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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面色平和,轻轻地将门打开,将他迎了进来,低着头,边走边说:“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了,这不满院都是荒草。”
说完,走到院子中间,随手扯了几把野草:“待会我就用这把野草给你做一顿饭,你不要嫌弃,现在能够有吃的,就已经不容易了,这个荒草还是我那个时候撒了一把草种子,长出来的。”
赢帆心中惊讶之色,不言而喻。
他直愣愣的,看着妇人手里的花草,半晌说不出话来。
妇人看见她讶异的神色,知道他心中有疑惑:“你不必惊讶,这并不是寻常的野草,而是一些可食用的野菜。”
赢帆这才缓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妇人看了他半晌:“我看着你不像我们这里的,也不像是个乞丐,为什么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赢帆吃了一惊,这些人的眼光过于毒了,刚才在那个男人那里,他就觉得已经很是不简单,没想到这个妇人也是如此。
妇人将他引到了屋子里,堂前坐着一个男人,坐在一张躺椅上,男人半倾斜着身子,微微的朝他笑了一笑。
“来我们家讨饭的,你已经是第九个了。”
赢帆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男人也在打量着他:“你不要疑虑,在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有吃的东西,不过这是我们家婆子,在园子里种了一些小菜,可供充饥罢了,这个年头,能救一个人就是一个。”
赢帆面存疑惑,看着他:“恕我冒昧,我觉得您不简单,您之前的家世?”
男人笑了,面色带有沧桑:“都是一些过往了,之前的家世的确繁盛,不像如今这般悲凉罢了。”
赢帆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找了一张小凳子,坐在他的身侧。
随即想起什么事,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我是从外省赶过来的,也是逃荒,不过在你们这里却讨了两顿饭,在你这里是第二顿。”
男人哦了一声,看向他,带着浅淡的笑意。
“我们这里人都很好客,再没有发生战乱之前,更是如此,只是如今这个战乱的年代,每个人都饥不择食,能够吃饱已经是极大的心愿,不过,如果有人来讨饭,他们也会将自己的杯中之食,分出一羹。”
赢帆点了点头,他深有体会。
这时,妇人端着一碗热汤热水的饭菜过来,他没有闻到丝毫的菜香味。
淡淡的瞟了两眼,虽然肚中饥叽哩咕噜的叫着,可是长久的锦衣玉食吃惯了,看到这清汤寡水的饭菜,提不起胃口来。
他没有等妇人前来邀请,自己就走了过去。
菜色青青,一丝油水都没有,他拿起筷子:“大嫂做的饭菜可真香。”
很显然他说的假话。
妇人笑了:“既然想着多吃一点,待会出去估计又没吃的。”
赢帆不再客气,在他们的注视下吃了几口。
青菜底下卧着什么东西,他用筷子挑了出来。
荷包蛋,他顿时目瞪口呆。
妇人笑了,男人也笑了。
“我看着你不像是吃过苦头的,虽然身上抹的肮脏,脸上也有些乱七八糟,但是你的手上这样的干净,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那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我猜这饭菜你也咽不下去,就给你卧了一个鸡蛋。”
随即笑了,看着躺在躺椅上的男人:“这个鸡蛋,本来是给他吃的,这不就给你了。”
赢帆心头像是被千万道火箭穿过,烧得他心都沸腾了。
他的确对于这些饭菜实难下咽,可是,这个鸡蛋如此的弥足珍贵,他竟然能够将它射了出来,给了这个素昧平生,与他们萍水相逢的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
看到他们两个人一眼:“大哥大嫂,本来这个年代吃的东西就是紧张,可是你们,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这个万万不成,我看着大哥身体也不好,给大哥吧。”
男人笑了:“我方成乐善好施,是远近闻名的,你不必挂怀在心,本来这样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太珍贵,以前经常吃,现在也不媳。”
“以前也许不喜欢,可是现如今,一粮难求,实在是…”
男人摆了摆手:“人人都知道,我方成向来做事豪爽至极,所以,如今落得这个地步,别人也是高看得起,就是因为我乐善好施,这天下苍生本来人人平等,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百般推脱不得,赢帆将鸡蛋吃了下去,顺带着,将自己那碗一菜一汤,也连菜带汤的喝了下去。
他无以为报,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方成大哥,今日如此对待,他日必然鼎力相报。”
男人笑着挥了挥手:“只是这样的小事,何必挂在心上,做了事不求回报。”
赢帆不在说话,吃过东西之后,从草屋里出去随便找一处地方,就呆在那里,准备将今天晚上,将就过去。
他行走了一天,委实是有些累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累了一天,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要散了,平日自己四处云游惯了,哪里都去,可是也是劳逸结合,像今日这样拼了命的赶路倒还真的没有!
不一会,他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觉得脸上有些凉飕飕的东西不断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上下雨了。
于是很大,一滴滴的,长在他的脸上,有些发疼的感觉,他赶紧将自己随身带的小包袱挡在自己的脑袋上,试图将这些雨势缓一缓。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马蹄声很急,从远而近扬起一阵尘土。
用手掩住口鼻,防止这些尘土钻进自己的,嘴巴里。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自己的面前穿越而过。
他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这几匹快马。”
可是,心中正在纳闷之时,远处又有马蹄声扬起,只是这次比之前还要着急,好像在追赶着前面的马匹。
而且这伙人来势很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焦急的神色,使劲用脚蹬着,长鞭不断的打着,恨不得让马长了翅膀飞过去。
就在这时,一样东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滚到自己的面前,当这些马匹都过去之时,赢帆伸手将那样东西捡了起来,就着昏暗的光线稍微看了几眼,只见这包东西里里外外用着油纸包裹着。
他知道肯定是极为重要的文件,啊,如果这群人发现了自己的东西丢了,那肯定还会反过来寻找,他决定离开这里。
他起身,四处看了看,远处,没有任何光亮,自己不知东南西北,如果胡乱的走下去,只恐天明了,以后哪里都不辨的。
索性他就在附近的一间茅草屋旁边,趴了下来。
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以往银两充足之时,就算游遍天下,也不会缺衣短食。
如今可倒好一副落魄的样子,真跟乞丐无二样。
黑夜下,可以掩盖住一切罪恶,黑夜是一切罪恶的出发点。
虽然表面平静可是,却暗藏汹涌。
很快天亮了,那批人马没有再重复的来回寻找。
他这才将油纸包打开,包里有着几封书信。
他一一打开,看了起来。
首先用的是小楷正字,写的字模模糊糊的,有些失落很近,看来这封书信年代久远。
好的,不会在有纸的包裹下也会出现这样的痕迹,况且自己模糊,隐隐约约的瞧不清楚,有这几个字,大概都分不出痕迹。
但是大致的意思他看懂了,信是给东平侯的。
不过这封信,好像是类似于信物之类的,书上的内容他几乎不太懂,但是细细看来,却有些玄机。
他将书信重新包了起来,心中已有打算。
东平侯距离这里甚远,估计有几百公里之外,素来他不问政事,早已退出朝野,退出,大众的视线。
可是这封书信之上,生生言言,都在求着他帮此书信主人一件事。
里面还有几封是东平侯的回信,回信的内容依稀不可辨别,但是末尾的落款,却知道是东平侯的。
他心中疑惑顿生,这东平侯素来沉稳老练,今日这封书信,却也疑惑颇多,各个点都出现了东平侯,做了何等不仁不义之事。
但是牵扯甚广,如果今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恐怕朝廷就真的不得安宁了。可是这种不安宁中总是透漏出一种诡异的气息,让人觉得心里更加不安,无法平静。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一番,打算先将这件事情搁置下,等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再另行处理这件事情。
但是这封书信带在身上多有不便,如果此方案被多余的叛兵收去了,恐怕会惹起祸端!想到这里,他瞅了瞅四处没有任何地方可供他将此书信埋下。
他想了想,将这封书信就是挖了个坑,埋在了这棵茅草屋的树根下,外层用油纸层层包裹了起来。
在这样饥饿的朝代,任何事情,都像是荒废的草原一样,春风吹又生,那也烧不起草原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