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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家有一句话叫天道不可违,天意不可违。就像封建王朝,但凡有什么旨意,圣旨之中起始便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王受命于天,君权神授,所有传达的旨意全是上天的意思,尔等凡人只有遵从,但凡违之,必受天谴。
按照亡者李军生辰八字以及他面相推演,上天定了他阳寿至少能过甲子,就算他并非惜命颓废苟活,想要在这段时间自然死亡都绝不可能。
起尸?
这个解释恐怕只是其一。
依我来看,李军极有可能是被他人陷害,冤死枉死又或者是做了他人的替死鬼。
按照幽明地府的规矩,像李军这样的鬼魂是绝对不可能够接收。因为他阳寿未尽,必须留在阳世继续活够天命。否则,一旦接受这样的鬼魂,地府就是违背了上天的意思,必受株连。
一不能转世投胎,二不能起尸还魂。李军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游荡于阳世阴暗角落,即便换作任何人,也难消心中这口怨念……
喧爷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事,见我半天都没有说话,冲我问道:“你还愣在这里干啥子,还不赶紧去给麻三超渡念经?”
我说:“喧爷,你能不能相信我?”
“你这假道士是不是装不下去了?”
“我希望你现在帮忙做两件事。第一件,我们下午来的时候看见李家湾的水塘边有几颗柳树,希望你能尽快通知整个村子里每家每户取一截柳枝插在大门,再在门前点一柱香,无论发生什么事,今晚绝不能迈出家门一步。第二就是你尽快带着所有人离开李家,总之,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熬过今晚。”
喧爷见我脸色严肃,脸上调侃立刻沉淀下去。“这,这是为啥子?”
“今晚李军要回来。”
“这些事我也不是不懂,你刚才说今天是他头七,他回来看一看很正常嘛。”
“怨鬼索命,六亲不认……”
我不知道喧到底和李家人是怎么说的,总之,不过十多分钟李家人去楼空仅剩我和江一龙。突发情况,事先我并没有来得及和江一龙商量,他赶紧找到我忙问:“小师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主家人和喧爷他们怎么都走了?”
我说:“我刚才从喧爷那里得到了李军准确的死亡时间是六月十四,再加上他是非正常死亡。”
江一龙惊道:“那今天……遭了,引路魂灯。”
“魂灯已点,阴路已开,现在就算熄了也来不及。所以,我只得动员喧爷让他们赶紧离开。”
“现在时间已经入阴,你做得对。”江一龙顿了顿,猛的说:“等等,你的意思,我们来对付李军?”
我说:“这件事,我们也有很大责任。什么都没有弄明白就着急画符起坛,还将李军这只怨鬼引回了家,闯出这么大的祸,依现在的情况也只有我们自己亲自来收这个场了。”
“哎,出师不利啊。”
怨鬼自然不好对付,幸运的是李军只是刚死七天的鬼魂,怨念虽深但道行还是太浅。出于天尊慈悲,再加上李军的遭遇,我和江一龙商量还是遵照事先的程序替他超渡,希望我们诚心超渡能够化消他的怨气。
我清了清嗓子,说:“清坛!”
江一龙单手竖掌,掐道指念:“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我再说:“诵经!”
江一龙手持桃木剑,朝着法坛三跪九叩。登坛,神情肃穆,盘腿而席,单手托掌,闭目诵经。
或许是喧爷等人已经将信息传达给了整个村子,夜色静谧,寂静如许,就连之前还能够偶尔听见的狗叫声也都完全沉静在了夜色。
江一龙正在专注的诵经,我则是与法坛不离寸步四处观望,笔直的站久了小腿微微有几分酸痛,瞅了瞅堂屋里墙上挂的壁钟,已经十一点四十,我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
江一龙诵经完毕,睁开双眼,吐了口粗气,眼见四周安然无恙,冲我说:“小师弟,可能是我们之前想得太紧张了。”
我摇了摇头:“这经能不能感化他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他还没来。”
就在我话音刚落,骤然刮起一股大风,掀翻了法坛,整个空间的温度就好像突然之间转到了寒季,阴气渗骨,竟让我都能感觉到几丝寒意。
我和江一龙对望一眼,虽无半句,可心里一片澄明。
李军来了。
阴风不停,狂风大作,大棚鼓动,整个院坝所有的桌椅来回晃动,摩擦着地面和相互碰撞的声响交织成团,传入耳际,令人心烦意乱。
就算我是道士,从小到大也听过不少鬼怪故事,但是,事实上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与鬼怪打过交道,见眼下这阵势,我心里竟有了几丝害怕。但是,很快我定心回神,大吼道:“亡者李军,吾念遭遇,容你在这阴阳滞留,若为一己之念,怨化成魔,本道人势必让你灰飞烟灭,永不超生。奉上荤素瓜果水酒,饱食一餐,速速退去。”
原本以为我这一吼,能够震慑李军,没有想到这家伙怨念太深,动静比之前搞得还要大,竟有些堪比飞沙走石。
“这可是你自找的。”
江一龙手持符箓,口中默念咒诀,一符飞天,轰的一声,混乱的空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怨啊……我好怨啊……”
鬼魅无形,如果是没能借助阴阳眼,根本无法能够具体确定李军所在。对于我和江一龙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李军就在我们附近。除此之外,重要的一点,单凭刚才江一龙那手,李军已经知道我和江一龙并非招摇撞骗的神棍。
空间响起李军阴测测的声音,萦绕不绝,听进耳际,让人毛骨悚然背心发凉。
我说:“你的遭遇我们已然洞悉,但事已至此,回天无力,你绝不能以一己之念迁怒他人。”
说起来李军还真的非常可怜。连同他奶奶,一家四口原本齐乐融融,没有想到他爸爸偏偏是个赌鬼,嗜赌成瘾。牌桌之上本来就是十赌九骗,家里早就被他输得难以揭锅。就算有兄弟亲戚相帮,可这家伙依然不醒悟,最后为了想要赚赌本,竟然入室抢劫还伤了人,到现在为止都还被关在牢里。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军父亲都是这样的人,李军本身也好不到哪去。但是,就算李军极早融入社会,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混痞子,后来跟随了喧爷做了见不得光的营生,好歹让他母亲还有高龄奶奶过上了好日子。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李军这个顶梁柱又遭了意外不测。
“我要报仇……”
我心里暗叫不好,再说:“怨怨相报何时了?”
“我要报仇!”
李军的声音嘎然而止,与此同时,我感觉身边一道阴冷刺骨的寒气极快掠过。我脱口说:“这家伙进屋了。”
照现在的情况,想要渡化李军依我们的道行根本不太可能,这家伙怨念太深,知道和我们缠斗讨不了什么便宜,竟然直接飞进屋子里想要找其他人索命。还好我事先已经将李家人全都转移,否则,这个时候出现的棘手情况,恐怕我和江一龙联手都无法挽回。
轰。
阴风刮过,堂屋灵堂各种摆设一时之间散乱破碎,就连李军自己的遗照都掉在地上。
“你闹够了没有。”
“我怨啊,我要报仇……”
电灯忽明忽暗,掉挂在堂屋正中心的掉扇突然转动了起来,当我朝着转动的吊扇看去,一个人影竟然坐在了转动的吊扇上面。那是一张模糊的乌青面孔,双眼暴凸,露着森森白牙七窍血流,竟然还冲着我诡异邪笑。我快速默念咒诀,手并二指,正当这道指之法射去的瞬间,吊扇上的影子又凭空消失。
“哪去了。”
“好像是上楼了。”
“走。”
现在的李军就是一个索命的怨鬼,一个六亲不认的怨鬼,像这样的一个怨鬼,就算我心里依然同情他的遭遇,但也非常清楚一点,绝对不能够放过他。否则,不单李家的人有所损伤,就连整个李家湾都会遭殃。
我和江一龙赶紧朝着二楼追去,楼道的电灯突然亮得刺眼,紧接着,一股污浊血水竟然从二楼之上顺着楼道流了下来。
血如潮涌,这股味道刺鼻难闻,令人恶心欲吐。
我本能想要避及,江一龙一手搭在我的手碗上,说道:“这是幻觉。”
我恍然。“没有想到这家伙才死七天,竟然有了这样的本事,看来真不能留他。”
“既然不能渡,那只就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