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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冬冬却嚎啕大哭起来,吓得谢无诩赶紧拉着她走开。
伊森的手搭在林初的肩上,轻柔地拍了拍,在她身旁低声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要太伤心。”
林初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望着他,带着哭腔说:“伊森,我看不透。我看不透。我希望我能用十年寿命让外公多活一小时。我接受不了他就这样死去。我还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甚至还没好好地和他道别。”
不知道泪水还是刺眼阳光的缘故,林初看着伊森,他脸上也是和她一样的悲伤,好像在无声地哭泣着。
“如果我可以多加注意,再小心一点,寸步不离守在外公身边,可能今日他做手术已经好起来了!能吃饭,能走路,能和我说说笑笑,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一个焚烧炉里被烧成灰。”
伊森把林初抱在怀里,手抚着她的头发,在她后背上轻拍,轻声地说:“没事,有我们在呢。”林初挨在他的肩膀上泪如雨下,湿哒哒的像个拧不紧的水龙头,把他身上那件真丝米白衬衫淋了个透。
爸爸抱着骨灰盒出来。
书本大的骨灰盒,外公的灰没有装满,没想到一个那么高那么大的人,现在只得那么一小撮灰。林初掩着面,不忍再看一眼,还幸伊森扶着她,她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上山去下葬,风吹草摇,一行人像蜿蜒的蛇爬到山顶。
林初在风中看着他们把外公的骨灰盒放到外婆坟墓旁边,妈妈把外公结婚的时候用的那条领带带了过来,放在坟墓里面。
合起坟墓准备跪拜的时候,突然看见谭雪拉着李靖走了过来。
谭雪穿着一件大红大绿喜庆的花朵交织的连衣裙,脸上挂着微笑,李靖跟着她的身后,木讷而尴尬。
她走到林初的面前,温柔地对她说:“林初,今天特意过来,是因为李靖以前跟你结过婚,也算是一家人了,所以我们过来给外公磕个头。”
“谭雪,你立刻给我滚!”林初冲出去,提着拳头就要打她,她从来没见过一个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个人有着血海深仇的恨,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身首异处。
李靖立刻站出来,把谭雪护在身后,“林初,你给我住手。谭雪她不过是一片好意,想着给老人家行礼跪拜,让他好安心上路。好意不领就算了,你还让她滚。有你这样恶毒的人吗?”
“就是她害死我的外公!她还有脸来见我外公,你们蛇鼠一窝,不安好心。立刻给我滚。”林初推了一把李靖,但他像巍峨的山一样纹丝不动。
谭雪拉过李靖到一边:“她不让我们祭奠老人,我们就顺从她的意思。”
接着,谭雪转过头来,对林初说:“你让我们走,我们偏不走。山顶那么大的地方就全是你的吗?我们夫妻二人在一旁秋游野餐不行吗?”
她站在一旁抱起双臂,两只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