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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简对于那春宫图册不甚了解,也没见过,不过仙居有许多民间轶本的奇闻传记,里面就有对这春宫图的描述,污秽说不上,却也不能说是好东西,最早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当今天下,虽说各方分崩,但文坛鼎盛,各家学说繁茂,其中尤以儒家最是兴盛。
儒门六艺中的书艺,便有书画、文法,是以这天下文人,有琴棋书画各类闲趣,渐渐传开,娱以教化,而朝廷大开纳贤之门,在科考之外,尚有艺考,所以不仅仅文章法理,诗书礼乐,也成了当今文人趋之若鹜的门道。
最闻名的,当以诗仙李太白为例,科考三榜,都是三流末,但诗中才情之高,教人难望项背,被圣笔钦点入了翰林院。
而春宫图兴于后宫之内,如今倒是成了百姓们可窥探的画作,却比那什么山水楼宇通俗易懂,也不用计较什么勾描笔法,只要画出的美人够美,那便是好画。
众人传阅那听风名鉴,评头论足,周淑怡一个女子,实在是觉得不堪入耳,便拉着楚怀流离了席。
张简喝了一杯酒,约莫是酒劲上来,脸上烧烫,也托辞离开了,不过想起甄瑶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便叫住堂间伙计,询问厨灶去处,又要来了小米,自己生火煮了些米粥。
当他端着粥来到甄瑶房间时,甄瑶还在休憩,暖帐中的少女,衣着单薄,这秋末时天候渐寒,但揽月楼中铺陈地龙,暖意融融,席间聂掌柜也说了,沈先生患有寒症,冬时十分怕冷,偶尔也要出游此处,聂掌柜便请了工匠,设计地龙道,再冷的天,这楼阁之中也是常暖如春,所以卧床的甄瑶,只穿了一件贴身衣衫。
“瑶儿,你醒了吗?”张简轻唤了一声。
甄瑶睡得不深,张简虽然只是轻声一唤,但还是把她惊醒了,撑坐着起了身,问道:“什么时辰了?”
张简把粥碗放在了进门旁侧的案桌上,去搀扶甄瑶。
“时辰尚早,李大哥他们还在喝酒呢,先吃点东西吧,我煮了粥……”张简正说着,但见甄瑶单薄衣衫下的曼妙隐现,又有酒劲未消,只觉目眩。
甄瑶闻到了张简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吗?”
“我酒量低浅,只饮了一杯。”张简避开了目光,“太辣口了,现在还觉得心口烧疼。”
甄瑶嗔怪道:“以后谁让你喝酒都别理,那东西害人不浅。”
张简讷讷地道:“李大哥盛情难却,大家也都是朋友,不太好吧。”
甄瑶本是泼辣性子,也是遭逢剧变后才寡言少语,如今和张简同行了这么久,便渐露心怀,加上卧病,心情本就极差,听张简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推开张简的手,冷声道:“你便去与他们饮酒作乐呀,还来管我做什么。”
张简这呆愣小道士,哪里懂得女子柔肠百转,见甄瑶生气模样,一时喏喏不敢多言。
甄瑶瞧他嗫嚅的神情,却是与相识的另一人格外相似,悲从中来,更是怒从中来,恍惚之间,竟是将他错认成了那人,推搡捶打着张简胸口:“为什么,为什么……”
言语气态,甚为凄厉,泪珠也跟着哗哗往下掉。
张简心中惊愕,只当她病情恶化,神识不清,一把抱住了甄瑶,言语抚慰:“瑶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却不料甄瑶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隔着衣袍,竟也是生疼,张简不敢放手,任由她齿间嵌入,甄瑶咬得越疼,他抱得越紧,两人便成了个奇怪的拉扯姿势,这场面,估计能叫那些春宫画师们灵感大发,画出一副旖旎。
待甄瑶冷静下来,张简紧搂着甄瑶腰肢,竟像是要把她揉成一团,与己贴合一般,甄瑶轻蹙眉头,松了口,大抵察觉到了这诡异姿势,轻呼了一口气:“你……弄疼我了。”
张简闻言,便也松了手,双手搭在甄瑶的肩膀上,稍稍推开了一些:“瑶儿,你没事了?刚刚吓死我了……”
甄瑶见他肩膀上的衣袍破开,鲜血淋漓,懊悔万分:“我……找些金创药给你……”
“你没事就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我一滴酒也不碰!”张简替她拭去唇间血迹,却没发现,甄瑶眉间,竟又隐约浮现那朵莲花,一闪即逝,最为令人心惊的是……那莲花之中,有一抹血红。
这么一闹后,甄瑶竟觉得身心舒畅,再无前些时日那虚弱疲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