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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族公主与方不离几十个回合下来,斗得是难分难解,场面上的景象是这样,可是谁都知道这场比试胜利的走向越加地偏向慧族这边,持久的战斗对于慧族公主来说,越发的有利,对于方不离来说,是不得不去考虑的各方面的损耗。慧族公主先前被墨千蘅所扰的心境,已经渐渐缓和下来,修行了这么多年,连这点恢复定力的本事都没有,任谁来看,都是不可能的。
信心这种东西,一旦被重拾,那无疑是可怕的,此时的慧族公主抽空间对着墨千蘅冷笑了一声,随即爆发出了犹如暴风骤雨的攻势向方不离袭去。方不离从来没有放松过心神,面对强大的对手,怎能有丝毫的松懈,纵然自己不久前才稍胜对手一筹,也不是自己可以依仗的资本,比试之中,局势向来是千变万化的,方不离不认为慧族公主只有这样的程度,所以她自己时刻都要全力以赴,这样,就算是输了,也输的心服口服,不要为自己留下遗憾。
墨千蘅的直觉一向是非常敏感,就在慧族公主望向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慧族公主要开始反扑了,所以墨千蘅对于方不离的指导越加频繁,到最后甚至快要到了一句接着一句的程度,可见慧族公主的实力有多么强悍。又是十几个回合,方不离体力不支的情况已经十分明显了,她的鬓角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随着不停地回击,那些汗水一半被蒸发,一半被甩落,而反观慧族公主,仍然是游刃有余,再这样下去,方不离只有疲于应对,胜利对于慧族公主来说慢慢唾手可得起来。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随着一声极其微弱的只有墨千蘅自己可以听到的自言自语,墨千蘅的眼神和表情都开始变了,刚才的他还是嬉皮笑脸,眼神里尽是从容不迫,现在的他却面如枯井,眼神里只有平静无波。原先坐姿有些松散的墨千蘅突然正襟危坐起来,看着场间,一言不发了。
方不离突然失去了指导,也就失去了之前墨千蘅所说出的剑招之间的连贯,好在方不离不是如此就黔驴技穷了,她没有多想,依着自己的判断,和慧族公主较量着,不过颓势却是越来越严重,估计也就在十个回合之内,方不离就要被击败了。
总有一些不是那么喜欢动脑子的慧族人,不喜欢动脑子,有很多原因,他们想了一些关于墨千蘅有的没有的事情之后,就没有接着再深思了,于是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场上。墨千蘅突然间沉默起来,并且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不由得让这些人又陷入了之前的状态中,于此同时,他们还不忘提醒身边的人注意场间的变化,越来越多的人被提醒向墨千蘅看过去,随即更多的人进入了深思状态。这些人的脑中现在摒弃了那些不可捉摸的关于墨千蘅的深究,开始把精力全部转到了战局之上,墨千蘅突然这样,是为什么,他的这副模样就像是一个胸有成竹的人,对于这场比试的胜利完全已经掌握在了手中,本就有些难以捉摸的墨千蘅现在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慧族人开始期待起来,他们想看看墨千蘅是否准备了什么胜负手,可以左右这几乎已经定局的比试。
玉京门这边,只有花没峰的人知道,现在的墨千蘅就该是那个样子,因为现在的墨千蘅,他的身体掌握权已经由一一换给了小书,而小书的性格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看破不代表要说破,距离时辰最近的楚新台冲着有些迷惑的时辰给了一个眼神,时辰当即了然,放下了心。
以慧族使团到达花没峰的时间来看,迄今为止,墨千蘅的变化应该还出现过两次,可是那俩次,一次是由于墨千蘅没有露面,一次是由于先前的比试太过激烈,没有人注意到,所以都被错过。现在的这样子,所有慧族人都看到了,可是只有辛弋和张仕正看了个真切,看到了最关键的东西,因为自墨千蘅唱歌后,辛弋和张仕正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墨千蘅身上,尤其是墨千蘅在场上的时候,辛弋和张仕正可能没有做出一直注视之举,但是他们的神识时刻都锁着墨千蘅,也就是墨千蘅的一举一动都反映在了辛弋俩人的脑海中,可谓是看了个真切。
辛弋和张仕正的修为使得他们早早看出了墨千蘅体质的特异,不过这俩人直到刚才才真正见识到了墨千蘅的奇异之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辛弋和张仕正差点都按奈不住,想要把墨千蘅拿下,带到身边好好研究研究,因为他们想起来一个传说,那传说对于慧族来说却极有可能不是个传说,如果这传说和墨千蘅有联系的话,不管有多少,只要有,那么慧族此次的收获简直可谓是颇丰,换言之,就是赚大了,比辛弋所图的那件事还要赚。让辛弋和张仕正压制住内心激动的只有方举酬,方举酬冷冷地看了这两人一眼,这俩人才想起来现在他们是在玉京门,不是在慧族,不是什么事都由得这俩人自我陶醉。
就在方举酬看向辛弋俩人的时候,他在示威之余突然升起了一股警觉,他忽然觉得辛弋和张仕正看向墨千蘅的眼神并不是那么简单,这其中不仅有震惊,还有死命压制住地贪欲,方举酬在收回自己的眼神之后,脑筋不知转了多少转,可是仍是想不出个究竟。就在方举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不知怎的,他想到了辛弋所谋的那件事,隐约觉得墨千蘅会不会和那件事有关系,细细一想,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似乎有些间接的关系,他的眉头开始紧锁起来,这件事得要好好记下,得找个时间去找个人问问,那个人应该可能知道一些有关的消息。
自方举酬撤去眼神之后,辛弋一半的心思便从墨千蘅身上转移到了方举酬身上,看着方举酬眉头紧皱的模样,辛弋突然开始后悔起来,刚才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不该了,要是被方举酬察觉到了什么踪迹,那关于墨千蘅这个孩子的事情,日后操作起来,怕是会相当棘手,想到此处,辛弋看向张仕正,张仕正满脸的不以为意,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辛弋眨了一下眼睛,变得和张仕正一样,他明白了张仕正的用意。
也不知道墨千蘅到底在规划什么,都五个回合了,他一直没有出声,方不离握着剑的手渐渐无力,每一次接下慧族公主的剑招之时,方不离的手都会情不自禁的颤抖。墨千蘅压根没有把目光放在场上,他的目光不知在什么时候放到了对面慧族使团的辛弋和张仕正身上,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就在某一瞬间,墨千蘅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窥视,那种窥视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情绪,有欣喜、有惊异、还有渴望......
要说这场上,能有实力看出墨千蘅的体质的,除了他的师父和师娘,就只有辛弋和张仕正了,墨千蘅自然而然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俩人身上,他虽然没有捕捉到这俩人刚才的神情,但他的感觉不会出错,他在这俩人波澜不惊的表情下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这种气息,第一次是在无咎城城池之内,第二次便是现在,这两者估计是不会有什么联系,但那种感觉是一样的,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墨千蘅当初离开无咎城城池便是因为想远离那些风云,没想到,原先的可能还没过去,现在又来了一个新的,墨千蘅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不再去看辛弋和张仕正,看向了方举酬,不过只是匆匆一瞥。
虽然只是一瞥,墨千蘅便把方举酬的神情全部记下了,方举酬那比自己皱的还要深的眉头瞬间击醒了墨千蘅。他知道方举酬是故意把自己安排在场上的,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师父是肯定有自己的考虑的,不管是为了什么,墨千蘅从来没有觉得师父会害自己,师父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为什么事担心到了极点,因为在墨千蘅的记忆中,方举酬的眉头从来没有这么紧锁过,不管师父是在担心什么,墨千蘅都觉得自己现在不该去想与场上之事不干系的事情,既然师父已经如此忧愁了,那自己作为徒儿虽然不能帮其解心忧,至少也要做出一点功绩来让师父开心,可能微不足道,但是十分有必要。
墨千蘅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回了场上,先前的出神并不算什么,因为那段空白期本就是留给方不离自己发挥的,这段时间墨千蘅早已规划好,是他计划中不可缺失的一环,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借此抛却杂念,也在提醒着自己。随后,墨千蘅目光如炬,把目光放在了慧族公主身上,此场比试的终章该落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