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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之前,还是得先易容。
学过医术的夕婧酥,自然也会改头换面的易容之术,只是并不如墨子圭的高明。
但骗骗一般人还是足够了。
夕婧酥在镜前一番捣鼓,拥有绝色之姿的美人很快变成了一个容貌上等的女子。
夕婧酥也很无奈,这样貌其实也算不上低调。
但言兮的脑海里好像就没有“样貌平凡”这个概念。
她走到厨房,现在时辰很早,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娘在打扫。
看见夕婧酥进来,厨娘一愣:“您是?”
“我是府上的客人。我叫木槿。”夕婧酥道,“我家夫君忌口颇多,恐不习惯这里的吃食,我能否借厨房一用?”
厨娘了然:“原来如此,夫人请便。”
夕婧酥做了清淡的粥,准备端到房里给墨子圭。
她穿过长廊时,旁边一扇厢房的门突然打开。夕婧酥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她看见的是一名游侠打扮,样貌平凡的年轻男子。
就是那双眼睛分外好看。好看得让人觉得,它不应该生在这样一副平平无奇的脸上。
容与见是名貌美的女子,他只看了她的脸一瞬,就落到她手中端着的粥上。
因为夕婧酥刚刚急速后退了一步,有几粒米洒了出来。
容与歉意:“吓到姑娘了。”
那声音是一般江湖少侠的阳刚与正气,完全收敛了本身华丽魅惑的声线。
他们这样的人,伪装是基本技能。
夕婧酥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无妨,就端着粥快速走了过去。
那个人,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容与看着她走过去的侧脸,果然捕捉到了易容的痕迹。
之所以只看了她的脸一眼就没兴趣再看,是因为他一眼就识破了,那是张假脸。
那女子看起来脚步软弱无力,可谁知道又是怎样一个高手?
如今这武林盟主府,可真是卧虎藏龙。
夕婧酥回到房中,墨子圭已经夕醒,坐起了身,靠在床头。
夕婧酥刚走,他就醒了。
她不在身旁,他似乎就睡不安稳。
“你醒了,刚好我做了粥。”她坐到床边,端着碗,“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墨子圭心中微微的暖流划过。
“我先更衣罢。在床榻上用膳像什么样子。”墨子圭说着就要起身,被夕婧酥按了回去。
“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她低声。
墨子圭无言。
一瞬间的沉默后,夕婧酥扬起笑:“你醒来后就要易容了。你这张脸挺好看的,先别换,让我多看看。”
“看了这么久,都看不够么?”他问。
她答:“这辈子都看不够。”
墨子圭唇齿间溢出笑:“那就好好看着我。我就在你面前,这一生都在。”
夕婧酥抬眼瞥他:“你还能更肉麻点?”
“能的。”墨子圭回答得认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他又说:“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他还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夕婧酥选择用一勺子粥堵住他满嘴的甜言蜜语。
文人说起情话真是要人命。
“谁要你的憔悴?”夕婧酥恶狠狠地喂着他,“我要你吃好睡好,长乐安康,百岁无忧。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墨子圭刚刚,只说了前半句。
他不敢许下白头到老的诺言,那样他若英年早逝,便是失信。
夕婧酥偏要提起这茬:“许下白头约,共立群山前。记住这诗是你写给我的。我一直记着,你可不能忘。”
墨子圭嘴里含着粥,眼里含着笑。
好,不会忘。
夕婧酥还是没消气,把碗放到他手里:“自己吃,我不伺候你了。”
墨子圭接过,说起了正事:“昨夜孟恪带回了钱家三人。他们回扬州祭祖,被魔教占了宅子,又遭遇追杀,正巧被孟恪救下,如今就住在盟主府。”
“钱家?”夕婧酥略一思索,就想到了钱娇一家人,“原来昨晚孟恪找你出去,是为了说这事。你回来为何不告诉我?现在才同我说。”
“何必让不相干的人扰你清梦。你的心思最多,我说一件,你能联想出一百件来,多伤神。”墨子圭答。
夕婧酥无法反驳。
她说:“这么说,魔教现在也在扬州。你派柳狂歌潜入魔教,这下倒好,你是亲自来了。柳狂歌他们,该不会也在扬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