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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诸事一切顺利,惟二的见证者,是一头狐狸精一只上古神兽。
千音怀着激荡的心情在千雪那一声‘送入洞房’中急不可奈的拉着重华进了布置好的新房里。
冰域没有市集,没有红花幕帘,千雪便从梅花林里采了无数的红梅点缀在房里,一眼望去,无边的红艳,一室的温馨。
千雪吵着囔着闹洞房,被花想容半是强迫半是诱]惑的不知带到哪儿去了。
来到新房,千音方才那弯弯绕绕的情思全没了,牵着重华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眼见着那梅花遍布的床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相对于她来说,重华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依旧一身素袍清雅如莲,芝兰玉树。他反手握住千音的手,拉着她一同坐在床沿,轻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
千音深吸了口气,只觉心若雷鼓:“师父,你为什么愿意和我成亲?”
这是纠结在她心底里已久的问题。
自从在冰域见到重华起,重华对她的态度明显与当初九重殿有所不同。九重殿里,他宠着她惯着她护着她,只有师徒之情。现如今,他不宠不惯也未曾护着她,却是实打实的男女之情。
这样的转变,在一年三百多个不断寻找他的日夜里,她从未想过。
重华不知她为何这么固执,仿佛他与她成亲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似乎必须要追问到一个令人顺心的理由才行。
可他有什么理由?他不过是顺心而为罢了。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眸色深深的与她对望:“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千音是信的。
长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于是她痴痴点头:“自然是信的。”
“那么,我便就是对你一见倾心。”
千音喃喃道:“师父,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重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仿佛这样,便能够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传递给她力量。
他说:“千音,你我自今日起,便结为夫妻。日后不论贫穷贵贱,悲伤苦难,都将相携同行。我深信你对我一往情深,所以,也要你相信我。不论从前我是谁你是谁,此刻我是重华,你是千音,不过是一对普通的男女。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
千音心底颤动不止,一瞬间热泪涌上眼眶,她慌忙低下头,掩去眼底所有情伤,低声道:“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
只是,如若将来回到仙界,这份信任,又会变得多么脆弱?
看出她的悲伤,重华无从得悉,只能轻抚着她的发,叹息着将她拥入怀中。
千音暗暗抹去眼角泪痕,半是羞涩半是期待的绞着衣角,动作虽是含蓄,说出的话可是一点也不含蓄:“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都说人生有两大喜,一是金榜题名时,二是洞房花烛夜,我们不要平白浪费了,春肖一夜值千金呢……”
重华唇角微勾,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我虽不曾金榜题名,也不媳,但这第二大喜,我还是格外媳的。”
他低头望去,她抬眸望来,视线相撞,无言胜有言。
“千音……”重华轻触着她的眉眼,缓缓低头,覆上她鲜艳的红唇。
千音满足的暗叹一声,这一切,便当成一场上天施舍给自己的美梦吧……
夜已深,烛火摇曳。
月光如水,映着两人身影。一夜缠]绵,直至夜色将尽,东方微曦。
一缕阳光透过竹窗洒落房中,千音率先醒过了过来,只觉全身如同被拆解过一般又酸又痛。脑海里昨夜之事翻江倒海般涌来,她很是伤感的一叹。
倒是叹醒了重华,他手指绕着她柔软的发丝,问道:“何事叹息?”
千音思虑片刻,想这时候该是她表现矜持的最佳时机,于是咬着唇佯做娇羞状:“原以为话本子里对这男女之事夸大其辞,如今尝过了,才觉得这般美妙。也不枉我以下犯上,压了师父。”
重华想去抚摸她小脸的手生生一顿,良久附和道:“确实美妙。”
千音又是娇羞一笑,睫毛颤颤的抬起,目光诚挚的与他相望,道:“原来师父表面清贵,内里竟是热情。昨夜简直与儿狼一般无二。”
“……”重华猝然轻笑,那手却如灵蛇般滑进被中,脸上虽是面无表情,可那眸底已是风云涌动,就连声音也仿佛掺了沙,沉沉地磨着人心:“不若,我再做一回狼,可好?”
羞涩矜持什么的,霎时被千音抛出脑海,她搂着他的脖子,喜笑颜开,响亮的答道:“自然是好!”
于是又是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已是日上三竿。
窗外阳光明媚,冰雪消融,一片详和安静。
千音想念重华的手艺,软磨硬泡的将他从温柔乡里逼去做饭。重华出门后不久,炊烟在另一侧升起,这时她也收拾好了自己,才踏出房门,花想容显身在院里,一派道貌岸然温文尔雅,少年人的皮囊加之他那双擅于掩藏的清透黑眸,让人乍一望去,俨然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
翩然之姿,宛如白莲。
可他除了一身皮相,内里却并非如此。此时瞧着千音,口中啧啧有声:“昨日青春少女,如今是宛约新妇,看你这气色,重华那冰块昨夜想必也是相当卖力的。”
千音面皮暗自红了一红,提着裙角走到院里小竹凳上坐下,随手抓了一把雪握在手里把玩,良久才想起反击:“看你这气色,想必是卖了力也没捞着好处。对此,我甚是同情你。”
看花想容那憋屈的神情,千音深知此话戳了他的痛处。想着也是,千雪虽未]成年,但对外时性子向来火爆不羁,加上它本是雄兽,又被花想容当成女子作弄了几次,即使还是孩子,心理上怕也是很难过去。况且千雪一向小心眼儿,肯定没少给花想容冷脸。
花想容想要千雪心甘情愿去妖界见他师父,此路漫漫,那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