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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光亮李天成看到房间内藤条密布,窜满地面并攀上墙壁与天花板,随后再带着藤叶从天花板上低垂下来,如一片倒长的丛林,让人觉得屋内的一切颠倒着,这是一种奇怪的感官,汤颖现在就是这样。
但有的人却并不是这样,李天成看着房内的景象,惊叹道:“这藤条逆天了,不仅外面,连屋子里都长了不少!”
对于破坏气氛的李天成,汤颖随意应和:“是啊!”
这种感觉消失了就再难找到,汤颖回归到正常的方位与视角,看上去这些藤条才是木屋的主体,而木屋只是模具,藤条相互交错编织,粗至手臂,细至筷子。
杂乱无序的藤条顺天花板向屋外生长,顶穿玻璃、门缝、木板,也有的藤条顺着楼梯攀到二楼、三楼,再从其他可以照射到阳光的地方生长出去,直至攀满房子内外,汲取着稀少的光源。
扒开从天花板垂落到地面的几根藤条,汤颖从桌子旁边捡起一块陶瓷碎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这个花盆怎么碎了!?”
“不就是个花盆碎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奇怪,而是我也有个同样的!”
“噢……”
李天成刻意拖长了声线,这让汤颖不明所以:“什么?”
“没什么!”
以两人不同的是,唐风看向通往上层的楼梯,它幽深且光线更暗淡,好似有着未知、强大吸引力,双眼一旦与之对视变无法移开,越陷越深,直至影响到自己意识,不觉间唐风萌生出上去看看的念头,背对着两人说道:“我上去看看。”
不等回应,唐风便径直走上楼梯,跨过台阶间散布的藤条,木质楼梯咯吱作响,扰动心绪。
走到二楼,楼梯左侧有三个房间,右侧是一个朝向后院的阳台,阳台被藤条藤叶所遮掩,光亮从缝隙间浸了进来,在地面留下个个大小不一光斑。
阳台上放置着与后院同一样式的桌椅,没有如后院的那样锈迹明显,且椅子在圆桌四个方向整齐摆放着,桌子上摆放着白瓷茶具,杯底一层浅浅的细腻灰尘!
相比于阳台,左侧楼道则更暗,唐风在摸索中一步一步前行着,手心微汗,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打开离楼梯最近房门,这是一间常见的主卧,主卧对面则是一间异常拥挤的书房,倒不是因为它序者乱,而是书籍实在太多了。
木质书架上塞满了书籍,满到不再有一丝缝隙能挤进去任何一本书,以至于地上放满一堆堆高低不一的书籍,只留下一道蜿蜒小道通向窗边的书桌。
来到书桌边,书桌上也放满了书,足以将坐在椅上的身影遮住,唐风看着这个位置无法移开视线,直至脑袋疼痛难忍,天灵仿佛被人粗糙地剖开,但这人似乎因为其中空无一物而疯狂发泄着,将一切搅成浆糊,疼痛使得视线迅速模糊,窗帘外的窗子变成一个巨大的光晕,旋转并不断缩小。
唐风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抚住额头,弯曲着身子,这使得眼睛离桌面很近,不知是不是错觉,眼神模糊间似乎看到了两个字,它们扭曲成长条,随后又被压扁,直至形成一个杂乱无章的黑色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