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残

第二章自残

冷汗把我衣服都浸湿，我急忙甩了甩头，让自己打消这种没来由的想法。

我机械的躺会了床上，灵魂出窍一般，任由蚊子在我身上叮咬，我没有勇气冲出去质问二叔，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闭着眼睛熬到了天亮，窗外的公鸡鸣叫，我如蒙大赦一般，从床上跳起来不辞而别，回到了自己的家。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村里的人按理说都该起床了，但是村里家家都是门窗紧闭，寂静的像个空城。

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到了自己家的门口，拿出钥匙的手都在颤抖，一个人也没有，一阵阴风吹过，我整个人都透心凉，我想快一点打开大门，但是拿钥匙的手已经抖成了筛糠，就是插不进钥匙孔里。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啊”的一声大叫，吓得我整个人都倚在了门上。

“大侄子，你怎么回来了，看把你吓得，害怕就别回来了。”

原来是我三叔，我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胸口，“三叔，人吓人吓死人啊。”

三叔扶起我跟我一同进了院子，问我，“你咋回来了小兔崽子。”

“堂弟死了，咱家本就人丁单薄，二叔给我打电话非要叫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老二叫你回来的？荒唐，真是荒唐，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他怎么还是不听，非要把你叫回来，这下可好，老梁家算是要绝后了，我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三叔你说什么？什么绝后？”我奇怪的很，家里就剩下我一个男娃，有大事把我叫回来不是应该的么，怎么就说要绝后了。

三叔急了，拉着我死命的往村口走，“你走，你快走，你小子千万别再回来了，这里没有什么可值得你惦记的，你快给老子滚。”

“三叔，到底发生什么了？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三叔看着我执拗的眼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侄子，村里出了邪乎事了，太邪门了，有些人都已经携家带口的搬走了。”

“什么邪乎事？”我紧追三叔不放。

“哎——”三叔又是长吁短叹，“娃啊，你不该回来，防着点你二叔，见到他躲远点。”

我听到三叔的话，想起了堂弟的死，“三叔，我堂弟是怎么死的？你看见了么？”

“没看见，吊死在了门口的歪脖树上，你堂弟是横死，年纪轻轻，带着怨念自杀了，不愿意入土为安，晚上天天出来报复村里，这事都传开了。”

三叔说的郑重其事，我听的脚底板发凉，但是我嘴上还是硬气着说，“社会主义没有牛鬼蛇神，三叔这些都是谣传，你不要相信。”

“你这娃儿，读书读傻了，听三叔的话赶紧走吧。”三叔急的团团转。

“我从型堂弟玩的最好，一块长大，我得看看堂弟再走，他的坟头我还没去上香呢，等我办完了就走。”我想起死去的堂弟很伤心。

“行，你尽快吧，越快越好，办完了一定要走，别再耽搁了。”三叔摇摇头走了。

我奇怪三叔这是怎么了，我像邻居奶奶借把笤帚想要扫扫院子，奶奶打开门，看见我像是见了鬼一样，一下把门关上了，我不明白这都是怎么了，我堂弟死了我又没死。

我躺在家里补觉，二叔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二叔哭丧着脸，皱纹很深，脸色蜡黄，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我心疼起来，叫了一声，“二叔。”

二叔拉起我的手，他那满是老茧的手紧紧的攥着我的手不放，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极力的忍住了眼泪，看着我似乎看着他的儿子一样。

“我们家梁纯有出息，不像你堂弟，你工作这么忙怎么还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不去找二叔啊，要不刚才你三叔找我去，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二叔说的话语无伦次，我听得一头雾水，二叔怎么会不知道我回来，我昨天晚上就住在他家，还看见了他和孙美月……

想到这里我没好气的说，“二叔你别装了，你给我打电话非要让我回来的。”

二叔被我的态度惹到了，生气的说，“你这娃子，怎么和你二叔说话呢，我和你装什么，昨天我一直都和你三叔在一块呆着，我怎么能看见你呢？你见鬼啦？”

我一听“见鬼”两个字，心里毛毛的，急忙让二叔拿出手机，我一把抢了过来，一条一条的翻看，我越看脸越白，整个人看着手机屏幕愣在那里，手机上没有任何打给我的通话记录，我更加觉得这事蹊跷古怪。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想到了孙美月，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会不会是她帮二叔删除的？想到这里，似乎勉强说的通。

我问二叔，“昨天晚上我们见过，二叔你忘了？我还在你家住了一夜。”

二叔脸色发白，不敢置信的反问我，“啥玩意？你啥时候见过我？村里这么危险，我怎么会让你回来，纯娃子？你是不是神经了？”

我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想起昨晚的看到的一切有些生气，随口说是我神经了还是你神经了。

二叔被我的冲撞气走了，我看着他生气的背影觉得他不是装的，可是昨天我亲眼看见了他和孙美月的事情，不会看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神经了？

我想到了二叔，三叔，两个人都很奇怪，神神秘秘的，似乎对我隐瞒的什么事情。

我心烦意乱，因为和二叔刚才生气了，所以去堂弟坟头上香的事也忘记提了。

山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睡得比较早，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看着外面的云遮月发呆，夜晚静的出奇，没有任何声音，我反倒有些睡不着觉。

我打开手机播放器，低声的放着流行歌不知不觉睡着了，我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巨大的砸门声惊醒，是三叔的声音，“不好了，纯儿快开门。”

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三叔被打的鼻孔窜血，颧骨肿的老高，衣服袖子被人撕坏了，我气急败坏的抄起了竹棍，“三叔，谁打的你，太能欺负人了，真以为咱们老梁家没人了是不是，看我不怎么收拾他。”

三叔说话时我才注意到，天已经亮了，三叔说，“不是不是，是你二叔，赶快跟我走，他打的我。”

我跟着三叔一路小跑，“三叔，二叔咋能打过你，二叔精瘦的，再有力气也打不过你吧。”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叔却说，“说不清，到了你自己看吧。”

我走到二叔家，一脚踹开了大门，吓得我不敢动弹。

二叔疯了，跪在猪圈门口，确切的说不应该叫跪，应该是爬，他用嘴在猪食盆里一下一下的拱着，大口大口的嚼着猪食，甚至跟猪抢食。

我反映过来一把冲了上去，使出吃奶的劲把二叔从猪食盆里拉了过来，二叔一看猪食没了眼睛急的都红了，四肢着地像个爬行动物一样，用脑袋一把把我顶翻在地上。

那一下的力气很大，还好三叔眼疾手快的拉了我一把，要不然可能肋骨都会断了，我坐在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三叔，怎么回事，二叔这简直就不是平时那个干瘦的老头，怎么这么有劲，恐怕咱们俩的力气都控制不了他。”

说话间二叔更加疯狂，他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两只手快速的跑着地上的泥土，身体快速的向前发力，直挺挺的冲向了砖墙，一下，两下，三下，额头的鲜血不断的流出，混合着泥土已经看不出二叔原本的样貌了。

二叔不知道疼痛一样，墙都要被他撞到了。

我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没有了主意，转头看向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