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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本想撑着等到温衡从学堂回来,没想到大夫人居然这么轻易相信了温墨的话。
原本要杖责温禾与赵岚的小厮们只好将秋香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赵梓霏与二夫人同时再对温禾记了一笔。
众人散去,赵岚终于松了口气,对温禾露出敬佩之色:“一切仿佛都在小姐预料之中,小姐果真高明!”
温禾摆摆手,道:“这才只是开始。他们从你和我身上夺走的,我温禾,要十倍讨回来!”
赵岚闻言,一时老泪纵横,道:“香姨娘在九泉之下,定也放心了。”
“奶娘,方才二哥帮了我。我定要感谢他才是。”温禾想到什么,口中说着感谢,其实是在打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见他?”
温禾知道现在二人的身份,去哪都不好使,处处惹人嫌。
赵岚这才想起来方才二公子与小姐的一唱一和,对二公子也敬佩起来,连连点头:“小姐,没想到二公子人这么心善。听说午后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要出府去梨园看戏,奴婢那时就去联络二公子……”
“可是,奶娘……”温禾一愣。
赵岚除了领饭食和日常所需,都不曾出院。如若半路遇到什么人,被打的半死不活送回来是有可能的。
赵岚知道温禾在想什么,摇摇头,泪水氤氲:“小姐,奴婢好歹是府中老人,不打紧。这恩德,一定是要报的。”
温禾知道赵岚一片忠心,话已出口,不让她去怕是会被她念叨一阵子,可这温墨是不是好人,得看以后了。
温禾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一种叫母亲的东西,忽而撒娇般扑过去:“奶娘,谢谢奶娘!”
那温暖而慈祥的怀抱,即使是上一世战功赫赫的女将军温禾,也贪恋的。只是最后一刻,她没有见到她的母亲。
“奶娘,我觉得若是见面难免被人发现,你且等我写封信,直接交给他吧。”温禾思索再三,决定不在这个时候正面与温禾打交道。
赵岚夜觉得妥当,当即答应下来。
二夫人大夫人一出去,赵岚便避开倚翠的视线,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潜入了二公子的院子。
温墨的病早就好了大半,此刻躺在床上一直想着方才的状况。温禾的那几个眼神,分明是在提醒自己。
他从未在意过这个妹妹。因为她好像就不存在一般。若是什么时候惹了他注意,便是大夫人和母亲责罚她时。
她似乎,与自己印象中的温禾不太一样。
赵岚用石头引开送饭的丫鬟,便把信塞入送去给温墨的饭盒。
温衡下午从学堂回来,听赵梓霏添油加醋说了秋香与今早自己惩罚的小厮私通的事情,大闹一场,但终究没有再去找过秋香。
令温衡更加烦心的是,这一连几日,学堂里的夫子都要他们默写《春秋》里的文章,现在温墨病了不去学堂,老是让双瑞做挡箭牌也不好使,如果默写不出来,夫子定会让自己当众出糗!
温衡闹完,火急火燎地赶往温墨的院子。
温衡从来在温府是横着走,他到了温墨的院子,小厮还没来得及禀报,温衡便撞见了温墨。
却见温墨脸色红润,仿佛有什么喜事降临一般,正乐呵呵地在院中赏花。
“温墨!”温衡一声怒吼,冲过去一把扯掉院子里二夫人精心栽培的花草,“你什么意思?你明知这里是夫子要我们默写,你不去,本兄写不出来,你故意让我出糗是不是?”
“赏花是吧?双瑞,叫人把这院子里的花,都给我拔了!”
双瑞愣了愣,这可是二夫人的院子……能随便动吗?
见双瑞犹豫,温衡一脚踢过去,双瑞吃痛,顿时倒地**,罢了,反正有大夫人摆平,于是招手叫来手下就开始动手拔花。
温衡暴怒之下,一身的肥肉颤巍巍的,汗液随着扭曲在一起的五官脸颊滑落,整个人看上去油腻腻得让人恶心。
未想到一向对温衡唯唯诺诺的温墨却仿佛没有听见温衡的怒吼一般,抬头望了望傍晚微微泛黄的天空。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温墨看着温墨,心中止不住的舒爽,竟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温衡霎时暴跳如雷:“你不去学堂,我拿谁的试卷交给夫子?你这庶出的贱人,只配被夫子罚站!”
温墨闻言,袖中拳头死死攥紧。
庶出,是他的痛处。
可是一想到温衡马上就要吃亏了,温墨忍了下来,继续望着天空不语。
“混账!”
陡然间,温如初勃然大怒地声音从温衡身后传来。
温衡一惊,转过身去,却见父亲不知什么时候现在身后不远处,见那神情,估计方才自己的话都被听了去。
温墨也不知何时,恢复了那病殃殃的模样,站都站不稳,只是温衡大怒之下一直没有注意。
“墨儿,你风寒未愈,先回屋休息吧。”温如初看了看温墨。
温墨行了礼,也不再看温衡,便转身回屋去了。
温如初盯着地上那株被温衡糟蹋了的山茶花,顿时恨铁不成钢。
温墨特意派人来告诉他院里的山茶开了,他一来,本想顺便探望温墨,就看见自己的长子对着弟弟大呼小叫,还牵出了学堂里的秘密。
这就是他的儿子!整日拉着通房行房事不说,学业也是一塌糊涂!
温衡见到父亲,双腿发软,差点瘫软外地,此刻,他只希望自己的母亲能立刻出现,为他解围。
可是赵梓霏此刻正忙着算账吞钱,没闲工夫去管他的儿子。
“来人,把这孽子给我押回去,三天都不得出屋半步!”温如初赏花的兴致彻底没了,撂下话,甩袖而去。
三天,也是顾及到赵梓霏的感受。否则,他真想关这孽子三个月!
“爹!”温衡发出鬼哭般的嚎叫,从小到大,温如初何时罚过他!三天禁闭,可不得闷死了他!
可是温如初并不理会,大步离开了。
此刻,温墨坐在房内,听见房外温衡的惨叫,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看了看火盆里的正缓缓化为灰烬的物体,牛皮信封上清秀的字迹,消失在了眼前。
温禾……
真是为他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