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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苏慕寒再上三院山峰，这一次却是没有直接上去，反而落在山脚处，顺着那羊肠小道往上走着。
三院所居的山峰古树很多，树身很高，树影婆娑间，人影攒动，那是苏慕寒的影子。
“远看着这山矮上几分，走进了却是很高，整日御剑飞行，忘记这样的走动也是一种修行。”
苏慕寒伸手擦过脸上汗渍，继续朝里走着。
……
“废物这是干什么了？穿这么整齐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要不是有呼吸，我还以为是死人了！”
小溪旁，无白身穿整齐的宗门服，面前一弟子大笑着，揪一揪无白的头发，又扯一下无白衣服，才笑着离开，那声音里嘲讽之意很是明显。
无白端坐在那里，视线落在溪水面上，一动不动，显得很是呆呆的。
……
呼！
苏慕寒吐出一口气，到了山腰处一学房，远远看去，一排排的房间廊，两个小道场，武器架子，一圆台上两人互攻着，周围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打着气。
苏慕寒看着这个样子，原来弟子生活内、外二门基本都是一样的，说到底，不过是实力的高低罢了。
苏慕寒走向那第一排房间，推开第一间屋子的房门，里面的人都齐刷刷地望过来，让苏慕寒抬起的脚缩了回去。
室内，几弟子围成一圈打坐着，于他们身下，有阵图浮现并缓慢转着。
“不好意思！”
苏慕寒拉上房门，走下去，看着这一排房间，手一抹，所有房间景象都能看的一清一楚。
原来，这并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刻画了阵法的房间。
不是没有加持防御阵法，而是加持的防御阵法等级很低，苏慕寒能够一穿而过。
苏慕寒收回视线，拂袖离开，这里并不适合他。
走在山道上，这条路直通山上真正的三院，那里有前几日听道的地方，有授课老师的居住场所，还有木所、火池供修炼的地方。
忽然，苏慕寒停住步子，定定地看着不远处，那里有个人，有一张很熟悉的面孔。
为了那几张脸，他来到这圣光殿。
为了那几张脸，心中始终有遗憾。
苏慕寒站在那里，一手捂住半张脸，大笑了起来，眼前是佳人容颜，可天下万界再也寻不到她了。
天下万间，寻不到她！
唯有眼帘之下有着她的容颜，却只能他一个人看到。
“哈哈！”
苏慕寒抖着肩膀，远处的人走了过来，相互交谈着很是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到苏慕寒这么一个人。
“诶！”
“你找死啊！走路不带眼睛的啊！”
走在正中间的少年与苏慕寒撞上，他摸向自己的肩膀，看都没看一眼苏慕寒，就开口怒道。
“淼哥，别气了，我们走吧，还要去一院，不是说你爷爷在喊你吗？”
另一位少年拉着叶淼，不打算在这个时候闹事情。
可，叶淼却是不愿，他一把挣开这少年，揪住苏慕寒的衣领，扳过苏慕寒的脸。
“喂！说你了！臭挡路的！”
“是吗？在说我啊！”
苏慕寒抬眸，松下自己的手，脸上冷冷地，一双眼睛夺人心魄，像是藏着噬人的毒蛇。
叶淼一下子松开苏慕寒，退后一步，“你，你要干什么？！”
深陷那一双眼睛，叶淼惊恐万分，旁边几位少年连追上去，来到叶淼身边。
“淼哥，你怎么了？怎么了啦？”
“淼哥，可别吓唬我们啊！”
“淼哥！”
“他，他……”叶淼指着苏慕寒，牙齿打着颤，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呵！”
苏慕寒扯起嘴角，冷笑如煞神，他一步一步走向叶淼，那些少年见到苏慕寒模样，一个个地吓得都跑了。
“这样一张脸，怎么会忘记了。”
苏慕寒没有管那些跑开的人，而是伸手就掐住了叶淼的脖子，微歪着脑袋，看着叶淼的脸。
“真是好俊俏的一张脸！不过怎么办了，在我眼里它是黑色的，让我有些想剥开你的人皮，看看你的心脏，是不是如你的脸一样，是黑色的？”
苏慕寒掐着叶淼，探过头，舔着嘴角，话落在叶淼耳间，另其挣扎不已。
叶淼不是不想挣扎，而是在苏慕寒掐住他的那一刻，他便运转不了灵力，成为完完全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你是谁？！”
叶淼既然挣扎不了，便硬着头皮看向苏慕寒，问着。
“对了，你不认识我，因为你从来没见过我。可，怎么办了，她不见了，没有了，我给不了你她的画像，该如何了？”
苏慕寒浅笑着，说的字越来越多，棱模两可的话像是插在叶淼的心脏上一样，他有一种心脏被捏住的错觉！
“到底，是谁？”
“没有谁，一直都是你自己！叶家孩子，当年那一艘闪电战舟只是我不想追而已，不然当年你们就该随她而去的。”
苏慕寒大拇指动着，摩挲着叶淼的喉结，一下又一下。
“你是！”
“你是！”
叶淼猛吸上一口气，看着苏慕寒的脸更加恐惧，他想起来一件事，一件早已作古的事情。
不！
不！
“别激动啊，不会杀了你的。”
苏慕寒轻轻说着，另一手拍着叶淼的脸，叶淼就此闭上眼睛，浅睡过去。
“见到另几位，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的。”
苏慕寒看着叶淼的脸，松开手，叶淼躺到了地上。
几分之后，叶淼手抵着自己脑袋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周围景象，然后站起身，看着苏慕寒的背影。
“不知……”
听到开口声音，苏慕寒就转过了身子，看向叶淼。
然，叶淼一见苏慕寒的脸，当下便是两手一拱，异常恭敬。
“叶淼见过少爷！”
僵硬的声调，恭敬的姿态，从某一刻起，叶淼便不再是叶淼，只是一个拥有着叶淼思绪的傀儡人。
“走吧，去见见你的兄弟们，看看你们叶家究竟是何能耐，让你们自始至终都没怕过。”
苏慕寒挑眉，甩袖转过身子，看向三院顶部。
“是，少爷。”
叶淼应声，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那步子像是被尺子量过一样，几乎一样长，而叶淼的走姿也是正规正剧，没了之前的懒散。
“梦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难以自安吗？”
苏慕寒跟着叶淼，视线却落在半空中，目露怀念。
她已死，又像未死，大自然应该会呵护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