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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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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市某街道。

如同月饼一般圆润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星辰闪烁的夜空中,散发着洁白无瑕的光芒,给大地编织了一件白色的外衣。

“砰!”

只堆了许多空啤酒瓶的破旧方形木桌上,其中的一个啤酒瓶在经过江流和其他啤酒瓶的合力挤压下,缓缓的向着地面坠落,发出了引人注目的响声,将头埋在桌上的江流却是置若盲闻。

早已熟络的年轻热情的老板,闻声走了过来,先给其他吃烧烤的顾客们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怎么了老弟?失恋了?是不是因为没钱被甩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情系一枝花,别难过了,这顿算哥的。”

先入为主的老板拍了拍江流的肩膀,玩笑般安慰道。

似乎在年轻老板眼中,只有失恋才值得伤心一下。

江流抬起了头,脸上挤出少许笑容,微微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诶,来了。少喝点,你等下哥给你烤点吃的。”

生意还算可以的烧烤摊,听见别人招呼的老板应了一句,又对江流说了一句,便走向了其他客人处。

“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夜空,一眼看去,闪烁的星星与洁白的月儿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道闪电在黑暗中耀武扬威。

“刚才还星星月亮亮得狠,怎么这天说变就变啊!真是奇怪。”老板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转头大声对正在烧烤的老板娘喊道:“媳妇儿,先把折叠伞搬出来,好像要下雨了。”

江流站起身来,将桌上仅剩的半瓶啤酒拿在手中椅了两下,对着年轻老板道:

“乙哥,帐记上,明儿给你。”

还算了解江流性格的年轻老板闻言回答:“好嘞,好像快下雨了,路上小心点啊。”随即就和自己的妻子折腾起了折叠大伞。

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江流拿着仅剩的半瓶啤酒慢慢的向着租好的旅馆处挪动。

天空中再次划过了两道光芒,两声轰鸣响彻耳旁,细弱银丝的细雨接踵而来,让江流瞬时清醒了几分。

今天,是江流正式宣布退役的日子,说是宣布,事实上,几乎就没有人关注他,甚至不知道职业赛场上有江流这号选手。

呵呵,自己向自己宣布吧...江流惨淡一笑。

在细雨漫漫中,江流思绪渐渐回到从前...

高三,十六岁,成绩良好品德兼优的自己,整个家庭的希望,但却魔障般迷上了一款moba游戏——英雄联盟。

在各网络好友“热情好心”的建议与支持,自认为很有天赋的自己,不顾家人朋友的发对与劝说,毅然选择放弃学业,走向打职业的道路。

当然,还放弃了当初那个跟自己眉目传情的女同桌。

怀着伟大梦想的自己,在进入青训不久后,凭借还算可以的天赋,就被选中作为替补。

这让年轻的自己变得膨胀,认为自己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然而接下来,见识到更有比自己还有天赋的选手,更多比自己努力的选手,受到打击自己不再不羁不再骄傲。同样努力的训练,努力到让自己对这个游戏有些厌烦。

即便如此,自己依旧没有放弃,自己选择的,爬也要爬过去,而且自己还已经是替补。

这期间,朋友,同学,所有曾经熟悉的人几乎都渐渐的疏远着,直到很久也不联系。

只有当初一脸愤怒与无奈喊着“你要是去我就当你没这个儿子”的父母,依旧三长两短的关心问候。

三年来没日没夜的训练,让年纪轻轻的江流得到了第一件礼物——腰肌劳损,腰部时不时的就痛上一通。

可是付出的这一切,换来的仅仅是只上过两场不重要比赛的替补位置。

自己终于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明争暗斗的世界里,也许你的努力仅仅只能换来一个教训。

今天,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可是我的人生是不是也结束了?

难道自己以后如同其他人一样,开个网络直播,整日过着同样的生活,枯燥而无聊。

那样自己以后下葬之时,墓铭志是不是可以写个“他只活了十九岁”。

“上学真好。”江流不后悔,只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对不起曾经对自己寄予希望的人。

江流抬了抬头,努力不让眼中的水珠滴落,可最终细雨滴落,胀满了眼眶,雨水沿着脸颊缓缓流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自己这不算轻吧,自己努力过让它不掉下来的,只是雨太大...江流想。

“咕咕,”将手中的半瓶啤酒一口喝了个干净,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水渍,暗叹自己真是矫情,随即将啤酒瓶狠狠的往路边的垃圾堆扔了过去。

“哐当!”“轰隆隆....”

一路带着细雨飞翔的啤酒瓶似乎砸中了什么物品,发出刺耳的声响,同时几道闪光划过夜空,发出比之前更加响亮的声音。

“嗯?这是什么?我醉了吗?”

将头看向垃圾堆里的江流看见一块半人高的石碑正立在垃圾堆中,上面有着复杂的纹路,一个漩涡正在缓缓的转动着,周围时不时有垃圾从漩涡中钻了进去。

江流只感觉越来越晕,眼皮越发沉重。

“不能睡在垃圾堆旁啊!”江流发出来自心灵的呐喊,随即失去了意识。

……

“哥哥,哥哥,快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今天就得去测试天赋了,可得早点去,别错过了时间。昨晚让你别练习那么晚,你还练到凌晨,看累坏了吧。”

江流迷糊间,隐约的听见有人说话,说话的似乎还是一个姑娘,欢快的语气渐渐带有几分埋怨。

此刻的江流觉得身体好像就不是自己的一样,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昨晚自己不是喝醉吗?我怎么回去旅馆的?我现在不再旅馆?....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江流的脑海中。

“快点啦哥哥,错过了可得再等一年了。”

声音传来的同时,江流感觉肩膀被摇了摇,努力了一番,终于睁开了眼睛。

自己似乎躺在不大的单人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可爱的精灵,哦不,一个可爱的女孩。

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双晶亮水灵的大眼睛,挺挺的鼻子,微卷的浅蓝发丝自然垂落,正微弓着腰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一身粗布麻衣丝毫没有影响到女孩的美丽。

“你是?”

看见这一幕的江流下意识的就问出了一句。

女孩笑容微微凝固了下,“哥,你傻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白皙的手掌向着自己的额头贴了过来,无力反抗的江流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啊!!!”

女孩将手贴到江流额头的那一刻,江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发出了一声惨叫,将女孩吓得后退了一步。

痛,江流只感觉脑袋好似要爆炸一般,痛得让自己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用不上,自己的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的涌入,让自己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又想吓我?我是那么容易...”缓过神来的女孩故作可爱的说到,可话还没说完,就见江流似乎脸色不对:“哥,你别吓我了,哥,你怎么了?”

女孩又摇了摇江流的肩膀,见江流没什么反应,顿时有些慌乱,后面的语气都带上了哭腔,那副人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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