话,都想着各自的烦心事。
我不可能把王洋他们问我要五百块钱的事告诉我爸妈,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的话,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而且我也从来不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为我担心。
没过多久,我妈妈便说出去打瓶开水回来,但我知道,我妈妈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伤心的眼泪。
妈妈离开之后,爸爸叹了一口气,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以后一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问我爸爸:“什么叫做男人?”
爸爸深深地看着我说:“用你的肩膀抗下天地,用你的身体阻住风雨,保护爱人,保护亲人,保护家人,不要让他们受到一丝伤害,不要让他们流下一滴眼泪,这就是男人……而我,却不是一个好男人,所以不要学我。”爸爸最后一句笑了。
看着我爸爸的笑脸,我想哭,但却不能哭,我很想告诉他,在我心中,你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但是我最终没有说出口,我在想,终有一天,我要成为我爸爸口中的真男人。
我爸爸的伤势确实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他想要出院,但医生不愿,最后在我爸爸的坚持下,医生才同意让他第二天出院,所以这一夜,我和我妈妈都没离开,留下来陪着我爸爸,虽然我爸爸不愿意。
这一夜我睡的很香,但隐隐约约感觉心中很难受,半夜醒来时,发现我爸爸正在帮我盖被子,然后就坐在我的床边,轻轻地拍着我。
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睡,我不敢睁开眼,假装继续在睡觉,然后翻了翻身侧睡,才发现我的脸一片凉意袭来,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我原来哭了。
这时我才明白,爸爸为什么没睡,为什么坐在我的床边,为什么拍着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悄悄地离开医院,然后一路跑回家,拿完书包之后,在一路跑到学校,结果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而当我看到班主任正在教室收作业的时候,我的脑袋突然轰的一声炸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