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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空荡。
这是木枫心此刻最清楚的感觉。
自从踏进那扇代表着飞升之路的大门之后,他看到的东西和想象里的完全不同。
他最开始接触“飞升”这个词是从故事书里看到的。按照书中的描述,千年之前,大洛帝国得到了神的力量,建立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宏伟的建筑,黄金的太阳圆盘。
每年农历的七月末,在最后一个月圆之后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都会照射在位于大洛帝国国都,不朽城堡的太阳圆盘上,那个时候,就是飞升仪式的开始。
仪式开始时,整个广场都会被黄金铺满,用白银镶嵌地板的缝隙,宝石装饰建筑的棱棱角角。不让一点灰尘玷污这神圣的建筑。
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会照亮整个不朽城堡,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也能看到金灿灿的光亮。
仪式开始,接受飞升的人虔诚的跪在圆盘下,接受来自太阳的神力。
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大洛帝国的金属重步兵军队会整齐的排列在广场上,将飞升者紧紧保护在内部,成千上万的僧侣和信徒围绕飞升者端坐在地,齐声诵唱古老的圣歌。直到飞升仪式结束。
飞升是荣耀的,它代表一个凡人脱胎换骨,踏进神的门槛,从此以守护为信仰,用永生不死的生命力保卫最重要的东西,直至永远。
木枫心里的飞升就是这样,荣耀而沉重。
可是眼前的黑暗算是怎么回事?用黑暗飞升么?直接飞进永恒的虚空?
继续前进几步,木枫只觉得脑袋撞在了一块石头上,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哎……”
看着歪歪扭扭脚步不稳的木枫,火凤长老收回伸出一半的手,把要说出来的话咽了回,“杜若,你去扶他一下,叫他别乱跑。我准备准备,咱们尽快开始仪式。”
杜若看着前边揉着头的身影,苦笑一声跑了过去。
“寒蛟,很怀念是吧?”
火凤长老看着不见五指的黑暗,轻轻笑道。左手摸索着身边的石墙,将魄能缓缓灌入一个洞口。
“八千年之前,我们曾经在这里宣誓效忠,执掌三权,共同掌管天下大事,维持秩序,守护均衡。”
随着寒蛟长老洪亮的声音响起,几道金色的光芒从门口扩散,如同金色的蟒蛇一般,迅速爬过墙壁,消失在远处黑暗中。
片刻之后,远处的黑暗中的魔法石突然绽放光芒,柔和的金色洒满了整个山洞!
无数高大的身影也随之出现!
“这些是神留下的最忠实的守卫,几千年了,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苏醒了!”
老乞丐在那些摆放整齐的高大身影中慢慢穿梭,苍老的声音在山洞中回响。
“也真是辛苦神了,为了维持均衡,他居然另外又设立了你们这个组织。这么多年来,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是你们处理的吧?”
看着那个不着调的佝偻身影,寒蛟族长朗声笑道。
“可不咋滴,我们这么多年可辛苦了,又当爹又当妈,你们干不好的事情都得我给你们擦屁股!”
老乞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唉,怎么说呢,我们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在诸神的黄昏里没有插手。我们老大说,一切事情都有它内部存在的规律。我们想想,觉得也挺有道理的,就没有插一点手。本来觉得应该能好过来,谁知道呢,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啧啧啧,唉。”
“你怎么说话的?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絮絮叨叨没个完……”
老乞丐的话音刚落,朱雀就不客气怼了过去,远处的人瞬间没了动静。
“呵呵。”
火凤长老尬笑两声,道,“朋友你小心一点,把他们身上的绷带解开再统一唤醒。凌六段,你过去帮他一下,寒蛟,咱俩把卫生打扫一下。”
“木枫杜若,你俩也别在那戚戚我我了,去收拾收拾那个桌子,有些材料你要看看,上边有飞升要注意的事项,你仔细看看。”
眼看工作差不多都分配完了,却发现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斗篷的高个子女人没有什么事做,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个石像旁边,呆呆的出神。
这个女人他没怎么见过,应该是仲裁神那边的人。
“诶,这位朋友,要不你去整理一下神的桌子吧?顺便给木枫讲讲那些要注意的事项,怎么样?”
火凤长老看着那个背影,试探性的问道。
祭司转过头,放下粘满了眼前石像上灰尘的手,干脆的点了点头。
“好。”
“陛下,我觉得,我可以为你证明。”
在固玛大帝正为难的时候,洛走到他的身边,面色郑重道,“我从小在固玛帝国长大,我的父亲是固玛帝国的将军,不管我外形怎么样,我都是一个固玛人。”
“可你是个龙族啊,能作为我的证人么?”
固玛大帝迟疑道。
“没有关系的,他只是说谁能证明,也没有要求说证明人是什么人。”
洛拍拍固玛大帝的肩膀,朝着那位老年龙族前进了一步。
“前辈,我可以为他证明。”
洛看着老年龙族,目光闪烁,眼睛里蓝色的薄膜迅速闭合又睁开。
这是他认真的表现。
老年龙族看着面前的洛,眼光灿烂,嘴角露出淡淡的一笑,道,“你是人族的混血种,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流淌着一半人类的血液。”
“对,没错。我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巨龙将军,我的母亲,是一位温柔善良的人类女人。”
洛看着周围所有注视着他的龙族,不卑不亢道,
“下边,请让我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来自固玛帝国的洛,我出生在固玛,生长在固玛。我的父亲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只有固玛帝国收留了他。为此,父亲决定终生为固玛帝国效力,直到他战死沙场。我知道,在你们看来,拥有一半龙族血统的我,应该不屑于与弱小的人类为伍,应该回归强大的龙族,以自己是一个龙族为荣。所以,我猜,你们中的某些人一定在耻笑我,并深深地以我为耻。”
洛缓缓转头,环顾四周,立刻,一些前一秒无比高傲的龙族默默转过头去,或者低下头不去看他。
“但是,我并不会这样想。”
洛看看眼前年老的龙族,继续道,“固玛帝国是一个包容性的国家,我在那里生活的很快乐,我有我的朋友,我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他们丝毫不因为我与众不同的外表而歧视我,相反,他们很羡慕我,觉得我远比他们强大,是他们的英雄,是他们前进的目标。”
“在固玛帝国,我从小受到尊重,作为帝国的将军,我的父亲受到皇室的无比重视,我身边的这位皇帝曾经多次和我的父亲见面,共同讨论国家的边防问题,并将国家大事交给父亲,对他充满希望。而且,我小的时候,还在皇帝的怀里淘气打滚。”
“那你说说,你的皇帝,有什么其他人没有的特征呢?如果你能说出来,并且他真的有,那么,你就可以证明,他就是固玛帝国的皇帝。”
老年龙族看着洛,眼里带着慈祥的目光。
“我记得,在他的背部肩膀下,有一道长达十厘米的疤痕,这个可以作为证明么?”
洛轻声道。
随即,四周响起低微的窃窃私语。
“肩膀下,十厘米?你说他是不是吹牛?十厘米,脆弱的人类早就死了吧……”
“这他是怎么看到的……脱了他们皇帝的衣服?”
“我们国王呢?这么重要的情况他怎么不去看看……”
“皇帝睡着了,太累了,你小点声别给吵醒了……”
年老的龙族沉吟一下,微笑着看了洛一会,转头看了看,在他身后宴会椅子上,萨斯靠在椅背上,睡的正香。
“那好吧,现在,就让我代替龙王,为你检查一下。”
左右看看,老年龙族继续道,“我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是我来证明一下他的身份,大家应该还能信得过吧?”
四周立即响起一片的赞同声,看来,这为年老的龙族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固玛大帝,你意下如何呢?”
“放心,大帝,据我了解,这位老者是龙族里的重臣,原本他是站在反对方面的,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应该就是可以信得过的。”
迟疑间,洛在耳边轻轻道。
“嗯。”
固玛大帝点点头,抬起一只手,快速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强壮的身体,还有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喔……”
“喔……”
“喔……”
安静的龙族人群瞬间沸腾,惊呼一声接着一声,一个个眼睛瞪得好大,宛如鸡蛋。
“前辈,我说的伤痕,就在这里。”
当着老年龙族的面,洛指了指固玛大帝背后肩膀下的一道伤痕。
“这……这么大的痕迹……”
伸手摸了摸固玛大帝肩膀下的麻烦伤痕,老年龙族也无法冷静下来,冰冷的手颤抖着在固玛大帝背部划过。
在固玛大帝强壮的背部,一条接着一条的伤痕纵横交错,在皮肤上留下高低不平的隆起,黑红的颜色宛如遭受了极刑。
“孩子,你这身伤痕,是怎么来的?”
年老的龙族眼光不断环绕在固玛大帝的的身体上,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