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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若轩,一粉衣长裙的女子面露狠色。几乎砸完了房间所有的摆设。一旁的婢女颤颤巍巍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女子似乎并未解恨,咬牙切齿的说道,“一个小贱人,凭什么与我争,王爷竟然还允许她住在翠云梢。”
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安慰着主子,“小姐,您在王爷心中那可是举足轻重的,还怕一个小小的婢女吗。只要伤了您,任他是谁,王爷都容不得。”
若澜听完突然笑了,“还是你聪慧,本小姐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怎会在意这一星半点,我一定要让她死无全尸。”
婢女心中一紧。小姐这么做,公子岂能放过他们,一想到公子的手段,婢女就忍不住地全身颤抖,忙劝道,“小姐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公子的手段足以让她生不如死,岂不快哉。”
若澜听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位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的公子。一阵恐惧由内而外包裹着她,让她瞬间清醒,心中不由得庆幸,多亏了这丫头提醒,否则自己将在地狱走一遭。
翠云撬的西厢房。陈设一如往日。季月昏坐在桌前吃饭,碧璇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家小姐,何时如此没心没肺了,还是已经忘记一切与齐南王的过去了,碧璇想到这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好,至少小姐现在很开心,就是不知公子何时能来接她们。
“碧璇”,季月昏的呼唤让她回了神,只见小姐拉着她坐下,示意她吃饭,便又默默的吃了起来。
自从齐南王强行将她带回来扔在翠云梢就没了人影。季月昏却照常吃饭练字,看书。丝毫不受影响,一直到傍晚,顾瑾司突然闯了进来,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走。
季月昏起初挣扎着,却无法抽出自己的手,最后索性用讥讽的口气说道,“齐南王要多少美人没有,何苦如此饥不择食。”
她的话让顾瑾司微微一愣,而她趁机抽出自己的手,退后好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顾瑾司紧促着眉头,“你如今怎的这么刻薄。”
刻薄?她不过讥讽了一句就刻薄了,什么叫如今,她以前像多温柔似的,季月昏没理他,转身向屋内走去。
“站住,本王许你走了吗?”
季月昏并未因此停下,直到顾瑾司又说了句,“不过是本王的婢女就如此胆大,还是觉得自己当真是沧月的公主了。”
“月昏不过一介婢女,哪敢高攀沧月公主身份。”
顾瑾司突然笑了,“不敢高攀?沧月太子已经向皇上请示,隔日便向天下宣布你的身份,弥补多年对你的愧疚,你心里怕已经乐开花吧。”
季月昏回头笑容灿烂,“多谢王爷告知,明日月昏便可离开这王府,当真是喜出望外。”
齐南王眸子里的怒意越来越深,脸上却是笑着,“沧月公主,凤漓准太子妃,你可是一跃枝头变凤凰。”
“凤凰,月昏是不敢当的,只愿早早有了自由身,。”季月昏脸上一直都是灿烂的笑容,似乎由衷的开心,却没想到这笑刺痛了顾瑾司,只见他冷冷的说道,“你只能是本王的婢女,那些身份你莫要肖想,本王不许。”
顾瑾司,你当真就如此恨我。见不得我一点好,还是在你心里我只有做一个低贱的婢女,任你欺凌,方能解你那日伤痛。可你忘了,我再不是从前的我了,自秋儿被下了绝子药那日,我便已不是当年那无欲无求的王府小姐了。
“王爷随意。”撂下这句话,季月昏便顺手关了门。
顾瑾司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听说沧月太子要公开她的身份的时候,在听到皇上着急定下她婚事的时候。他便忍不住的想要见她,想知道她在不在意这身份,这婚事,没想到……”
突然顾瑾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有些不稳,却还是硬撑着离开了。
第二日,宴会在御花园的赏月阁举办,皇帝携良妃坐在首位,右下首是一身明黄色五爪蟒袍的姬宜昌,他似乎心情很愉快。右下首第一位是一位面生的公子,但气质高贵,一身白衣,腰间系着青色麒麟纹的腰带,下坠白色木槿花纹的羊脂玉,刻得什么字到不太能看得清楚。
这时,只听外面的太监喊了一句:“齐南王到,沧月公主到。”
众人的目光都聚到门口,只见一身深紫色长袍的男子一只手抱着暖炉,一只手牵着一身粉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走来,男子的冷峻高贵,女子的碧玉可人,让众人惊叹不已之余也有些疑惑,不是沧月公主吗,这怎么?
正当众人满脸疑惑之时,一女子随后进入众人视线,只见她上身是绣着大片红色木槿花的月白色短夹袄下身是鹅黄色百褶裙,一步一步向里走来,端庄典雅之余略带少女的活泼,引得众人小声议论。
“月昏拜见皇上,拜见良妃娘娘。”,礼数也恰到好处。
“平身吧,快坐到你哥哥旁边吧。”,皇上龙颜大悦,欣喜不已。
季月昏谢恩之后,向右下首那位白衣公子走去,她走得极慢,似要将眼前的人刻在心里似的。
她的哥哥终于回来了,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多年的委屈全都浮上心头。
白衣公子起身笑着将季月昏牵回座位上,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又低声安慰了几句。
季月昏只顾自己的哥哥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哥哥身边的姬风影眼里的心疼和已经起身的小动作。
宴会在推杯换盏中进行了一半,这时皇帝突然开口,“太子,贵国公主与昌儿的婚事还要你表明你父皇母后,早定良辰。
白衣公子笑着起身行礼,然后说道,“父皇一直想与凤漓结秦晋之好,但您也知道月儿流落在外多年。父皇和母后都心疼不已,这次特别嘱咐我一定要选一个月儿喜欢的皇子,还请您一定体谅父皇,母后一片爱女之心。”
皇上沉思了一下,但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之情,“朕也是父皇,自然体谅,无奈朕膝下只有两子,熙儿还去了边关。”,皇上说着申请便流露出思念与心疼。
皇帝此举倒是让人有些费解了,按理说,太子就是日后的皇上。皇帝为何会愿意一个外人当凤漓的皇后,
只有季月笙笑而不语。等议论声大致停下来的时候才说道,“月笙听闻月儿那日拒绝了太子,是月笙考虑不周,那既然月儿不愿意,月笙想父皇母后定不会强求。”
这明摆着是拒绝了,皇帝心里略有不开心,若不是现在凤漓内忧外患,哪轮的到一个小国放肆,他正想说询问一下季月昏意见的时,便听外面有些吵杂。
“德禄去看看。”,皇帝皱着眉头说道。
过一会儿德禄便回来了,面上有为难之色。
“说”,皇帝有些怒了。
“是黎族的人。”不止皇帝,所有人都有些吃惊,黎族可是从不参加任何国家的宴会。但只是那么一瞬,皇帝便下令让人请进来。
只见一身青色长袍腰上缀着红色凤凰纹玉佩的男子走上前来,微微低头以示礼仪之后,才缓缓开口,“业夜棋奉宫主之命前来接我家小姐,还请皇上行个方便.”
皇上见他腰间的玉佩,便知是黎族里身份高贵的人,说话自然也客气,“朕并未听懂你所言是何人。”
夜棋也不意外,故又说道,“我家小姐便是季姑娘。”
“你这是开玩笑吧。她可是沧月公主,怎会是你家小姐,再说黎族可多年都未出声过女子了,听闻是遭了……”
议论的人被夜棋冰冷的眼神扫过后再不言语了。
知道皇帝在等自己的解释,夜棋也不拖拉,“季姑娘本名黎姝,是宫主一母同胞的妹妹,至于为何被沧月太子误认,那夜棋就不知道了,不过宫主在九幽宫还等着呢。还望皇上通融。”
皇帝看着季月昏说道,“季姑娘,这些你可知道?”
她还一直觉得晏哥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是九幽宫主,难怪从小到大自己都觉得晏哥哥很亲切,与爹娘和哥哥都不同,难道自己真的是她的亲妹妹,此时季月昏的心里很乱,丝毫没听到皇帝的问话,这让皇帝很不高兴,却没法话发火。
夜棋不想生是非,便说道,“小姐并不知自己身份,等回去宫主自会与她解释,还望皇上能谅解小姐一时震惊并未听到,不要责怪。”
“那是自然,朕不会追究,那么请使者代问宫主安康。”
夜棋一定将话带到,这是宫主的心意,请皇上一定收下。”
那可都是只有九幽才生长的稀有药材,皇帝自然高兴的收下。
“小姐,我们回去。”夜棋走到季月昏面前恭敬地说道。
“夜棋,你说的是真的,我真是晏哥哥的亲妹妹。”
“夜棋不敢撒谎,这是真的。”
“那你带我去找晏哥哥,我自己问他。”
就当季月昏要随夜棋走的时候,顾瑾司突然一把拉过季月昏,“夜棋,回去告诉黎晏,不要耍这些手段,她只能是本王的婢女,。”
夜棋有些为难,他可不敢与尊主硬碰硬,即使他现在记忆除了差错。可一一想到,他还是开了口,“还请王爷放过我家小姐,宫主自当感激不尽。”
“要是本王不呢?”
朝堂众人都不敢劝,纷纷看向皇上,就在皇上要开口之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顾瑾司,放我走。”
顾瑾司看到季月昏决绝的眼神,心莫名的痛了一下,但他仍不放手,他怕一放手,她就真的不见了。
“你只能是本王的。”,说完,拽着季月昏走了,夜棋紧随其后,留下一殿的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