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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件发生得极其突然，大部分当事人身上都有或重或轻的伤势，巨大的环形珍海堂更是被硬生生给整没了。但令人意外的是，除了最初一次撞击中被碾成肉泥的三人，再无其他人员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时在吴彦越周围的几个学生都活了下来，于是在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下，林贤德等人总算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林贤德来到吴彦越身边，小心把对方的身体转了过来。
然后在场的三位老师都吃了一惊。
云来大陆上的人族平均年龄在三百五十岁，一般来说在三十岁左右身体就会完全成熟起来，此后将经历相当漫长的壮年期，只有在将近寿命极限的时候才会出现外观上的老化。
吴彦越今年应该只有十七，但如今的容貌却堪比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全身上下的皮肤失去了大部分水分，褶皱层层堆叠，青色血管爆凸，黑色斑点遍布。他的头发变得花白，眼睛浑浊而失去焦点，脸上似乎就只剩下一层皮贴着头骨。
如果不是干枯的嘴唇还在微微张合，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已经死去。
伏连壁的神色有些凝重：“突然能够使用远超于自身能力水平的灵术，用后又呈现出这样的枯萎姿态，十有八九是用了舍命汇灵丹。”
玉蓁捂住了嘴，失声道：“那应该是禁药了啊！”
“确实，这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列入禁止生产的名单了，不过难以确保所有门派都会遵守这条禁令。”伏连壁摸了摸下巴，沉声道，“但据我所知，一般的舍命汇灵丹应该没有这样强的功效。刚刚是谁说过，他能够瞬间变化出的不过是两指粗细的小蛇……”
他顿了顿，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报告的学生：“是这样吗？”
那人连连点头：“是啊老师！”
“正常来说，在盛怒之下，他不会故意隐藏实力。但如果是将瓷片变形成几条小蛇的水平，哪怕服下丹药，也远远做不到将整座珍海堂乃至地基一齐变形。而且用过舍命汇灵丹的人，应该也不至于枯老成这样……”
玉蓁的脸色有些难看：“也就是说，在禁令发布后，还是有人在私下生产，甚至是研发改进新药。”
伏连壁苦笑着摇头：“这还真是可怕了。”
就在这时，林荫道中跑出来一个脸色涨红的中年妇女，赫然是那天接受调查的医师。
“呼呼呼……呼呼……哎哟，累得我啊！”她取下已经失效的数枚神行符，一边用手擦着脸上不断淌下的豆大汗珠，一边大声叫道，“谁要治伤，按严重程度排好队ｔ呼……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能折腾，真是想累死阿姨我啊！”
林贤德闻言，转身喝道：“先过来这里！”
医师自然认得风纪部的主任，连忙拖着自己略有些庞大的身躯小跑着过去。
“主任……呼呼……有什么事情吗？”
“你快看看这个学生，能不能救好？”
医师跪坐下来，丝毫不敢懈怠，小心仔细地检查着吴彦越的身体。结果越检查，她的表情越奇怪，最后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如果是说身上的刀伤的话，是可以马上治好。但这人……他活不了了啊。”
顿了顿，她有些艰难地解释道：“不论有没有身上的伤口，他这副身体都已经濒临自然老死的边缘，应该不剩多少时间了。哪怕把伤口治好也无济于事，他马上就要死了。”
言下之意，完全没必要浪费灵力治疗。
林贤德瞪了她一眼，低声吼道：“别废话，先治！”
医师一个激灵：“啊是，是！”
她赶紧用自己略显丰腴的手握住了匕首的柄部。
随着一声轻响，匕首被干脆利落地拔出，粘稠发黑的血液也缓缓从伤口外流。
医师的指尖亮起青光，顺着伤口滑过，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对于另一处，她也如法炮制。
“唔，呃……”有细碎的声音从吴彦越嘴边漏出。
也许是伤口治愈时的麻痒刺激，他居然恢复了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