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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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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随着韩笑天又步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已经来到了一处闹市。

叫卖的,唱曲的,打把式的,侃大山的,形形色色,大宇宙里的小宇宙一般。

三年清净修为的杜威,忽然置身于这样热闹的场所,再长出三只眼睛来,也都觉得不够用了。

韩笑天自然无心看任何的热闹,拉着杜威的一只手腕,轻车熟路,转弯抹角的,竟来到了一场设赌的局子面前。

杜威看了看热火朝天的赌局,终于知道,韩笑天所谓的赚钱,原来竟是赌。

韩笑天大踏着步就往赌局走,杜威赶忙伸手拽住了韩笑天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又把嘴凑到了韩笑天的耳朵边,压低着声音问:“韩师兄,你怎么还有这样的嗜好?”

“这有什么?”韩笑天不以为然地说,“你没有看见,这一大帮的人都玩着呢!怎么,偏我玩不得吗?”

杜威摇了摇头,又苦着脸说:“这如果让师父给知道了……”

“师父?师父在哪呢?”韩笑天说着,故意地往四下里张望了张望,然后,又对杜威说,“师父师父的,师父在哪里呢?”

杜威又认真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早晚晚,有败露的那一天。真到了那个时候,师父责罚起来……”

“我说杜威,”韩笑天再一次打断了杜威的话,“真照你说的,我韩笑天也不是头一回到这里来了。既然,早晚要被师父知道,多玩一回,少玩一回,又有什么区别?你如果有什么顾虑,你站到一边儿去,只当着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码子事儿。真有我败露的那一天,也没有你杜威半点儿的关系。你就等我把钱赢到了手,就走。”

“你怎么就肯定自己会赢?”杜威紧紧地盯着韩笑天的脸,又问。

韩笑天骂了杜威一声“乌鸦嘴”,用力地挣开杜威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直接,就钻进了一帮赌徒当中。

“大!大!大!”

“小!小!小!”

“押!押!押!”

“还有押的没有?还有押的没有?没有,开喽!”

一面是欢呼雀跃,兴高采烈,一面是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杜威看着被一个个赌徒挤得七扭八歪的韩笑天的后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本想自己去看看别的热闹,又怕韩笑天找不着自己,就在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又是一阵单调而又激烈的叫嚷声后,杜威清晰地听到了韩笑天那与众不同的狂笑。

杜威“哼”了一声,心里面说:“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又一局走马灯似的结束,韩笑天的笑声,更加地狂了起来。

听着韩笑天再度发出的狂笑,杜威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赌输了的一个赌徒了。

韩笑天实在是好运气,接连着就赢了三把,笑声更是一次狂比一次。

可,就当韩笑天笑过了第三声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有人搞鬼”,赌局顿时大乱。

杜威仔细再一瞧,韩笑天已经被一伙人给围住。

“打!打!给老子往死里打!”有人又这样喊到。

杜威意识到被人喊着要打的正是韩笑天,也顾不得多想,几步就跑了过去。

及到近前,才要解劝,却发现,韩笑天被裹在中间,围着韩笑天的一伙人,只把拳脚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同伴的身上。

蜷缩在人墙里的韩笑天仍旧“呵呵”地笑着,幸灾乐祸似的,连声也喊着打。

一圈儿的人,不知故里,越见韩笑天笑,越气不过,越气不过,越加重拳脚,越加重拳脚,越打在自己人的身上。

杜威怕事情闹大,拨开“嗷嗷”叫着的人,拉了韩笑天就跑。

“多有意思!多有意思!”韩笑天被杜威一面拉着,还一面笑着说。

“韩师兄!可别再惹事儿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杜威催促着,脚底下的步子迈得更大。

“唉唉唉!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就好了!”韩笑天说着,就站住了脚。

“你还想干什么?”杜威不高兴地看着韩笑天问。

韩笑天正经八百地回答:“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还要见一个人?”杜威反问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什么人?”

韩笑天想了想,眼珠子一转,说:“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杜威又问。

“朋友就是朋友嘛!”韩笑天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韩师兄我交什么朋友,还要经你同意吗?”

杜威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只手还拉着韩笑天的胳膊,一只手已经摊到了韩笑天的面前:“你非要找你朋友,你就去找好了,你把那老人家的钱,连同咱们的船钱给我,我这就回去。”

“你当真要回去?”韩笑天盯着杜威的眼睛,问。

杜威躲开了韩笑天的目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说阿威啊,”韩笑天把杜威摊在面前的手又推了回去,“你成年累月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真呆成了傻子一样了。你也应该好好地见识见识,交几个外面的朋友。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是很难立足的。干脆,你也跟着我,认识几个朋友去。”

杜威听韩笑天如此一说,心底下也有些活了,只是,还惦记着自己没干利索的活儿,以及被绑在船里的船夫,又想了想,说:“韩师兄的话,自然有韩师兄的道理,只是,咱们也出来得太久了,见朋友,还是等日后有了时间,再说吧。”

“你呀,就别搁这儿磨磨唧唧的了,我和朋友已经约好了。失约可是交友的一个大忌。你先和我去见了朋友,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回去。”韩笑天说着,反拉了杜威就走。

杜威也确实想认识几个朋友,虽然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到底,也跟着走了。

又穿过了一道街,场面更显得热闹。

街面上的人,明显比刚刚看见的,要阔绰得多,穿衣打扮,一眼看去,不是官宦,富商,就是公子哥。

杜威看着一个个趾高气昂的人,心底里已经有些不痛快,直接,就悄声地问韩笑天:“你结交的,不是这样的朋友吧?”

“倒也想了。”韩笑天随嘴答到。

听韩笑天如此一说,杜威的心,不知道怎么,就往下一沉,轻声又问:“你和你的朋友,到底是约在什么地方见面呢?”

韩笑天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杜威的问话,眼睛只四下里瞅着。

杜威还要再问什么,韩笑天已经在一家银饰店前,站住了脚。

“干什么?”杜威上上下下看着韩笑天,问。

韩笑天又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稍作考虑,拉了杜威,说:“随我来!”

直被韩笑天拉到了银饰店柜台前,杜威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韩笑天叫掌柜拿了一只碧绿色的翡翠手镯,拈在手里问杜威:“怎么样?”

杜威看了看手镯,又看了看韩笑天的脸,莫名其妙地说:“这,这是女孩子戴的东西啊!”

“谁又说让你戴了?”韩笑天说着,“呵呵”地笑起来。

杜威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被烈火烤着一般,把目光移到一边,心里面说:“那又问我干什么?”

韩笑天又瞅着杜威通红的脸,嘻嘻地一笑,冲掌柜的说:“给我包上吧。”

走出银饰店,韩笑天还为杜威的痴,忍俊不禁地又开了几句玩笑。

刚刚在银饰店掌柜的面前出了那样的洋相,杜威心里面已经不痛快,又被韩笑天这样一嘲笑,气呼呼地就说:“陪你出来,这是最后一次!”

韩笑天仍旧“呵呵”地笑着,拉着杜威,就到了一处嘈嘈杂杂的场所。

“就这儿。”韩笑天笑着,指了指前面。

杜威定睛看时,只见,花花绿绿的一座二层建筑,正中悬着一块儿匾额,书着“满香楼”三个隶字。

这一堆儿,那一块儿的三三两两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正满脸堆笑地招呼着路面来往的男子,见韩笑天和杜威直接朝这里走来,就有一个形容妩媚的女孩子朝韩笑天叫了起来:“喂!你还没死呢?”

韩笑天却并不介意,仰着脸,笑呵呵地说:“今天,大爷就要你死!”

一句话,引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笑声里,有一个女孩子又插嘴道:“是死?还是生不如死啊?”

韩笑天点指着插嘴的女孩子,“呵呵”地笑着说:“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孩子们笑得更加厉害,就是插嘴的女孩子,也丝毫没有半分羞涩地跟着笑着。

“你身边的小白脸是谁呀?”又有女孩子向韩笑天问到。

还没等韩笑天回答,旁边的一个女孩子抢着说:“哪里是什么小白脸,你没有看见他脖子都通红通红了吗?”

“瞧瞧,瞧瞧,还是一个害羞的男儿,怎么就和一个大姑娘似的!”又有女孩子这样“咯咯”地笑着说。

“这是我的一个小师弟,温文尔雅,从来没有近过你们这些胭脂人物的身体。你们可不好这样说话,再吓着人家。”韩笑天说着,又是一阵嬉笑。

“叫他来我这儿吧,我这奶子,这些天一直都涨着呢!”一个稍大些的女孩子,玩笑着。

“你再教坏了人家!现在,这样的爷们儿可不多了!”一旁的一个女孩子接过了话。

刚才的女孩子不以为然地回嘴道:“我这哪里是教坏他?我这是领他入了正道儿呢!正所谓是,人之初,性本善嘛。”

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杜威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起来,拉了韩笑天一把,说:“赶紧走吧!”

韩笑天却和没有听到一般,只拿着眼神,这边挑逗挑逗,那边挑逗挑逗。

“笑天!”一个女孩子忽然厉声地喊起了韩笑天的名字。

杜威不由得也顺着声音看去,一双圆睁的凤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目光落到了韩笑天的身上。

“月儿!”韩笑天也冲着凤眼叫了一声,撇下杜威,就往里走。

被韩笑天叫做“月儿”的女孩子,哀怨地又瞪了一眼韩笑天,扭转身,也朝里走去。

韩笑天才走到门口,门槛还没迈,一个看上去五十上下年纪,厚厚地扑着一层直往下掉着渣子的粉渍的妇人,满香楼的老鸨,拿着开阔的身子,拦在了面前。

韩笑天想绕过老鸨进屋,老鸨却把身子一移,再一次挡住了韩笑天的去路。

“妈妈,您这是……”韩笑天把话说了一半,脸上却先露出了几分的惭愧。

“有娘生,没娘教的王八羔子,”老鸨直接就骂了起来,“没钱,也就别好这一口9逞爷们儿,要赎我们月儿的身!老娘好心好意地,客都不叫月儿接了,你却和老娘玩起了阴的!我告诉你,姓韩的,你要么按数拿银子,赎了月儿,要么,就赶紧给我滚蛋!”

韩笑天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又往老鸨身边靠近了些,轻声地说:“妈妈何必如此?我既然说过要赎月儿,自然不能食言了。你且让我进去,我和月儿说几句话。”

“进去?”老鸨一副要咬人的嘴脸,恶狠狠地说,“你上一回欠下的酒钱还没有还上,还想在这儿和老娘白玩白赚?”

“瞧妈妈说的,您且看看这个,可够吗?”韩笑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船夫的那两颗一两的银子,故意地举到了老鸨的眼前。

老鸨的眼睛,顿时比银子都更雪亮,立时,换了一副笑脸,一面伸手去拿银子,一面直点着头。

就在老鸨的指甲将要触到银子的时候,韩笑天忽然把拿着银子的手往回一缩,拔了拔胸脯,说:“我还带着一个小兄弟呢。”

老鸨急不可待地一连喊了几个“行”,又把手伸向韩笑天拿着银子的手。

才要回应什么,随即响起的一片女孩子的笑声,使杜威直觉得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莫大的耻辱,肚子里的火更熊熊地燃烧起来。

韩笑天仍旧是“嘻嘻”地笑着,转圈儿地椅着脑袋,迈着方步,就回到杜威的身边,在杜威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拍,说:“也就是玩玩而已,别让人那么扫兴。”

“如果我使韩师兄扫兴了,韩师兄又实在是使我失望了。正所谓‘人各有志’,你既然好这一套,你玩你的好了,说句对不住的话,我实在是不能奉陪。”杜威正色地说着,抬脚就走。

“阿威,阿威!”韩笑天紧紧地跟在杜威的身后,急切地说,“男儿生于世间,可不能让自己活得太憋屈了!”

“你这样的一种爽快,我可来不得!”杜威一面高声地说着,一面又加快了脚步。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样不开窍呢?青春苦短,大好的青春,你真的就乐意整日里只在那浩如烟海的经卷里,白白地耗费掉?”韩笑天又紧赶了几步,一把抓住了杜威的胳膊。

杜威把胳膊用力地往后一甩,愤愤地回应道:“就是蹉跎了生命,总也比你这样玷污着自己的情感要强!”

“玷污自己的情感?”韩笑天一脸疑惑地重复着杜威的话,见杜威只是一脸的认真模样,就又无可奈何地轻声一笑,“情感?阿威,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又听韩笑天说自己幼稚,杜威猛然就转过身来,冲着韩笑天嚷着:“我自知愚笨!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开导!”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嚷,倒把路上行人的目光吸引来了不少被这么些陌生的目光七分惊疑,三分怪异地看着,韩笑天还没觉得怎么样,杜威先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脸颊发烧。

又这样对立了一会儿,路上行人也觉得看得没趣儿,才渐渐地各行各的路了。

眼见着路人各行其是,韩笑天一把揪住了杜威的衣领,将杜威拉至近前,瞪着眼睛,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话,说:“除了我,玄宗里面,还有谁拿你当个人看吗?我好心好意地,领着你出来,不过想让你认识认识这世界的本来的面目。我和你说,你真的被那些经卷洗了脑,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距离这个世界有多么地遥远?你的认知,都是那些死人撰写的文字,你这样,只能使自己在这个活生生的世间里寸步难行。”

杜威听着韩笑天的一片“肺腑之言”,一时间,愣愣地,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杜威又不做声,韩笑天终于又放缓了语调,轻轻地说:“阿威,你虽然愚笨了些,但是,你并不糊涂。一个人活在世间,有些事儿,确实应该认真,有些事儿,也是要走个过场儿的。再有,什么事情,也都不好一概而论。一棒子打死,有时候,倒也连累了一些好人。就像我们玄宗里面也可能有败类一样,这歌舞场里,未必就没有贞洁的女子。别以为你韩师兄是一个酒肉之徒,那个叫月儿的女孩子,本名原叫凌彩凤,身世凄楚,绝非一般的风尘女子。”

“身世凄楚?”杜威重复着这四个字,心头,不由得一紧。

韩笑天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到:“原本,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说起来呢,我年少时,在他们家做过一些粗活儿,与她虽然见面不多,其实,已经相互有意。无奈,人家是千金之躯,我呢,当时简直就和一个叫饭花子相仿。再有情有义,又能如何?不过,兴许也是命定里的缘分吧,——我这样说,或者也并不合适,——谁成想,她父亲就偏偏犯了事儿,家破人亡,只有她被人卖到了此处。她不但相貌出众,才华也说得上是绝世无双。我实不忍见她在此处受此磨难,有意要赎她出来,可,我又哪里有那么些的银两,只好,且把赎她的意愿和这里的老鸨说了,时不时地,也来这里看看她,也是免去她被老鸨逼着,再接其他的客人。”

杜威静静地听韩笑天把话说完,尽管,也是半懂半不懂的,还是朝着韩笑天点了点头。

韩笑天从杜威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称赞的目光,脸上,不禁又浮现出一丝的笑容:“如此,我们就……”

杜威却异常干脆地打断了韩笑天的话,正经八百地说:“你进去坐坐就出来,我可不和你去。”

韩笑天先就觉得只自己进去,二两银子给了老鸨,实在是亏得慌,“嗨”了一声,仍旧劝着:“你这又何必呢?我都说了,不过就是走个过……”

杜威更加郑重其事地朝着韩笑天摇了摇头,强调着说:“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不拦着你就是了,我是肯定不进去的。”

韩笑天见杜威说得实在坚决,微微地点了几下头,说:“那你就在跟前等我一会儿,我一盏茶的工夫,一准儿出来。”

杜威淡淡地答应说:“你快去快回。”

韩笑天转过了身,心底里就又嘲笑了杜威几声愚钝:“这大好的年华,给了他,简直都白瞎了。”

凌彩凤的房间里面,凌彩凤坐在床沿儿,脸朝里,轻弹着眼泪。

韩笑天把能安慰的话都说了一个遍,就是,劝不好凌彩凤。

“你只知道这样哄我,什么时候,我才见得天日呢?”凌彩凤说着,哭得更加伤心。

“我这不是一直在想着办法嘛!”韩笑天说着,扶着凌彩凤的肩膀,坐在了凌彩凤的对面。

凌彩凤呕气地把身子又往里转了转,抽泣着说:“等你,等你想出了办法,我这一头乌丝,可能也成白发了。”

“你不要对我这样没有信心,好不好?”韩笑天说着,往回扳了扳凌彩凤的身子。

凌彩凤依然含首而泣:“我哪里又敢对你没有信心,我不过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

韩笑天听了,“呵呵”地一笑,问:“此话怎讲?”

“我度一日如过三秋,老得可不快?待我人老珠黄,谁还有心赎我?”凌彩凤说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

“傻瓜,”韩笑天笑着,拿手指替凌彩凤抹了抹流淌在脸颊的泪水,说,“我韩笑天哪里会让你等到那个时候?不要再自寻烦恼了。有信心,才会有希望嘛。”

凌彩凤却摇了摇头,说:“希望?哪里来的什么希望?根本,就没有什么希望,任何的信心,不也都是自欺欺人吗?”

韩笑天又摇头一乐,再要劝慰些许的话语,忽然,就想起了怀里揣着的手镯。

“正可以借此聊表情义。”韩笑天心里面说着,一只手就摸到了怀中。

凌彩凤知道韩笑天又给自己买了东西,更加不快地说:“和你都说了多少回,不要再胡乱地花钱。你真心对我,就攒足了钱,让我早一日脱离这苦海才是。”

听凌彩凤如此一说,韩笑天的兴致先减少了大半,缓缓地,把手镯掏了出来,在凌彩凤的面前一摆,问着凌彩凤是否喜欢,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的底气。

凌彩凤只一把抓过手镯,未及细看,就往枕下一掖,冷淡地说:“就先收在我这里吧。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你高价买来,再想充几个钱,却不值什么了。”

韩笑天见凌彩凤将自己买来的手镯全不当一回事儿,不痛快地说:“又充什么钱?我可是特意买给你的。”

凌彩凤见韩笑天的脸色不对,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了,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韩笑天信誓旦旦地说,“你的心思,同样也是我的心愿。只是,这手镯确实也不值什么,你先戴着,也就是了。”

“不集硅步,何以至千里?这手镯照我的赎身钱,实在也只是九牛一毛,可,没有这日积月累的功夫,哪里又有我重见天日的时候?”凌彩凤说着,触及伤痛,禁不住,泪珠儿更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月儿,”韩笑天又拉着凌彩凤的手,深情地说,“你相信我,不出一年,我一定会赎你出了这个火坑的。”

凌彩凤虽然又摇了摇头,仍旧还韩笑天以深情的注视,慢慢地,又把脸颊轻轻地靠在韩笑天的前胸。

韩笑天温温的手心轻抚着凌彩凤的脸颊,缓缓地,才要吻凌彩凤的朱唇,楼下吵吵嚷嚷地,却热闹了起来。

“怎么了?”韩笑天惊慌地问凌彩凤。

“又能怎么?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又给填到了这个火坑。”凌彩凤说着,眉头微蹙,叹起气来。

果然,一阵女孩子呜呜咽咽的啼哭声紧接着就传了过来。

韩笑天又听了一会儿,不解地问凌彩凤:“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女孩子被一起卖了来?”

凌彩凤又叹息一声,轻轻地站起了身,一面轻移着莲步,一面缓声说到:“最近,也不知道从哪里出了一伙采花大盗,已经,往这里送了有百十来个女孩子了。想这些女孩子,被卖身到此,家里面的人或者都还不知道呢。就这样骨肉分离,也不知道多少人都要哭瞎了眼睛呢。”

“这伙贼人!”韩笑天听凌彩凤说完,脸色突变,腾地就站了起来,“靠的是哪方的势力?如此无法无天!如此丧尽天良!难道,也没个人管吗?”

见韩笑天来了火气,凌彩凤转回身来,摇着头说:“那又怎么是你管得了的?你只想着,怎么把我救出这火坑,就是了。”

韩笑天几步来到凌彩凤的近前,又把凌彩凤紧紧地搂在怀中,沸腾着热血,说到:“月儿,我韩笑天不光要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还要让这里的所有女孩子得见天日!”

凌彩凤心头也因为韩笑天的话一热,随后,却又笑着嗔怪:“也要让所有的女孩子都做你韩笑天的女人吗?”

韩笑天从凌彩凤的话语当中听到了几分醋意,又笑着吻了吻凌彩凤的额头,说:“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

“如果非说知道,我也就只是知道你现在的心了。”凌彩凤说着,抿着嘴,轻轻地一笑。

韩笑天也微微地笑着说:“我心永恒。”

听了韩笑天的话,凌彩凤的身子都好像酥软了一般,又把脸轻轻地伏在韩笑天的胸口,微微地闭合着眼睛,无声无息,却幸福地笑着。

韩笑天也觉得身子里荡漾着温热的潮水,两只手按捺不住地在凌彩凤的身子上胡乱地摸起来。

凌彩凤娇喘着,在韩笑天的怀里起伏着柔身。

“月儿,月儿……”韩笑天如醉似痴地哼着叫着,更在凌彩凤的唇上,脸上,脖颈上疯狂地吻着。

凌彩凤直要昏厥了一般,忽然觉得臀部被韩笑天狠狠地一抓,一阵快感之后,心底里的一股娇羞,使她运足了力气,一把,就将韩笑天推到了一边。

韩笑天如同被冷水自头到脚浇了个遍,眼睁睁地看着凌彩凤,不知道如何是好。

凌彩凤又往回躲了两步身,低着头,避开韩笑天的目光,不自在地说着:“你忘了,我只卖艺,不卖身。”

听了凌彩凤所强调的“底线”,韩笑天轻轻点着头说:“对不起,我还真给忘记了。”

凌彩凤知道韩笑天心里面不痛快,头也没敢抬,轻声地说:“笑天,上一回的棋,咱们还没有下完。”

韩笑天又看了看含首而立的凌彩凤,只待身体里的那一股子潮水完全地褪去,才又点了一下头,说:“没完的,又何止那一盘棋?哦,我是说那两盏香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凌彩凤莞尔一笑,悄声轻气地说:“要茶,可就得重新再沏了。”

这样,香茶围棋,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韩啸天才想起了还在外面等着自己的杜威,赶紧,就说:“月儿,我该回去了。”

凌彩凤还拈着一枚白色的棋子,看着棋盘,不知道往哪里下,听韩笑天如此一说,抬眼笑道:“是怕那个小兄弟等得急了吗?”

“哪里哪里?也确实有事情。这一盘棋,今儿,又只能下到这里了。”韩笑天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凌彩凤也轻轻地站起了身,勉强地笑着说:“既然有事情要做,这一盘棋,就只能等下一回了。”

韩笑天像往常和凌彩凤离别时一样,朝着凌彩凤点了点头,又笑了笑,就往门口走。

凌彩凤也还和往常一样,送了两步,就站住了身,不舍地问:“下一回,什么时候?”

韩笑天回过身,又是一笑,说:“只要有空儿。”

然后,两个人又相视地点了点头,韩笑天推门就走了出去。

韩笑天不想让凌彩凤更多地在男人面前露面,每次,都不让凌彩凤送。

整个儿的满香楼,没有女孩子送出来的韩笑天,也算给这里添加了一道别致的风景了。

杜威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终于等出来了韩笑天,没等韩笑天走至跟前,急步就迎了过去。

“怎么这么久?”杜威还没走近韩笑天,直接就问。

韩笑天没有回答什么,只冲着杜威笑着摇了摇头,绕过杜威的身子,步入归途。

杜威回身看着韩笑天的后背,摇头吐了一口气,紧紧地跟随。

一路上,杜威似乎还有半肚子的话要问,见韩笑天只一个劲儿地赶路,也就把话在肚子里硬塞着。

韩笑天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脑子里萦绕的事情,多得竟没有了头绪。

走着走着,一轮如盘的圆月,已经当空。

二人依旧不语,只心照不宣地,都加快了步伐。

将要回至河边,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使韩笑天警觉地就把杜威拉进了一堆杂乱的树丛。

杜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冲韩笑天才张开嘴要问,就被韩笑天的手牢牢地捂住。

“想死吗?”韩啸天瞪着杜威,压低着声音说。

杜威怎么也想不通这又和自己的性命有什么关系,看着韩笑天,眼睛瞪得也圆圆的。

韩笑天再想说什么,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伙儿蒙面的黑衣人,扛着十几个显然装了活物的袋子,匆匆地正往河边停靠着的一艘大船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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