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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汉辰苦恼扶额,叹气连连,洛泠看了几眼,忍住没理他,给人老鬼使了好几个眼色。这家伙心领神会,摆了个OK的手势,问钱汉辰怎么回事。
“新郎要和一只纸灯笼结婚,你说这单生意我是接、还是不接?”他说。
人老鬼喷笑,世上奇葩事还真多,不过幸灾乐祸是它的专长:“接啊,那天我也去看看~”
“这样会不会太没人性了?毕竟就一灯笼,我还收了那男鬼好几万定金。”
“那你把钱还给人家。”人老鬼不在意得说。
“不不不,那就办,就明天,你们谁想看戏得都过来……”要钱就是要命,那点人性,够值几块?钱汉辰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节操。
……
新郎抱着灯笼一脸迷恋,他对着钱汉辰慢慢诉说他的故事…………“三十多年前冬季的一天,我骑着自行车去县城看望姑姑,午饭时多喝了几杯,等到傍晚回家的时候,直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硬撑着走了十多里,便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深沟里,摔得昏迷不醒。
当我有了意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发现自己轻飘飘地浮在空中,而我的身体就躺在那个深沟里,好像死了一样。我很想落下去,跟自己的身体会合。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落不下来。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忽然从远处过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那个女孩蹲在我身边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围着我转来转去,又蹲下来看我。我不知道那女孩要干什么,再后来女孩站起来走了,不过很快就回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捧来一捧水。想来是怕水凉,女孩先把水吸到自己嘴里,然后再一点一点喂给我。
我睁开眼的时候,那个女孩就蹲在我的身边,不过这时候我已经看不清女孩的模样了。我知道是那女孩救了我,就一迭声地说:“谢谢你,谢谢!”那女孩并不说话,只是用柔软的手臂很努力地搀扶着我走,直到我们重新回到公路上以后,女孩才问我:“你去哪儿?”
我的自行车摔坏了,我有心返回县城姑姑家,又怕遭人笑话,于是顺口说:“红星公社刘家峪村。”那女孩一听,兴奋地说:“太好了,我家住在卧虎岭上,我们顺路呢!”
我很高兴,立即打消了回县城的念头,推着车子跟女孩一起,顺着公路走了下来。那时候天阴得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路上很少有车辆来往,更别说行人了,旷野里死一般的沉寂。可有了那个女孩作伴,我一点儿也没觉着害怕。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一个路口,有一条小路向斜坡里伸去。女孩突然说:“我快要到家了,我要从这条小路上卧虎岭,咱们就此分手吧!”我的心突地一紧,很是舍不得跟女孩分手,我听出来女孩的话很伤感,也是恋恋不舍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跟着爷爷赶集走过那条小路,比我走大道要近得多,就对女孩说:“我也走卧虎岭,那离家要近一些。”女孩听了非常高兴,两人便一块儿上了卧虎岭。
上了岭来,远远地就看见路边一处黑魆魆的所在,像是一个村落。等到了近前,路边果然有一个村子。村子里长满了树木,黑压压的,进出村子的路口一边一棵垂柳,一伸手就能摸得着柔软的枝条。女孩说:“我就住在前面,这么晚了就不邀你进家里坐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盏灯笼。”
女孩步履轻盈地进了村子,很快就见村子里出来一盏灯火。女孩来到我的跟前,把灯笼递给我,说:“拿着,路上照个亮!”
我伸手去接灯笼,一下触到了女孩的手,我觉得女孩的手柔软而又滑嫩,只是有点凉。女孩羞涩地低下头,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加楚楚动人。我禁不住怦然心跳,直到女孩娇羞地转身离去,我才忽然想起来该问一下女孩的名字,于是赶紧喊:“你叫什么名字?我明天给你送回灯笼来。”
女孩的声音像从天际间幽幽地飘过来:“不用了,我明天就搬家了,还不知道搬到哪里去呢!”
我呆呆地望着那个黑魆魆的村子,望了许久才想起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想那个女孩,走得很慢,回到家已经是下半夜了。
第二天,我很晚还没起来,睡梦中突然听到母亲一声惊叫。我迷迷糊糊爬起来,只见母亲正在惊恐地盯着书桌。我向书桌上看了一眼,自己也吃了一惊。原来我昨天晚上回来之后,顺手就将那盏灯笼放到了书桌上,现在一看那盏灯笼通体素白,分明是用白纸糊的祭奠用的八角灯笼,虽然扎制得很精致,可终究有些吓人。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晦气!赶紧把它烧了!”母亲说着就要去拿灯笼,我急忙制止,就把那个女孩跟母亲说了,又说:“我今天还要去还给人家呢!”
我说到女孩的时候,一脸的幸福,母亲却是满腹狐疑,可她拗不过儿子,只得说:“赶紧给人家送去,放在家里怪吓人的!”
吃完早饭,母亲将那盏灯笼放进一个篮子里,上面用一个大红的包袱盖着,对我说:“这么扎眼的东西,别让人看着。”我挎着篮子,走了十多里山路来到卧虎岭上,可一到岭上我就傻了眼,这儿根本就没有村子,从那两棵垂柳间走过去,就是一大片坟地,此刻有许多人正在那里忙着起坟。我向人打听了一下,有人对我说公路要改道,正好经过这里,上级要求将这里的坟全部迁走。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瞒着母亲将那盏纸灯笼锁进一只小箱子里,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挂在床头,痴痴地盯着看,那个女孩就在我的脑海里飘来飘去。这时候我就想,那个女孩究竟是人还是鬼呢?她现在去了哪里?过得好吗?
这天晚上,村里在打谷场上放电影。我站在人群外面,心里依然在想着那个女孩,根本就没心思去看。电影演的是《红灯记》,当演到“痛说革命家史”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啜泣声。我的心里突然跳起来,回头一看果然是那女孩,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一把就抓住了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