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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杏儿一把扑过去,将茶水打翻,茶水一瞬泼洒在了舒清瑶的裙子之上,舒清瑶惊叫一声,跟见鬼一样猛地后退。
杏儿瞪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不敢说话,只是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舒清月立刻过去,抱住她的肩膀,小声安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别害怕,告诉我,那杯茶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她很习惯杏儿这样的神色,她从前工作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需要去见一些死者家属,询问死者的情况,有一些人就会露出这种欲言又止的神色。
侦查科的同事告诉她,那是那些人心中有所隐瞒的表现。
杏儿大约是知道了这群人想过来做一些事情,但是她不愿意他们这么做,才跟过来想要保护她。
舒清月想到这一层,眼神也柔和了起来,她低声道:“是他们想杀了我么?”
“不,不关老爷的事……”杏儿赶紧摇头否认。
舒清月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舒清瑶:“那就是舒清瑶想害我了。”
杏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将自己在听见的舒清瑶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原来舒清瑶来之前,就已经找刘太医,买了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
那种药最好就是溶在水中,让人不知不觉的服下,所以她才会那么警惕舒清瑶送过来的东西。
舒清瑶想立刻换掉自己的衣裳,可她又不敢在舒恒越面前露出破绽,心中着急得不得了,可舒清月却只是和杏儿说悄悄话。
从舒清月的神色中,她实在看不出舒清月的是否知道了什么,她只能手足无措的站着。
“杏儿,你这丫头是不是也太没规矩了,二小姐也是主子,你将茶水泼到小姐身上,怎么还不跪下道歉!”舒恒越瞪着杏儿,只是碍于舒清月在,他的话也不敢说得太重。
舒清月将杏儿拉到自己身后,她则从床上站了起来,低头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瓷片。
的确是无色无味的毒,只是在残留与瓷片的茶水中,有着不寻常的小气泡,碎瓷片的边缘也已经有些泛黑了。
“主人,这是断肠散!”灵火一直跟着舒清月看药剂书,也学了不少知识,她通过舒清月感知到了那毒药的特点,断言道。
舒清月点在点头,在心中说道:“只怕这还不是普通的断肠散。”
说罢,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清瑶。舒清瑶原本心中就有鬼,如今被舒清月这么一看,更是心虚得不行。
她将头扭向一边,这反应更证明了舒清月的揣测。
舒清月小心的拿着碎瓷片站了起来,她用手帕将那瓷片包好,煞有介事的将东西放进了她桌边的一个行子中。
舒恒越看得奇怪,他问道:“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舒清月只是转身,淡淡朝着舒清瑶笑道:“妹妹还是早些去换一身衣裳比较好,这五毒断肠散粘在肌肤上过久,也会使几乎溃烂,妹妹如今也快成亲了,若是身上烂了,可不好。”
舒清瑶脸色煞白,也不知是因为舒清月知道了毒药,还是因为她说的那句会使肌肤溃烂。
舒恒越听得是一头雾水,他身边的舒能却是心中一惊,仿佛知道了一些什么似的,看向舒清瑶。
此时不仅是屋内的人,屋外也是一片哗然。
原是舒恒越带人进来的时候,忘了关上院门,此时听说舒清月事迹的人们争相拜访,都堆在院子外面。
舒清瑶听见外面的动静,仓皇的往外看了一眼,隔着纸窗,她只能看见外面人影攒动,隐约还能听到议论声。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计划竟然会如此轻易被人发现。
“瑶儿!这是怎么回事!”舒恒越也慢慢明白过来,他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舒清瑶站着想去抓自己的裙子,才触碰到那丝滑的面料,便又想起那上面沾着什么,猛的松开了手。
她不敢说话,这时候若是承认她下毒,岂不是这一生都要遭人非议!
“不过是妹妹想送我这个做姐姐的一个见面礼而已,只是这礼物未免太过贵重。”舒清月冷声说着,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可惜我这里没有衣裳给妹妹换,你还会是先回去换衣裳罢。”
“舒清瑶,你给我回去!”舒恒越看见舒清瑶的动作再傻也才猜到她作了什么。
这里这么多人,还有那么多药剂师和有药剂师赋之人,她怎么就敢在这里动手!这个舒清瑶,简直是把他舒家的脸都丢光了!
要是让外人知道,一个庶出女儿居然敢对才自己嫡出姐姐下杀手,而且还未得成功,他治家不严竟然子女自相残杀的事情,就足以让他在朝中抬不起头来。
舒清瑶不敢顶嘴,只能低着头灰溜溜的低开。
出了这样的事情,舒恒越也实在没脸赖在这里,他尴尬的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杏儿自然是被舒清月留在了身边,杏儿看样子受了不小的惊吓,舒清月便让她好生休息,自己则出去,帮她配了一些安神的药。
访客们原是过来套近乎,不想却看了这么大一个笑话,都忙不迭的去八卦了,舒清月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杏儿也不知是否忧心过度,睡了整整一日才清醒过来。
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转头便起瞧见舒清月正靠在强边的椅子上小憩。
舒清月还是第一次露出这般恬静的睡颜,往日她总是蹙着眉头,将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乎十分不安的样子,让人看着也不觉忧心起来。
而如今,她是这般安稳,让人瞧着也安心。杏儿悄悄过去,为她披上薄毯,不想这样轻微的动作,竟将她从浅眠中唤醒了。
“睡醒了?身子如何了?”舒清月见是杏儿,便柔声问道。
杏儿听见这话,眼睛一酸,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她一把扑到舒清月怀中,哭着说道:“小姐,杏儿终于见到你了,杏儿,杏儿还以为,你已经呜……”
听着她口齿不清的抱怨,舒清月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原来这世间也有这般向善之人。
她摸了摸杏儿的头发,轻声安慰了两句。主仆二人正欲好好畅谈一番,不想外面竟传来了敲门声:“圣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