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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疆转向过来,追着马贼乙向楼下冲去,左右挥砍,又接连放翻了马贼丙、丁……共四个人。
这一下他回过了气。
金色的光轮倒转回来,以剑背打在一枚踊跃而来的流星锤上,锤头落下三四个台阶,砰然落在下方一个人的两脚中间。那人惨叫着身首异处,“让开!让开!我叫你让开!”
顾九疆飞起一脚,那人撕裂了开来,躯干和一条完好的腿高高飞起,遮得上方的枝型吊烛云蒸霞蔚。
“让开……”
人群一哄散开,多数人涌向了门口,少数人就近翻越起了窗台,顿时器具翻滚和破碎的声响席卷向四面八方。
“让开!让开!”顾九疆挥舞着大剑,且战且下,第一个马贼抱头而下,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连砍了两个空手,顾九疆感觉有些握不住剑了,这把五十斤的大剑像随时会脱手而飞,发自肺腑的“让开!”也喊得苍白无力,他挽了一个长长的剑花,把下一句”让开!”吞咽了下去。
到处都是人,他们疯狂地跑着,翻滚着,推搡着,在剑下丧生,剑子拄在了两个木磴之间,下边也都是人影,看着就让他晕头转向,他阂上了眼睛,甩了甩头,脚下竟有些站不稳,他退了一步、又一步……
整个楼梯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巨响,犹如一扇古旧的门启动了年久失修的铰链。
让开……
他呢喃起来……
残破的楼梯朝下投阴沉的影子,几个人匆匆经过下方,其中一个人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了望上方,立刻追随着其他人离去,脚下飞快,双臂均护在头上。
二十级的楼梯颤巍巍地离开了地板,另一头也脱离了高处的地板,切口完好如初,比起对其它部分的破坏,这个部分惟独破坏得工整,破坏它的是一个体修,他的两个宽阔的肩膀稳稳地扛起了楼梯,双臂由木磴的下方向两侧的扶手上环抱。
中途他顶了顶楼梯,好使出一个更加牢靠的力,楼梯在缓慢地趋向水平,水蛇一样的血管鼓胀在他的肩膊上凝聚而起的肌肉上,他缓缓地抬起了一条腿,微微旋转的楼梯在即将碰到一侧的基柱上的一刹那小心翼翼地停止,重新向两根石柱中间对准。
顾九疆“呼”地喷出一口长气,拄剑而立,左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杵起双眉,考虑要不要斩他一剑……体修的咽喉距离他不过半剑之遥,体修只顾傻逞,毫无回护之功……此刻这体修喘得像虎蛟一样,弯着脊背,颈椎却顶起了柔软的咽喉,丰富的血管就像一群庞大的蚯蚓扭成了一团。
顾九疆放松了紧握的剑把,试探性地聚敛起金色的强光,转向体修的眼睛。
可光晕沉落到了体修的下颌以下,体修一振肩膀,已是牢靠地控制好了楼梯的走向。
顾九疆调了调步伐,这下所有的木磴的面都变成了M型,再无平稳的落脚之处。
更糟糕的还在后边。
楼梯开始推送向前了,顾九疆摇了摇头,身体向后倾斜,膝盖弯曲,左手把剑尖拄进了一个木磴的面上。
楼梯穿过了两个石柱,又是两个,直向大门口冲去,顾九疆眨了眨眼,当他意识到最后的两根石柱过于低矮时,他猛然挥起手中的大剑,将门楣击碎了!
脚下是一片混乱,顾九疆直伸双腿,鱼跃而起扑向他认为对的方向,空中回荡着魅的声响,是那样地超凡脱俗,他准确地伸出手去,合拢起魅的手指将她的手的全部牢牢地牵住……
随后是醉人的滑翔,他们像鸟一样比翼,顾九疆滑过了魅的手指,将中间的绳索在手腕上缠了缠,他又一次痴痴地想,如果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受到束缚,那么能执行的也只有这个魅,只有她。
因此,当那个人把整个楼梯都推出门外,拍手称快地说“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的时候,只有青栾看了一眼地面的方向。
“碧铳”射出了第三道腾索,穿过了参差不齐的街道上的房顶,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有时,两道人影还穿过今晚皎洁的月亮呢。
草原的风吹荡着云天,丝丝缕缕,年轻的城主继承者再次将重剑扛起,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发出了浑厚的风声,左膝弯曲向前,回环的剑直刺向前,出人意料地抖擞了一下剑锋。这是一个成功的突刺,绯云天略觉满意,但是他觉得他还能做得更好。
他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这是一把奇异的剑,能送出一个明显的突刺已非常人所能企及。此剑名为“汲海”,形状上已隐约有传说中的龙的影子,如果舞得好,能体现出龙的外在,但这需要强大的臂力,因为这是一把一百斤整的重剑,僵死的肌肉只会描绘出龙的形状,但无法赋予它超出它外形的活力,无非就是一把静止的剑,毫无生命。
静止的剑会投下静止的影象,在阳光下进行那周而复始的连续旋转。
此刻,同样有规律的形影并存在绯云天的肩膀之上,隐约像有一条龙在四面八方周游不息,龙护卫着人,周身的防守密不透风,唯一的破绽也许在他的双腿之上,他的双脚交替踩进草下,一片空地已由坚实的步伐连亘而成,只见他双足同时离地,全身高高跃起,寒光所向,龙头已调转方向,直振前方,在他远远地分开双腿,俯冲而下时,龙头缓缓地游弋出一个向前的姿势,随着绯云天双脚稳稳落下,倾身向前,寒光闪闪的龙牙形剑锋已挺出了一个标准的上挑,抖擞而前,振动不止。
这位城主继承者的眼光凝聚在前方假想的敌人的心脏中,完全地投入其中一时不得自拔!双眼里英气十足。
一百斤整的重剑振动不已,将剑刃上的阳光投向一旁的身影,铁凌直视着绯云天,为这个血脉不明的王室成员鼓起了掌,叫起了好。
阳光游晃了片刻,凝聚在了铁凌的鼻子上,将他的笑容照得何其灿烂。
“好C!汲海城的继承人非天儿莫属!”
一旁的继承者有几个露出了恼怒之容,面朝绯云天的方向,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家伙,看了就让人恼火,这是真的,不止是几个人的真实想法呢!
绯云天一托剑把部分的前手龙爪,释放后手龙爪,收势站定,龙牙浮游而起,尾部拄进了草下。
绯云天的收势是剑术中的最薄弱的环节,相比迭起的动态部分,实在算可有可无,他如此看轻这个最后的环节,除了礼仪受损之外,在战场上亦是对人体所必需的缓冲过程的极大忽视,纵然现在的绯云天才十七岁,筋骨可以消受如此连绵不断的冲击,可他尚未达到顶峰状态的内脏在以肺腑为代表,向他的意志发难,大声地抗议着。他回气仍需很长的时间,这也是对他未能全面去理解剑术的所有环节的一项必然的惩罚,尽管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可他还是屡教不改,他真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下去,目前,他的大脑仍很稚嫩!
望着绯云天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在那里不住地喘气和流汗,铁凌却是笑意不减,回首年轻时同样的意气风发,他何尝不曾用这类拙劣的方式妄图对意外的赞赏有所企求啊!但是同时铁凌体会得亦很清楚,这意义不大,曾经如此以为,现在也是一样,不过,当他看到当年的意气在绯云天身上忠实地重演时,他还是心下感到极大的快慰!
毕竟,他是最接近自己的后代。老子子嗣无穷,可惟独这个家伙才是最像自己的。
这无关紧要,这是一种无知,同样,现在以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来直面这一人生中必不可少的重要构成,他还是无法去根除它,痼疾!就像我肺里的那些垃圾,它们时时刻刻都想要我的命呢。
剧烈的咳嗽打消了铁凌的逻辑颇为怪异的思路,同时也连续发难将其引起的莫名的哀伤之感烟消云散了。
“小子!明日操练你可不能再如此唐突无礼了!不可丢了王族的颜面,剑术大有长进……”三哥恕顿了顿,好像有所不情愿,他也是个老粗,若说这是出于嫉妒却不符合他的身份、性格,只是他隐约觉得方才绯云天的剑术演练不甚完美,具体是哪里说不清楚,绯云天缓缓地迎上了恕的眼睛,恕笑了笑,”第一务必要牢记,不可将剑影投向我们的方向,尤其是敌人的方向,一定要记住我们的位置,和我们相交时一定要收敛一点,现在你尚不曾实战,所以眼界尽量放开,没有人是你的靶子。”
绯云天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剑,剑光消失在了遥远的草丛中。
“说是!”四哥顽石提醒他。如果叫大学士在场听见,他一定会羞愧地低下头去。
绯云天瞪了瞪顽石,凭什么要你来提醒我?你算哪根葱!
顽石说了一句”屡教不改。”随即在人丛中矮去了一截。
一身华服的二哥岩两腿跨过了小教场的栏杆,屁股压在石桩上,手工精细的斗篷瀑布般冲下两肋,如羽翅拂过水面,手上的羽扇迎风一抖,两脚一上一下踩着珍贵的玉石横栏,说,“云天啊,你要看哪位良家女子好看,尽可以晃晃她的眼睛,想办法让她记住你,你知道,好办法多的是!”岩就势一躺,左肘抵在了相邻的石桩,手中羽扇拂向了下方,一对蝴蝶匆匆飞离开去。
绯云天眼光一沉,迅速扫过人群,寻找起李悟美的身影来。
此时,高踞城主位的铁凌以拳掩口,咳了咳说,“岩,你休得无礼。”
岩自讨没趣,嘀咕了一句“是!”转头也向小美的方向望去,此时,三道目光连在了同一个女人身上。
李悟美不喜欢这种场面,她轻哼了一声,甩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