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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少年的衣白了些许、发长了些许、心也净了些许。
这一天,小书打着哈欠,合上自己要看的万策楼最后一本书,脸上露出微笑,叹了一口气,对一一说道:“该出楼了,此番离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一一没有回话。
小书又说道:“怎么,舍不得。”
“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哪本书说着来的,舍得,舍得,有舍有得,有得有舍。矫情是矫情了点儿,却不是没有道理。看了这许多书,发现师傅说的不错,万策楼确实没有我们想要的分灵塑体之法,却有着几分人世,也算有舍有得吧。不过,这一年,书看的越多,我对师傅就越加看不清了,以前我走上盛家姐弟的路子,认为他像大海。现在我觉得不是,我认为他像穹天,虽然一样看不懂,但我总觉着他腹有日月与星云,隐隐还有风雷之声。我又觉着他和我们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好与不好,我不知道,至少现在看起来是不坏。”一一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回道。
“我说,我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却连绵不绝的给我这些似是而非的回答。你还常说我读书读傻了,我看你怕是也好不了多少,你这瞎扯的毛病是一点没改,就是性格沉稳了些,学识多了些。”
“胡说,你才是读傻了,我发现我就是不能和你好好说话,得,得,得,赶紧出楼,这分灵塑体之法我得去别地儿赶快找出来,我受够你了,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和你待了。”一一在心中愤愤不平。
“算我最后一句夸你的话没说,你还是老样子。估摸着酉时了,你整理好东西,便出楼吧”说罢小书便不再言语。
“我非得揍死你!”一一接管了身体,接着便举起了自己的手,握成拳头,作势要砸自己的身体。小书都见惯了,懒得搭理。
“哎,这衣服要有灰,我掸一下,待会还要出去见人。”一一眼看自己的虚张声势没有作用,赶紧用老办法,找个借口,给自己一个台阶。他松开自己握紧的双手,随意往身上的衣服掸了掸。
老习惯,一一松开头发,把发簪往被褥里一塞,打包好被褥,抱着被褥下了九楼,出了万策楼。
天色已黑,君家的戒严令在君乐持着君家族徽之玉进入万策楼境内之时立时废除。但是君乐吩咐下去,在自己离开万策楼之后,这消息才可放出,此事不得透露与自己有关,且不得在这期间撤去原有守护。
盛家的马车停靠在先生的小屋旁,此刻屋外站着三个人,除了君乐,那便只有盛家姐弟,马夫早已被君乐遣走。君乐和盛千金站着不说话,这可急坏了盛一挥,他来回走动,一刻也闲不下来。二人也不管他,他的步调越走越快。
终于,盛千金被弟弟惹得不耐烦了,说道:“你这是耳朵又发痒了吗?”盛一挥见终于有人搭理自己,嘿嘿一笑,正准备和姐姐说上一番话,排解一下烦心与无聊,猛然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把盛千金给吓了一跳,忙斥责道:“干什么,我这还没上手,你就蹦来蹦去。”
“阿姐,你看那是什么,怕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你知道,我从小就怕这个。”盛一挥怯怯的指道。
君乐和盛千金顺着盛一挥的指向看去,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虫子模样的事物在向他们靠近,在这圆滚滚,长条条的身子上还有一堆乱发,看不清面容,是个头颅模样,却是摇头晃脑,嘴里哼哼呀呀的,不知在唱些什么,莫名的有点诡异。盛千金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和弟弟挨在一起。
君乐到是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好奇。待那事物走近些,他回头给了盛家姐弟一个笑脸,盛一挥支支吾吾的对着姐姐说:“阿~姐,这~君乐哥~不是~被~吓傻了吧?”盛千金没有弟弟那般不晓事,凭她对君乐的了解,君乐可不是随便就能被吓到的人,而且这笑明显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盛千金便上前一步,仔细观看起面前这越来越近的事物来。
“你!”盛千金惊道。
“咦,怎么有个女声,难道是盛家派来送饭的女童,还没走吗?今天送的可迟了些。话说,我还没见过这送饭的人呢。听这声音,怕是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待我与她嬉闹一番。”一一的脸此刻埋于乱发之中,下巴顶着被褥,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道。
约摸着差不多要近了,一一一把把被褥往肩上一抗,头发一甩,露出面貌,笑嘻嘻的说道:“小妹妹,你不认得我吗?我...”
话未说完,一一便看清了面前的女子模样。这般面貌与打扮,不是盛千金还能有谁,更何况她容貌未变,只是高了些许。一一的话戛然而止,不知该如何是好。君乐和盛一挥都被一一这一番动作惊得无语,又被他这话逗得想笑,只得看着盛千金如何作答。
盛千金被气得双耳充血,脸上被羞的绯红片片,下意识的抬起手来,要向一一的脸上挥去。一一是个什么人物,那是巧捷万端,看到盛千金这一番情态便立马往后退去,抱起被子,转身就跑。
君乐和盛一挥看他这动作,那是要溜之大吉。弟弟赶紧拦住姐姐,不让她追。君乐也不再保持不动,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一一,把他拉住。
一一不管不顾,被子也不要了,往旁边一扔,还是要跑。他心中想道:“这书上说,不要得罪女人,果然不假,上次锦玉居之事就被她折腾的够呛,这次怕不是非得要把我揍成猪头不可。”小书回道:“哪本书说的,就是你瞎编的,得罪谁都不行。不过,你后面那句话说的有理,咱们还是快跑吧。”小书同样心有余悸。
君乐瞧他这连被子都扔了,怕是一心想跑,身体不动,手上开始发力,将一一牢牢抓住。一一挣脱不得,只得放弃,对着君乐没好气的说:“你快放手,我不跑了。你这一年吃的都是什么,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当真不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你现在可不能说不知道了,通读万策楼这件事可谓是家喻户晓了,你不能败坏这名声。”君乐认真道。
“得了,你别给我上纲上线,我说了不跑就不跑,能跑也不跑,你快放开我,拉拉扯扯地,像什么样子。”一一反讥道。
“小书”还是这个脾气,张口就来,和一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君乐摇了摇头,放开了他。
一一赶紧抽回手臂,瞧了瞧。那样子,生怕自己被捏坏了,君乐只是箍住他的胳膊,并未真正用力,所以没有任何损伤。一一检查过后,叹了一口气,放心多了。他开始问君乐:“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家喻户晓,我现在这么有名吗,怎么就你们三个,没见其他人来个什么夹道欢迎之类的?”
“我说的是通读万策楼这件事儿已经家喻户晓,这当事人是谁却鲜有人知,说是屈指可数也不为过。话说回来,你这面容、性格、身高还是和以前一般模样,要不是这一年确实过去了,我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仿若昨天。对了,你要找的方法找到了吗。”君乐关心的问道。
一一刚才急着跑,还没有仔细端详过这三人,听得君乐说起自己的模样,便向三人仔细望去。如今静下来一观,发现这三人容貌未变,却都是长高了,都比自己高些许,这很正常,他们本来就估摸着要比小书大一岁。但看其行为举止,俨然要比之前少了些稚气,大家都成长了许多。
“没有,不过师傅这口风守得还蛮紧的。对了,怎么就你们三个人,师傅呢?”一一也不胡闹了,正经道。“口风蛮紧”是一语双关,一方面是指求方这事儿师傅没与别人说,另一方面一一认为是师傅勒令万策楼之事不可外传。君乐听他这话,只猜出这最后一层意思,便知道他完全不知这一年来无咎城内的风云变动,但他此时不愿提起,没有说破。
“我们也不知道,自从你进入万策楼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先生。你不是一直在这儿,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去向?”君乐反问道。
“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一一没好气的在心中想到,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回君乐道:“我早已搬入万策楼,只有每日三餐的时候才会回来,但是他都不在。一开始,我等过他一段时间,但没有等到。后来我想师傅行事,非常人所及,便没有再管了。如今看来,想是我入楼后,他就已经走了。”一一猜测道。
君乐沉思一番,开始说道:“先生行事,确非你我能去琢磨,不过,应该不会出事,前日收到一封信,信上告诉我今日来接你,里面还有一张是留给你的,让我转交给你。先生的字迹常变,这种字迹我以前没见过,但我估计应该是先生所写。”
“我那张信上写了什么。”一一对此事产生了兴趣。
“我没看,这是给你的,当然得由你来看。”君乐从袖中掏出一张薄纸,交给一一。
一一接过信纸,看了一眼,便把信揣入怀中了。盛一挥好奇的问道:“怎么样,你与先生算是待了许久,能不能看出这封信是不是他写的。还有,这上面写了什么,你就看了一眼。”
盛一挥这话算是替君乐和姐姐问出了心声,三人一齐看向一一。一一本来是不愿告知的,因为师傅如此行事,必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才会如此。但一一看这三人一副好奇心盛的模样,而且此事既然交于君乐,可见君乐在师傅的眼中是值得托付的,盛家姐弟一贯是跟着君乐,也与师傅熟悉,想来不会惹出事端。便告诉他们:“此信是师傅所写。”
盛一挥心急口快道:“你不会看错吧,刚才君乐说先生字迹多变,你又很少见先生,仔细确认了吗?还有你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你可急死我了。”
一一看这架势,此番怕是得好好解释一通。依着他的性子,最不喜欢麻烦,他正准备敷衍过去之时,戌时到了,这一番纠缠到现在,一一都没注意时辰,敷衍的话还没说出口,小书便接替了身子。电光火石间,小书已经在心中与一一协商完毕,他把头发往身后一披,露出整个面容,开始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