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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瘸子看起来只有三分把握,立即就让我爸妈去纸人铺里头购买了一个纸扎的人,买了最大号的,看起来足足跟人一样高。
大伯现在已经是命悬一线,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看起来命不久矣。
他的脸色极度不好,肌肉垂下,双眼发青,眼袋之下一片黑暗,嘴唇紧紧的抿起来,有点发紫发黑的迹象。看他的样子既像是中毒又像是缺氧,让人难以猜测。
不过据王瘸子的话说,这是煞气冲身,伤及自身,阴差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收魂了。
而他让我爸妈去买那东西,要做的只不过是想要故伎重施,希望能够瞒天过海,让大伯的阳寿添上一添,免不得这么年轻正值壮年的就去了。
那只能就是用来代替大伯的东西,把他的生辰八字贴在他的额头上面,摆放在院子的外面,本阴差到了,直接把那纸人给烧了就可以了。
只要那只人能够烧得成,就可以瞒天过海的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后半夜,王瘸子把新买来的衣裳给大伯穿上了,并且把门窗禁闭,让我们都呆在屋子里面别做声,特别是有人叫大伯的名字的时候,更是答应都不行。
不然,大伯的魂就会被阴差收走,连大罗神仙都没法把它给带回来。
后半夜阴阴凉凉的,寂静无比,周围零零星星的几户人家也已经完全关灯睡觉,在这寂静的夜晚,紧张和恐惧的心情席卷上来,充斥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上。
门窗已经紧闭,并且在缝隙处贴上了黄符,挂上了八卦镜。外边的整个院子上也铺满了一层细石灰粉,混杂着香灰。那纸人就绑在一根细细的柳枝上面,就那样孤独的在黑夜之中等待着。
吱吱吱……
等了才没多久,紧闭的门窗忽然之间吱呀的有了点响动,那门口窗户开始前前后后的椅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外面突破进来。
我有点紧张,手心上都是汗,害怕再看见那个凶煞,这夜里的场景,不禁让我想到了先前的那一夜,在祠堂的外面,那双红色的小巧的绣花鞋。
一丝诡异的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我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下,就一个眨眼的瞬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竟然站着两个人,分别穿着一身黑色白色的衣服,手上各自拿着一根像是用纸做的鞭子一样的棍子。
现在这个时候有谁会来呢?我心里面不由得慌的很。
往下一看,那两人的脚下显然空荡荡的,就这样飘在空中。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鬼差吧!
王瘸子挡在我们的最前面,手上面紧紧的纂着一些做法用的法器,那东西我认得,每到初一十五祭祀的时候,那些道士和尚手里总会拿着一样两样这样的东西,听说是要拿趋吉避凶用的。
他对我们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回过头去透着另外一条的门缝瞧着外头的动静。
爷爷陪在大伯身边,紧紧的攥住他的手,尽管爷爷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此时想必也是很紧张的吧!
毕竟一不留神,自己的至亲骨肉便会跟自己阴阳两隔。
我瞪大眼睛紧张的盯着前方,鬼差凭空变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在上面迅速翻开了一页。
“陆大成在这住吗?陆大成……陆大成……”
鬼差的声音细细长长的,就像是捏着喉咙拖着嗓子叫的公鸡一样。
大婶听到门外有人叫大伯的名字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她哆哆嗦嗦的,吓得嘴唇都白了,但是一狠心,她一把把自己的手放进了嘴巴里面死死的咬着,就算是咬到出血了也没有吱一声。
门外大概叫了一阵子,看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迷茫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神通广大的,但是他们仿佛并没有觉察到屋内有人一样。
“看来是找错地方了,这地方一点生机都没有,恐怕这个陆大成早就不在此处。”
另外一个鬼差说了一句,声音低低的,冷冷的,听起来那种寒意可以直渗入人的骨髓。
“这下面的人干事也不上心,让我们哥俩白跑一趟,走吧,去奈何桥看看,说不定那家伙早些时辰已经自己先下去了。”
刚刚主张在那里叫喊着那个鬼差合上了手上的本子,脸上看起来比刚刚更黑了,一遍黑一遍白的让我不寒而栗。
即使是透过了门缝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空洞的眼神,我还是有种感觉,仿佛他们能够一眼看透我的心底一样。
“哎!你们两个面生的很呀,来这找谁?”
忽然,堂哥拎着一个酒瓶子醉醺醺的,晃晃悠悠的从院子的外面走了进来,还跟那两个鬼差勾肩搭背的打上了招呼。
鬼差相视一眼,随即开口问道。
“陆大成是住这吗?”
“那可不,他是我爸,一直住这,几十年来一直如此,你们找他干啥呀?爸,有人找你了。”
堂哥大声地冲院子里面吼了一句,躺在病床上面奄奄一息的大伯马上绝了气,一命呜呼。
堂哥晃了一下神,刚刚还在他肩膀底下搭着的鬼差竟然一瞬间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这可把他吓得够呛。
“啊!你这个混小子,你没事死回来干啥?你知不知道你爸给你害惨了,呜呜呜……”
大婶拎着一把破扫把,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院子外面,抡起来就给堂哥一顿好打,把他整个人都打蒙了。
“哎呀妈呀,你这是在干啥呀!我这老久没来看你们两老,今天上半夜跟那婆娘吵了架,回来看看你们咋了。”
堂哥醉醺醺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打个嗝之后,躺在鸡窝旁边的稻草堆那边睡了过去。
“呜呜……都怪你们家臭小子,没事拿那个金疙瘩回来干啥,可把我们家害苦了。呜呜……”
大婶痛心疾首的在那里哭着,回到了屋子里面抱着大伯的尸首,一直不肯撒开。任凭爷爷和爸妈怎么劝也劝不动,最后也就这样随她去了。
“王半仙,你看现在该咋办?”
我爸看这件事情已经弄的没有办法回头的地步,不由得也慌了,忍住心头极大的悲痛问了一句。
“能怎么办?替他收尸呗,我已经无力回天,天机已尽。”
王瘸子叹了一口气,捡起了杵在门边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往院子外面走着,边走还边说着几句高深莫测的话。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都不敢留到五更呀!都是命,冤有头债有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在院子里面回荡着,渐行渐远,越来越小。
我爸妈和爷爷留在大伯那料理身后事,也顾不上我。我在堂哥躺着的那块草料周边找了个舒适的空位躺着,不知道怎的,原本毫无睡意的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嘿嘿!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嘿嘿!你周边的人都得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一道清澈伶俐的女声钻进我的脑海之中,就像是魔咒一样紧紧的禁锢住我的脑神经,无论我怎么挣扎,就像是被邪魅压制住了我一样,就是醒不过来。
“你迟早都要折在我手里……嘿嘿……”
一整个后半夜我都在梦魇之中挣扎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鸡啼响起,我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