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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工坊遭到袭击的一个小时后,尘光城领主大厅内。
殿前跪拜着一名全副武装的精英卫士,正低着头向克尔曼报告一小时前军工坊外爆发战斗的情况。而克尔曼则和亚巴顿仔细聆听着那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直到这名侦查兵讲完了全部的过程和结果之后,亚巴顿才向克尔曼表达自己由衷的赞叹之情。
“一切都和大领主所预料当中的一样,那群毫无章法的暴徒竟然真的胆敢攻击军工坊。”亚巴顿笑着向克尔曼微微鞠了一躬,自从血手兄弟会进入尘光城内之后,克尔曼明显感觉到亚巴顿的锐气渐减,这对于自己的统治来说是个好事,但克尔曼总觉得其中有诈。
或许是克尔曼天性谨慎的缘故,他始终无法把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亚巴顿与谈判时锐气不可挡的血手兄弟会领袖混为一谈。克尔曼心中有一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亚巴顿暗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而具体是怎样的阴谋,克尔曼还是摸不着头脑。如果亚巴顿想要夺取尘光城政权,恐怕他早就可以向自己动手,但亚巴顿并没有这样做,那是否意味着,在他克尔曼手中还握有亚巴顿想要的东西,所以在得到那件物件之前,克尔曼还不能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克尔曼心想,必须找机会除掉身边的这个心腹大患。不知为何,在血手兄弟会进入尘光城之后,克尔曼就总想起布尔克斯统治时期下的黑鸦男爵萨卢克。这位布尔克斯的心腹表面上对布尔克斯言听计从,但却忍辱负重地隐藏了数年自己的阴谋,并在最后的时刻与布尔克斯发动了决战。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发生变化。人类历史上的王权更替似乎都在不断上演着相同的戏码,只不过是其中的人物发生了改变而已。现在,自己似乎成为了第二个布尔克斯,克尔曼明白,自己甚至没有布尔克斯那么多的手段和强大的法术天赋。想要对抗眼前这位荒芜法师,自己毫无胜算。
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克尔曼勉强笑了笑,然后看向大厅尽头的大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我的谋略是一回事,也是多亏了铸铁者父子出现,才能把那群叛党绳之以法。这确实是一个惊人的巧合,着实让我有些喜出望外。”
“话是不错。”亚巴顿点头称是,“革命军反抗仅仅数日,就连吃败绩,这对于整个革命的士气有相当大的负面影响。原本这些草根革命者就是些不足挂齿的平民百姓,在连续受到致命性的打击之后,恐怕早已经是溃不成军了。”
但克尔曼却摇了摇头,皱眉说道:“事情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革命开始仅仅维持了几天,但你要明白,亚巴顿,能够组织起如此声势浩大的反抗军,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劳。在此背后,是那群试图违抗我的人长期运营所产生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这场尘光城大革命……”
“是一个早就规划好的阴谋。”克尔曼说出了亚巴顿心中所想,“在异魔入侵之前,这种反抗应该就已经在酝酿之中了,但也不能说和异魔入侵完全毫无关联,因为异魔的围城,让这些愚昧的百姓更加坚定了他们脑海中疯狂的信念,而那个组织这场叛变的人,正是利用了人民的懦弱,才让这些本不用去死的平民成为这场尘光城内乱的牺牲品。”
“言之有理。”亚巴顿缓慢地拍了拍手,“这样看来,连吃两场败仗的反抗军恐怕不会就此罢休,新的阴谋应该正在慢慢地酝酿之中了。”
克尔曼这才点头说道:“你终于明白了,正是如此。现在我只希望异魔的指挥官不会得到尘光城内乱的消息,否则它们很有可能将会立即进行攻城。届时,反抗军会做出怎样的判断和行动,我们就无法控制了。”
三方交战,输掉战争的不管怎样都一定会是这座无辜的城市。
“我的刺客们正在各自的岗位上严阵以待,他们会死死地盯住城外的动向,更不会让任何可疑的人离开尘光城的。”
既然尘光城已经从内部全面封锁,克尔曼也多少能够舒一口气了。眼下才是尘光城最困难的时期,克尔曼知道,现在走错一步棋,他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座尘光城那么简单。
“做好准备吧,亚巴顿,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