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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鬼感觉全身都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就连转一下头颅都做不到,他沉默下来,开始权衡利弊。
似乎是能感应到人的心灵,沙蝎王将神念探入道沙鬼的魂魄中,汲取营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沙鬼问道:“我的生死并不重要,也不会为了区区一条性命就出卖九氏一族,至于您所说的让沙男成为这片绿洲的主宰,我是根本不会妄想的,九姑族长乃是神明派来的使者,就算您恢复了所有修为,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沙蝎王冷哼一声,不屑道:“我感应过你们九氏一族族长的气息,她已经将武功修炼到人界的顶点,就快要达到阳神炼体的境界,可惜的是,只要她一天不突破这个境界,就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看到我这对巨大的螯钳没,若是等我恢复至全盛时期,天地万物都承受不了我轻轻一夹。”
沙鬼:“等您恢复了修为,会怎么对待我的族人?”
沙蝎王毫不犹豫道:“这就要看九氏一族族长的心意了,若是她肯信奉于我,和平相处亦不是不可能的。”
沙鬼:“若是您可以放过九氏一族,我愿意归顺于您,并帮您恢复法力。”
沙蝎王的神念在沙鬼的魂魄中游走了一圈,然后道:“在你的心里,对我的信奉并不真诚,只是搪塞我而已,为了表明你的诚意,我现在允许你拿出那把弯刀,将面前这个孩子的头颅割下来,献祭给我,我可以保证会放过九氏一族。”
说这话的时候,沙蝎王并没有瞒着一旁的逆耳,同样的声音,也在逆耳的灵魂之中响起。
逆耳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的恩师,心想,师父一向对我甚好,肯定不会出手伤害我吧。
沙鬼感觉手脚可以动了,他缓缓抖开缠绕在弯刀上的枝叶,然后大手握紧了刀柄。
刚才沙蝎王和沙鬼的对话,逆耳都听到了,他感受到从师父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杀意,不由神色一黯,缓缓跪了下去:“师父,若是我的命可以换取九氏一族平安的话,弟子的头颅就请师父拿去吧。”
沙鬼道:“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很好,等此间事了,我也会自刎谢罪,不会让你平白承受这番苦果。”
逆耳道:“这是我自愿献祭生命,师父大可不必为此挂心。”
沙鬼连连说了几句好,然后弯刀一闪,便将逆耳的头颅斩了下来。
沙蝎王见了,哈哈大笑:“好小子,有种,做师父的够狠,做弟子的也够绝,就凭这份决断,成为这沙漠小族中的族长,倒是有点屈才了,我的提议永远有效,只要你想,我就会扶持你取代现任族长,让沙男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主人。”
沙鬼却道:“我并没有叛逆之心,九姑族长乃是神使,是灾难母神派来的,希望您也不要打她的主意。”
沙蝎王道:“好了,不说这个,你现在把那孝的尸体搁在我腿上,完成献祭仪式。”
沙鬼斩杀了心爱的弟子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麻木起来,他按照沙蝎王的吩咐去做,等逆耳的身躯一触碰到对方的腿骨,立刻就干瘪下去,瞬间化为齑粉,而沙蝎王腿骨上的光泽,又明亮了一点。
沙蝎王吸收了逆耳全身的精血之后,大为满意,他继续吩咐道:“等晚上的时候,尽可能多的带沙蝎的骨头过来,全部献祭给我,明白了么?”
沙鬼伏地跪拜,连连承诺,这才被沙蝎王放走,回到挖渠的地方。
这一天中,沙鬼都魂不守舍,等挨到晚上,他就去一环河渠之中,下水找了许多沙蝎的骸骨,用树枝串在一起,背着去见沙蝎王。
献祭仪式非常简单,只要把那些沙蝎的死尸放在沙蝎王的身体某个部位上就行,半个月之后,沙蝎王全身骨骼断裂的部分,都渐渐修复好,粘合成整体,看样子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提升骨骼密度,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
沙鬼恐慌地回到住处,躺在树枝上,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他不由去抓那把弯刀,却抓在刀刃上,割破了皮肤,鲜血当即流淌出来,沾染在弯刀之上。
说来也怪,弯刀见血之后,竟然发出淡淡光泽,将沙鬼的鲜血全部吸收到刀身之中。
沙鬼猛然惊醒,他立刻感觉到一阵虚弱,神智也恢复了清明,原本被沙蝎王种在魂魄中的烙印,竟然被这弯刀通过吸收鲜血的方式给化解了大半。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沙鬼当即抓起弯刀,从树上跳下来,直接去面见九姑族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沙蝎王的骸骨,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青色的光芒,全身骨骼微微震动了一下,身体里发出一个让人牙酸的声音:“那个弯刀果然有古怪,竟然破了我种在那人族魂魄中的烙印,看来,我得提前发动这些日子布下的后手了。”
一团浓密的阴影遮盖住了明亮的月光,天地陷入黑暗之中。
不提沙蝎王的谋划,却说沙鬼跪在九姑面前,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九姑静静地听着,等沙鬼说完,就让虎牙将那把弯刀拿了过来,定睛一看,就见刀身之上,有一条图腾般的血纹蜿蜒盘旋,握在手里,便有一种血脉相连之感。
忽然,九姑发现,在刀柄的下面,还有个空洞,她想起了自己的那把金刀,也是可以镶嵌在一起的,当即取来白如梦所赠的长枪,把枪头往刀柄中一戳,便镶嵌在其中。
原本的长枪,立刻变成了一把大刀。
九姑这才恍然,原来,这弯刀和长枪本来就是一体之物,都是白如梦赠送给她的。
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她立刻让沙鬼把所有族人都叫醒,来到她的面前。
九姑说道:“沙蝎王即将复活,这对于我们九氏一族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我们立刻出发,将沙蝎王的骸骨重新打散……”
正说道这里的时候,忽然又一个负责巡视的女骑兵骑着人马飞奔过来,她大声叫道:“不好了,二环河渠之外沙尘弥漫,是沙蝎群卷土重来,正向着我们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