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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打开了。一名妖娆女子走了出来,看到景青然的时候,对他莞尔一笑。
“我还从未在这儿见到过男人呢。”她说,手上拿着某种动物的骨架。
景青然注意到在她颈部有一条由各种小型骨骸串成的饰品。她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可眉宇之间尽显妖魅。
他推测这人正是猎人提到过的魔女。
“我只是途经此地。”他说道。
“进来歇息可好?这座森林大着呢,你一时半会走不出去。”她笑着走过去,又望了望枝繁叶茂的上空,“我可以给你沏一杯好茶,是我在森林找到的一种稀有植物,味道妙极了。”
景青然仍然记得猎人说过的话,他对此很谨慎,提放着这名女子背后是否攥着一把匕首。
“我还是继续赶路的好,你的好意我谢过了。”景青然说着,就要往前走。可这时候,他听到天际滚滚雷鸣声,周围的林叶摆动起来。
“就在此歇息一会儿好了。”她眯眯地笑着,走过去刚要挽起他的手臂,但他立刻用谨慎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用这么害怕我,我可不吃人。”她笑着说道。
于是,景青然被魔女邀请进了木屋。他坐在木凳上,看着眼前的木桌。桌上是木制的茶杯还有一些奇怪的用动物骸骨制作成的装饰品。他看到这座木屋的女主人正在给他沏茶。
“你是从哪儿来?看你的装扮,是恩力师对吗?”她一笑,问道。
“我来自西恩,女士。”他礼仪地回应道。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恩力师。”
“景青然。”
“我是莉莉。小镇的人都称我‘魔女’。”她打趣道,“可我不吃人,也不做跟恶魔有关的事情。我只是在研究森林而已。”她这时候已经把茶沏好了。她把两杯茶端在木桌上,而后坐在景青然的对边。
“你听说过吗?”莉莉神秘地说道,“听说来到这儿的一位猎魔人无情地杀死了镇上的一名牧场主,甚至还屠杀了他的家族呢。”
景青然没有端起桌上的茶。他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疑惑起来。猎人说是魔女杀了牧场主,而此刻坐在他眼前的这位魔女则说是猎人杀了牧场主。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说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图谋不轨,或许是别的什么。”莉莉端起她的那杯茶,轻轻地闻了闻茶的香气,“敲你是恩力师,景青然,我相信你能帮助我们消灭那个可怕的猎魔人不是吗?”
“我只是途经此地,不想过多插手。”景青然回答道。
莉莉一笑置之,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桌上没被他端起的茶。
“请尝一下,年轻的恩力师。”她说。
景青然饮茶。这杯茶没有奇怪的地方,味道不错。他没过多驻足,立起朝着木屋门口走去。
“谢谢你的茶,女士。”他说道,“我要继续赶路了。”
景青然离开木屋后不久,走了没多一会儿,就听到天际的雷声隐去了。他又走了大约十分钟,在被葱郁的大叶子遮掩住的地方,他听到了孝子的声音。
他寻找了一会儿,沿着声音,很快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落叶堆的横木上。
“为什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在森林深处?”景青然说道。
“过去问问得好,少年。”魔王回答道。
景青然走过去,在小女孩的跟前问道:“小妹妹,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儿,你的父母呢?”
“他们……他们都死了。”小女孩抹着泪,说道,“只有我逃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景青然说道。
小女孩依然在哭泣,可有很努力地在回答。
“那天……我在……在牧场的马圈里玩耍……然后,然后我听到有声音从屋子传来,”她说道,“我过去往屋里瞧,看到有两个人杀了他们。”
“是谁,谁杀了你的父母?”
“猎魔人……还有,还有魔女。”她哭着说道。
景青然愣住了。他知道这个小女孩是那两个人所提到的牧场主的孩子。
“他们做的,如果他们杀了你的父母……为什么他们要彼此指认彼此?”他站起来,沉声说道,“猎人说是魔女杀了他们,可魔女说是猎人做的。”
“他们走的时候……还拿着……拿着一把钥匙。”小女孩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好害怕。”
“别怕。”景青然为她轻轻擦拭去泪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你有名字吗?小妹妹。”
“娆暄。”她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景青然。
“娆暄,镇上有你相信可以保护你的人吗?”他说道。
“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的。……”景青然摸摸她的头发,直立起来。然后,他走到一边。
“这不管我的事,魔王,我应该离开才对。”他轻声说道。
“可你没有立刻离开,少年。”魔王说道。
“你是说我应该救她吗?”景青然的手放在胸坠上,又看了一眼小女孩。
“你觉得她一个人能在这座森林生存多久?又如果被魔女和猎人发现牧场主的女儿活着的话,他们会对她做什么呢?”魔王回答道。
景青然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他说道:“你是魔王要这么良心干嘛?啊,我救她好了。”
他朝着小女孩走去。
“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他将娆暄背起,说道。
穿过森林,他必须经过魔女的木屋,幸好趁着魔女没发现他时,就迅速背着娆暄离开了森林深处。他走出森林后,回到“猎人与狼”这座小镇。他知道如果魔女与猎人共谋,就不能也让猎人这时候看到娆暄。他先让她躲起来,然后独自走进旅馆。
猎人在旅馆的角落醉得睡着了过去。
景青然这才让娆暄走进来,他给她找好房间,让她除了他之外的人都不要见。他让她躲进房间别出来。“等我把这件事解决好,你才能离开房间知道吗?”他对她说道。
“嗯,我知道了。”娆暄很乖巧地回应。
景青然还给她找了些吃的,看她吃得很快,猜测她在森林那几天可能没吃多少东西。“慢点儿吃,娆暄。”他温柔地说道。
离开房间后,景青然思忖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他坐在旅馆,瞥了一眼那边睡着的猎人。猎人想让我杀死魔女,而魔女想让我杀死猎人,他想,如果他们共谋屠杀了牧场主的家族,动机是?现在又为什么彼此都想杀死对方?
钥匙,景青然想起了什么,娆暄提到过他们离开牧场时手上拿着一把钥匙,或许它意味着什么。
他必须得知更多的情报。他这么想着,朝猎人走去。他坐下来时,猎人发出酒醉的哼哼声。“猎人,”他说道,“你还想让我帮你消灭魔女吗?”
猎人发出哼哼声,很显然,景青然觉得此刻应该能套出些话。
“告诉我,你跟魔女有什么关系?”他问道。
“她……是个……碧池。”他醉醺醺地趴在桌上,说道。
“你们在一起过?”景青然继续问道。
“嗯……哼哼……”
“你们,”景青然小心翼翼起来,说道,“你们共同杀了牧场主吗?”
十分寂静。
猎人没有答话。
“是你们共同杀了牧场主吗?”景青然追问道。
可猎人已经睡过去了。
通过猎人含糊不清的话,景青然至少知道他跟魔女之间有过关系。他没有怀疑娆暄的话,他只是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他必须弄清楚那把钥匙在这件事上是否有着意义。
魔女。景青然认为她更加聪明一些,或者说她要比此刻酒醉的猎人要更机智。他如果贸然询问魔女,或许会让她怀疑。他要谨慎一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与他们的抗衡。他听说过一些魔女的传闻,她们比恶魔还要危险。还有这名猎魔人,他似乎屠杀过几只恶魔,景青然无法推测出他的实力。
离开旅馆,景青然朝着森林走去。一行人拉着从森林刚采集的木材经过他。他看向他们,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充满着对森林的忌惮。魔女,她仿佛是小镇最令人心惊的存在。
他到达森林的边际,在此徘徊。
“牧场离这儿不远,我是不是该去那儿看看。”他说道。
“如果他们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那么牧场已经没什么值得去寻找的线索了。”魔王沉声说道,“我猜那把钥匙,是他们寻找的东西。”
“他们已经找到了。现在他们不仅想要杀死彼此,也没有离开这座小镇。那把钥匙……会不会是打开小镇的某种东西呢?”他说道,“他们在一起过,猎人和魔女。现在,他们想要杀了对方,会不会是因为他们都想独占那把钥匙?”
“那么钥匙现在在谁手里?”魔王说道,“又为什么不在当时使用钥匙?”
“有什么原因让他们无法在当时使用钥匙,”景青然望着幽深的森林,说道,“他们现在很显然已经不在一起了,所以彼此都怕对方在这时候使用钥匙,或者其中一方拿着钥匙,另一方则想夺走它。”
这时,又有几个人从森林走了出来,是小镇的镇民们。
看着他们走去,景青然眼神深邃起来。
“他们都知道,”他说,“这座小镇的人们都知道是谁杀了牧场主,只是他们太过忌惮这两人。……”
他无意间看到镇民投来的眼神,那是希望被拯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