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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物志》就是历代见识广泛之人所编撰的,书里记载着世上各种各样的物品,但只限于死物,没有植物和动物的记载。书里阐述着世上的物质有金木水火土五中元素组成,万物不离这五种。
但落在族长手臂上的这只怪鸟书里就没有记载,所以这些学生都不知这只怪鸟为何物。但一些同学已经把这只鸟画了下来,邢孑若却在纸上写道:猫头,鹰爪。
这时怪鸟又哀啼了一声,这些学生立刻都有所耳闻,而邢孑若更是记忆深刻,在二哥的尸体停留在大殿里时,他听到的鸟啼声,就是这种。
邢儒生面无表情的道:“时间到,现在开始检视答卷!”他逐个检查了这十名考生的卷子,都点头而过,邢文昭站了起来,一伸手臂,这只怪鸟又展开翅膀飞走了。他道:“此鸟名曰:猫头鹰,是一种夜间出没的动物,喜食老鼠,其啼如哀鸿,也叫夜猫子,可以为死人招魂!”
邢儒生道:“此局所有人都通过,下一个的考核项目!”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块乌黑如铁的东西放在了身前的石板上,道:“大家都过来仔细看下,说出这件东西的名称,答对者胜出!”
邢楠杨先上来查看,用手仔细触摸了,道:“这是一块生铁!”
先生让他先退后,邢淮端也上来查看,同意了四哥的说法,但一个叫邢墨线的学生道:“这是一块黑色的木头,质地坚硬,不知其名!”
轮到了邢孑若,他拿起这块东西仔细查看,手感冰凉,但很沉重,明显不是木头,但也不是金属,更不像土石,但他曾经听到父亲说过这地下埋有一种叫化石的东西,叫道:“这是一块木头的化石!”
邢文昭站了起来,冷声道:“不错,那它叫什么名字呢?”
邢孑若道:“黒木,不乌木!”
儒生点头道:“回答正确!”
邢文昭从点将台跳下,来到这些学生前,拿起了这块乌木道:“这是木头在地下埋藏了上万年后的样子,但我也跟你们讲过,如果木头埋在地下时间过了上万年就会变成煤,不过这块木头是一块楠木,质地坚硬,适合打造家具,没有被虫蛀过,在地下经过成千上万年的演化,就变成了化石!”
邢儒生继续道:“世上的宝物大多都埋藏在地底深处,也有落于海底的,想要获取这些宝物,首先就要知道这些宝物的来历和名称,否则即便是一件宝物放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认得!”
邢文昭从怀里取出了一只红漆木匣,打开里面出现了一段黑色锈如铁钉的东西,他的四儿子就要伸手去摸,但被他推开,道:“你们谁要是能说出这是什么东西,就可以出任族长了!”
这些学生听后一片哗然,但都摇了要头,邢文昭又向先生问道:“你可认得此物?”
邢儒生摇头道:“恕我孤陋寡闻,从未见过此物!”
邢文昭道:“这是一块佛骨,又名舍利,是世间至宝。释迦牟尼佛祖肉身故去后,化作三万六千颗舍利,被其弟子送到世界各地供奉,我有幸得到其一!”
邢儒生补充:“这就是是佛祖的尸骨的一段!”
邢文昭点头应了,道:“此宝佛法无量,即便不信佛之人,对其也是虔诚敬佩,想我等俗人肉身死后,也无法化为如此诸多舍利!”
邢儒生点头应了,邢文昭收齐了宝物,道:“今夜考核众人的胆量,子时,山庄后的邢氏祠堂集合,不得带灯笼火把,不得带猫犬宠物!”
邢儒生解散了考生,但邢文昭留下了自己的这三个儿子,然后带他们道了山庄的第一重大殿里,只见大殿正中摆放着已故亲人的灵牌,十名和尚罗列左右,邢孑若感到一种浓浓的恐惧向自己笼罩而来。
邢文昭命三个儿子在自己身后跪下,向邢氏祖先叩头,邢孑若忽然听到一声猫头鹰的哀啼,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碑林里,四周淹缭绕,杜鹃和猫头鹰的啼叫接连不断,一股冷风吹来,他单薄的衣服被吹开,他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在断断续续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七弟-----,七弟-----”
邢孑若从地上坐起,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他听出这声音是二哥在呼唤他,他两腿瑟瑟发抖,但一阵白烟吹来,一个白衣公子向他这里飘了过来。
猫头鹰和杜鹃的哀啼突然停止了,他耳边只剩轻轻的风声和二哥的呼唤,白衣公子飘到了他身边,淡淡的道:“七弟,二哥对你最好了,你想不想二哥啊!”
邢孑若吓的身如筛糠,但这个白衣公子拂去了脸上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这脸就跟新买的宣纸一样。
他二哥又抓住了他的手,一股冰冷的寒意侵入了他的身体。邢孑若不由自主的点头,想要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二哥继续道:“七弟,千万不要相信女人的话,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话,二哥就是轻信了美女的话才丢了性命的!”
邢孑若木然的点头,他知道二哥已经死了一年多,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二哥道:“我们家族世代要寻找的东西在一个女人手里,但我们都得不到,或许除了你之外,离开家,才能得到!离开---家!”
这个白衣公子的身影又向远处飘去,一股白烟将其围绕,邢孑若坐在了地上,呆呆的,不知自己是梦还是醒。
从远处传来了猫头鹰的哀啼声,他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这时又从碑林外传来了呼唤声,但这呼唤声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一群人发出的,其中有他的母亲和妹妹,还有他的同学。
邢孑若回头看了距自己最近的这块石碑,上面刻着“邢氏如松之墓!”
四周的白烟渐渐散去,两只白色的灯笼围了过来,但四周冒出了大量的萤火虫,如同鬼火般跳动,邢孑若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想要叫却叫不出来。
他母亲带着他妹妹打着灯笼寻了过来,他大喜,但母女二人从他身边走过,却似乎没有看到他,然后又慢慢向里面寻去,邢孑若想要胡喊却发不出声来,“难道自己也死了?不可能啊,自己是怎么死的?没病没伤的!”
两只灯笼越走越远,一群鬼火将他围了起来,他心里万分着急,但身体却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来,他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忽然鬼火散去,两只灯笼又回来,他以为母亲和妹妹发现了自己,但却不是,母女俩又走出了碑林,向其他地方寻去了。
邢孑若绝望了,这时只见一个身批白色麻衣的妇人手撒纸钱,向这里走来,这夫人嘴里喊道:“老二,你出来吧!娘来看你了!”
这个妇人是邢孑若的大娘,也就是他父亲的原配,个头不高,脸色又黄又皱,大娘来到了儿子墓碑前,从竹篮里取了香烛果蔬,摆在了墓碑前。
邢孑若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飘,他忙伸手,却够不到大娘,仿佛自己没有了肉体。他的身体一直飘,一直飘出了盘古山庄,在夜空里,他看到父亲带了族人牵着狗打着火把灯笼,在呼唤他的名字。
邢儒生带了一坛酒独自向盘古山走来,身后九名接受考核的同学也结伴而行,出了山庄,向山上走来。
半山腰的一块坐北朝南的山地是邢氏家族历代族长的埋身之处,这里风水极佳,既有主峰做靠背,又有两翼护卫,三道山峰上都有泉水倾洒而下。
邢孑若飘到了一块一丈高的石碑前,这是上任族长邢鸿铭的埋骨之处,已经有他的后人为其供奉了香烛果蔬。
一块无名的石碑横在了坟墓旁,邢孑若落到了上面,一阵夜风吹来,冷冷的。
邢儒生越走越近,邢孑若在黑暗中感到一只虫子爬到了自己身体上,他万分着急,却无可奈何。
山庄里,邢文昭命族人继续寻找失踪的七儿子,他也费神跃出了山庄,一路实战轻功,自小道进入了盘古山,来到了隐蔽的洞口,敲响了一块平坦的山岩。
洞口打开,他闪身进入,只见洞内石壁上的油灯自己点燃,邢文昭在老者前跪下道:“前辈,我的七儿子邢孑若失踪了!”
老者睁开了眼睛,回应:“中元节,鬼门开,他的魂魄被勾走了,不过应该走不远!”
邢文昭焦急的追问:“那晚辈应该怎么办呢?”
老者道:“你到山腰历代族长埋身处,寻找一只全身发白的蝼蛄,跟着它就能找到老七,然后将它用酒喂下,你儿子就能恢复!”
邢文昭点头谢了,就离开了洞穴。但他道:“这蝼蛄如此小,可如何寻找啊?”
不过考核还是要继续进行,他向山腰寻去,跟邢儒生正面相迎,儒生疑问道:“族长,这考核是否要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