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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瑜说完就转身推门而去,她轻轻的合上了门,靠在门上。用余光瞥去,见严晖母亲离开了之后,屈辱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了下来。
心好像突然被人扯碎了一样,哗哗的冷风灌进来,吹得她钻心的疼。
她抬眼,迷蒙的视线之中,却见爸爸正深深的望着她。
他的目光那般忧伤,充满了她所不能了解的绝望。可她来不及多想,只得赶紧擦了眼泪,走了几步靠近了他。
“瑾瑜,是爸爸不好啊。”浑浊的泪水从父亲眼眶滚落,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红了眼眶,一下慌了手脚,只说:“爸爸,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想说些什么,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父亲的难过,心头的屈辱,让她像是一脚踩空从云端狠狠跌落了下来。
她茫然的睁大了眼睛,却觉眼睛生冷的疼,不断有泪水从眼里涌出,模糊了视线。
沉默无言中,她只是颓废而固执的握住了父亲的手。父亲瘦了许多,血管挨着凸起,让她无端感到害怕。她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说,一遍一遍,“一切都会过去的。”
父亲只是勉强笑了,他气若游丝,努力张了张嘴。薛瑾瑜靠近了他才听清他在说些什么,“瑾瑜,饿……”
薛瑾瑜擦干了眼泪,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说道:“好,你等我,我下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走到病房门口,薛瑾瑜突然停住了,她回头望向病床上的父亲。
那个曾经将小小的她托在肩膀带她去看元宵灯笼,曾经为了她读大学省吃俭用,曾经打她一次自己都忍不住落泪的男人,如今安静的躺在那里。好似一瞬老了几十岁一般,就那么留恋而不舍的望着她。
薛瑾瑜推门,转身而去。
她不知道,那次相见,即是永别。
她记得医院门口的包子铺,她排了很久队。冬天的清晨,冷得她手脚钻心的疼,她仰天呼了口气,却瞬间被淹没在迷蒙的白雾之中。
她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刚走过医院楼下的时候,命运般的巧妙,她下意识的抬眸望向了父亲的病房窗口处。
清晨的太阳,破空而出,斜斜的落在那玻璃窗上。
然而下一秒,她猛然瞪大了眼睛。
有人纵身一跃从六楼的窗口跳下,黑影一闪,只听见“咚”一声巨响,那人直直的落到了草坪之上。
那一瞬间,她听见无数的尖叫声在她身边此起彼伏,有人在大喊着“有人跳楼了!”。可她却像是失了聪一般,什么都听不见。唯一听见的便是大脑里面发出的轰鸣之声,身体好似被人撕扯成无数碎片,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无法涌上来。
她走了几步,想要走近些,不断有人从她背后将她狠狠推开。她踉踉跄跄的被推得老远,脚下却软得吓人,四肢一片冰凉。
手中的包子咕噜噜的滚了很远,她恍然的睁大了眼睛,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去,暗红色的血迹像是一条细流,缓缓流在她的脚下。
她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只是机械麻木的又往前走了几步。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觉眼前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而她,却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下一秒,她竟然直直的栽到了地上。
浑浑噩噩之间,她微微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几张带着口罩的脸倒立在她视线之中。她的头顶,是不断晃过的白色的天花板。
“病人,病人,你叫什么名字?”有护士靠近她,满脸焦急。
她努力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王医生,病人好像快要失去意识了。”
不,我没有失去意识。薛瑾瑜用手在空中抓了抓,可却只摸到一片虚无,心里有沉闷的声音在呐喊,她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像是有人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挣不开,只觉四肢一片冰冷。她不知自己是在哪里,像是落入了水里,一张张脸从面前虚晃了过去,可她什么都抓不到。
一片惨白之中,眼前突然出现了父亲那张熟悉的脸。
“薛瑾瑜,你知不知道今天老师又叫我去学校了。你怎么回事,怎么这次成绩下降了这么多?!”
小小的她不敢看父亲生气的样子,只是低着头,说:“爸爸,我想妈妈。妈妈去哪儿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父亲似乎一下怔住了,许久,薛瑾瑜悄悄抬头,却发现父亲双眼泛红。薛瑾瑜一下慌了,想说些什么,可父亲只是长长叹口气,摸着她的脑袋,“瑾瑜,你妈妈不回来了。从此以后就咱爷两过好不好?”
薛瑾瑜没有说话,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妈妈回不回来。她只是不想因为学习不好被父亲责骂而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她并没有恶意,可她却瞧见父亲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门槛外抽烟。
她趴在门那里,看着父亲的脸色。
他的神情是那么凝重,在白色的烟雾之中定定的好似一座雕塑一样。夕阳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那么的平静而坚定。不知为何,她突然很后悔自己说了那样的话。
可是她总在想,没关系,她还有好多时间可以对爸爸好。
像是坠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梦魇,梦里有人为她擦去额上的冷汗,可她还是觉得像是陷在冰窖里一般,四肢都是骇人的冷意。她听见轮胎咕噜咕噜滚过走廊的声音,并不真切,还有人问,“医生,这小妹妹怎么哭了。”
“昏迷了还在哭?可真是稀奇。”另外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