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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老范,莫非和恨天沿着街道往回走,边走边琢磨那个年轻人,作为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见到的人,当时并未在意,今天再次见到莫非模模糊糊有种熟悉感,但绝不会是因为那次见面,或者他的粤北口音,至于是其它什么原因,莫非想不起来。
时间还早,快到住处时莫非换了条路,往傍街小溪走,一人一狗沿着溪流漫无目的地散步打发时间。
溪水很清,偶尔惊起水鸟,路上行人稀疏,莫非和恨天一步一趋,夕阳余晖在地上留下一路影子。不知走了多久,不知那里才是目的地,天色逐渐变暗,小镇已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只看到一片瞳影。
驻足远眺,回去的路已经很长,眼前是一片开阔的丘陵洼地,远方隐隐约约大山重重,最远的房子要到山脚下,各个村落依山而建,散落在弯弯曲曲的溪流两边,背靠青山门前水,村落布局华夏古风蔚然。
“恨天,我们回去吧。”
在溪边蹲下,莫非抱邹天脑袋,轻轻拍了拍。恨天仿佛听懂他的话,晃了晃脑袋。
莫非朝前方看最后一眼,正欲转身,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挑着一对水桶,一晃一晃往村子走。
这要感谢科技的力量,让莫非拥有超常的视力,因为搞研究,很多时候用眼过度,莫非不得已进行了眼膜修复和视网膜增强术,眼睛视觉功能升级,可以看很远,甚至一些细小的动静。
“杨杨?”
莫非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道身影,心快要跳出来。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
莫非毫不犹豫的朝她追去,没做任何思考,恨天似乎明白什么,狂吠而去,似一支穿云箭。
“恨天,别追了。”
冲出几百米,莫非叫邹天,那道影子已经不见。
恨天还在追,莫非发出一声尖啸——“嗷”
恨天一惊,一个急刹,身体往前摔倒,翻了个滚,爬起来望着莫非。
莫非气吁喘喘的跑过去,搂邹天脖子。
“别追了,恨天,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很快。”
恨天不甘心的抖动身子,脑袋使劲往莫非怀里钻。
莫非微微扬起头,想极力寻找那道身影。
几分钟后,莫非明白这样是徒劳的,寻到又怎么样?跑过去打个招呼?到她家去?怎么对她说?还有她家人?
莫非控制这股冲动,觉得自已刚才好幼稚。
“回去吧,恨天。”
恨天听懂了。
莫非落寞的走在前面,恨天一路不停回头看,莫非心里何尝不是。
清晨,凉风习习,九月的太阳看起来还那么狠,不得已被季节出卖,失去昔日威风。
莫非比以往还早,却没走,内心焦躁不安的看着时间,他心里有想法,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才背起书包走出房间。
吃早餐、线路、距离、交叉点,莫非昨天晚上对每个环节都估算过,目标明确,踩着时间点出现在自认为合适的位置。
走走停停,目标一直没有出现,离学校五百米的地方是最后一个点,莫非干脆停下,每个经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轰动学校的人,莫非原地不动,目若无睹。
太阳开始发火,地上的影子越来越短,莫非表情淡定,坚定一心等待。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莫非看看手表,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脸上开始露出焦急的表情。
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出什么事吧?
莫非来回踱步,心里冒出各种想法,从踱步架式来看,已经有迎面而去的趋势。迟到算什么?如果真不出现,他不介意旷课去找。
远处几个人影朝这边过来,看样子像学生,如果杨杨不在那些人中间,莫非打算沿路找过去,今早上见不到她像少了什么,心空空落落。
这是最后一拔人,再走近几步就可以看清面孔,莫非瞪大眼睛,一步、两步,第一个、第二个,视线滑过第三张脸的时候停下,正是杨杨。
杨杨似乎有感应,朝莫非望过来。
等到她又如何?说什么?莫非收回目光,默默转身朝学校走去。
出乎意料,郑春风竟然比莫非早到,他一直是迟到榜前三纪录保持者。莫非走进教室的时候他正好看到,看莫非的眼神躲躲闪闪。莫非朝他微笑点头,郑春风有些惊愕,忙低下头,脑袋埋进课桌里。
没人看到这一幕,莫非走到自已位置若无其事的坐下,不久杨杨进来了,看着她坐下,莫非想扯个笑脸,没有成功,表情有些僵硬:
“今天早上怎么这么迟?”
“哦?是吗?”
杨杨先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表情有些不自然,转瞬展开笑脸:
“我每天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呀。”
“你家离学校有点远。”
“哦?你怎么知道的。”
杨杨又是一愣,露出奇怪的眼神。
“我昨天傍晚看到你了,好像挑什么……”
莫非做了个简单形象的动作。
“哦,挑水。”
杨杨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惊讶:
“你在那看到的?”
“我和恨天顺着溪流一路向上,刚好看到你。”
“不会吧?你眼力那么神,我记得那时天色已暗。”
“是啊,当时刚好有道光照在你身上,让我看见你。”
莫非说了句自认为很哲理的话,并且两手并拢做出个拍照的动作,脸有得色。
“哈哈,是吗?那么巧。”
杨杨嫣然一笑,神色自若。
莫非心里一凛,好久没看到这种笑容了,有些出神。
“恨天是谁?”
杨杨没发现莫非的异样,很自然的边掏书边问。
“哦,你最喜欢的日本秋田犬。”
莫非脱口而出。
“日本秋田犬?我……我……最喜欢……的?……。”
杨杨愕然诧异,杏眼圆睁,仿若他说的是天访夜潭:
“是什么东西?我见都没见过,还是第一次听说,狗吗?”
莫非幡然一顾,知道自已说错话了,以为是“她”。
其实是“她”又不是她,现在和过去的差别,或者说现在和未来的差别,十年时光的差别。
莫非忙装出抓耳挠腮的样子掩饰自已:
“对,是狗,我说错了,把你当成我以前一个朋友,她很喜欢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