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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得选,你愿意用一生的碌碌无为,换取短暂的快意恩仇吗?这句话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答案跟选择。但对于杰克而言,那短暂的力量的所带来的诱惑,的确超过了一辈子的平庸。
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恶魔,虽然要从此身不由己,听命于地狱,任何事情都要无条件的服从。但能够以此获得他或许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力量,并且能够满足自己眼前的欲望,对于杰克而言,也就足够了。
至于自己究竟能够活多久,这个问题通常并非年轻人所考虑的。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能一直活蹦乱跳的生猛下去。直到老了才会明白,人与人之间,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只不过,杰克付出了自己几乎所有能够献祭的东西,所获得的“力量”却太过短暂了……他看着李尔几乎一招就将遍地的亡灵秒杀殆尽的样子,深深的烙印在了杰克的脑海。他原本触手可得的目标,也在李尔的面前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想。
杰克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但没有任何亡灵理他。极大的心理落差几乎要逼疯了杰克。
绿袍人从林子里走出来,看见身边几乎要失心疯的杰克,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法杖。紧接着,杰克便受到一股无形的巨力一般,倒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顿时昏了过去。
接着,绿袍人手中的法杖上的宝石闪烁了一下,四周的亡灵便犹如石化了一般。
紧接着,李尔眉毛一挑。
因为随着这些亡灵的石化,李尔发现自己再无法引爆尸体。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破除自己的尸爆术,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李尔细细看去,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庞,但自然能够看得清楚他的魔能等级。
绿袍人,与李尔相同,同样是七级。
……
崔尔特现在算是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状况。可即便如此,自己依旧做不出什么左右战局的决定来。从一群亡灵之中缓缓走出来的人,无论是不是这件事情背后的那个人,但在见到这人魔杖挥舞之后,亡灵都如同石化了一般停滞下来,便知道至少幽暗森林中心,几乎所有的尸化魔兽的操纵着是他。
只是就算是这样,崔尔特三人也没办法做些什么。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总有小人物在改变历史。无论是先前的科技革命,对抗教廷,魔法普及化还是抵抗地狱的入侵,除了那些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以外,总有不计其数的人类参与在这些狂潮之中。然而有趣的是,这些平民老百姓,这些历史诚之中最重要的角色,在一些战争与革命之中往往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甚至往往为了便于后人记忆,还要凑成个整数,甭管是“抹零”还是“凑整”,让人记得,比真正的事实要重要得多。
所以小人物往往什么都能做,又什么都做不了。崔尔特,卡娜,烈酒,甚至包括昏迷在地的杰克,如果因此死在幽暗森林,或许也会变成一个数字而已。他们的爱恨情仇,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愿望跟理想,没人会在意。
因为他们的魔能等级只有三级。就连挣扎,力量也有限的很。
甚至不如那些尸化了的魔兽强些。
然而即便如此,这三人依然牢牢的护在艾莉丝身前,手中的武器从来没有真正的脱手,心中的武器,也从未放下。
艾莉丝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她看见远处倒地不醒的杰克,看到站在自己身前,似乎有些不自量力的三个佣兵,沉默不语。相比于先前那个被恐怖故事就吓得吱喳乱叫的小女孩形象,在她真正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却异常的镇定。
临危不乱,与先前的艾莉丝判若两人。
“终于等到正主了。”看见来人,李尔耍了个刀花:“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躲起来,靠着这个你找来的替死鬼,就能掩盖住你在背后操纵整群亡灵的事情了吧?”
绿衣人皱了皱眉头。李尔的话他自然明白,自己想要将杰克放在事情的表面,造成“受到恶魔引诱”的杰克干掉整个队伍,然后将杰克作为自己的替死鬼这件事,被李尔看穿,这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怎么如此笃定自己的背后不会站着其他的人?为什么在自己现身的时候,就说“找到了正主”这种话?
绿袍人左右想不通,便暂时撂下。他注视着眼前的李尔,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杰克看不出你的等级,是他掉以轻心,不过你的存在,并不能使我感到意外。”绿袍人沉闷的声音听上去令人压抑,“李尔,你的身份档案虽然空白,但魔能等级却是实实在在的记录在魔法公会的。区区七级,你觉得你能带着你身后的暗夜精灵公主,走多远?”
李尔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调查的还挺详细的呵,不过恕我直言,你可能将魔能等级看得太重了。”
绿袍人冷哼一声,开口道:“我承认,我们平级。但你不会天真以为,暗杀一位暗夜精灵国度的公主殿下,会只派出了我这么一个七级的人来做吧?”
“我当然好奇了。”李尔点头道:“所以我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想要弄清楚,你的身后究竟还站着谁……只可惜,一无所获。这片幽暗森林之中,除了那个盘踞在地底的亚龙种以外,只有你的等级还能造成些威胁。七级,但也就如此了。”
李尔晃晃刀尖,笑道:“你是个魔法师,我可是个魔武士……想要在你杀掉艾莉丝之前干掉你,或许还不难。”
说罢,李尔在原地徒然消失不见。
黑夜之中,似乎只有那团篝火跟得上李尔的节奏。随着李尔的离去,火苗一阵闪动,光线凌乱起来,李尔的身影便更加模糊了。
李尔先是倒持短刀,刀刃贴着自己的袖口,用胳膊掩饰住刀身反射的光线,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气息。跟着便在空中一刀斩出。这一次,李尔用上了真格的魔武技,一刀平砍而出,胳膊慢,脚步快,刀身泛起蓝色的魔法氤氲,在这黑夜之中,犹如一弯蓝色的月牙。
魔法大陆,能量只有一种,但每个人的战斗方式毕竟有所不同,可以大致分为“魔法师,魔武士,魔导师。”这三种特性。其中,魔武士与魔导师擅长近身战斗,李尔一直对自己的刀很自信,他觉得,自己想要干掉眼前的家伙,或许只在一招之内就足够了。
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克里那般,有着丰富的与恶魔战斗的经验。
而人的脖子,总快不过手腕。
李尔一刀挥舞而下,刀刃斩在那绿衣人的脖子上,位置对了,但李尔却发现,自己的手感却有些不对。
那不是切割人肉的手感。
而似是砍中了一块坚硬的盾牌。
一阵酸麻的感觉从李尔的手上传来。而紧接着,绿袍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唉,可惜了这个英雄级的魔法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