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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城城外。
这是个偷城的好时机,夜幕沉沉,不见一丝星光,夜色浓的好像化不开。
纪灵和陈登一干将领、谋士远远的看着城楼,边上是两万整装待发的兵卒,一个个屏佐吸,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城楼上约定好的信号。
郯城的瓮城、主城墙上,昏黄的灯光摇椅晃,除了偶尔传出的口令声、狗吠声,毫无动静,连巡逻的士兵也倚在箭垛上昏昏欲睡。
终于,一连串的脚步传来,巡逻的士兵打起精神,驱赶了瞌睡虫,开口问道:“什么人?”来者很不耐烦的说:“是郡守陈大人巡城,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那巡逻的兵士很响亮的叫了声:“是,郡都尉大人。”
又过了会,敌楼上一支火把被点燃,向左绕了三圈,又向右绕了三圈。须臾,吊桥的绞盘咯吱吱的响了起来,微弱的火把光下,那吊桥慢慢的倒了下来。
只见城墙上一个哨官在询问:“大人,为何现在放下吊桥?”
敌楼上传来低沉的回答声:“噤声,不得喧哗。今晚对面有部队前来投诚,大家准备迎接他们,别惊扰了对面的大营。”
那吊桥沉闷的落在地上,发出“通”的一声闷响。紧跟着,城门也吱呀呀的拉开。
城外待命的兵卒听的城门打开,分成两列,一个个小跑着鱼贯而入。不大一会,大部分人都进了城门,却听得瓮城内开始喧闹,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往里去,前面的却挤着一团。主城门没打开!
忽听得敌楼上数支响箭腾空,城墙上一下竖起了无数的火把。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敌楼上响起:“弟兄们,敌人中计了,放下困龙石。”
就听得瓮城城门处接二连三的响起了重石落地的声音,一块块重逾千金的长条石直接向城楼处人群中砸过去,下面的兵士一个个哭爹喊娘,不到一会,瓮城城门便被大石条堵的严严实实,一下将内外的敌军隔开,而城楼上箭矢如雨,只射的尚在城外待命的兵卒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瓮城城墙上一个个兵士有节奏的喊道:“卸甲弃械,从边门一个个进城,顽抗者格杀勿论。”瓮城里士兵抬眼向四周看去,瓮城城墙上布满了藏兵坑,一个个士兵蹲在坑里,张弓搭箭,对着下面虎视眈眈。
一名小校躲在人后,悄悄地取下腰间的弓箭,刚要对上射击,只见一批箭矢如飞蝗般的飞来,将那小校周围五步之内的兵卒都射的如刺猬一般。
另一名箭手以为对手开始屠杀,取下弓箭,还没抽出箭支,只见边上一人劈手夺过他的弓箭扔到地上,恶狠狠的骂道:“你娘的,要死你滚远点,别连累着老子为你陪葬。我投降,我投降。”说着,解下身上的甲胄,扔掉手里的单刀,高举着手,从人堆里挤了过去。
敌楼上,陈容对着远处憧憧人影厉声大骂:“陈登,你这陈家的不肖子弟,认贼为父,引狼入室。为了你陈家一家的利益,置东海郡几十万无辜的百姓于水火之中。你枉读圣贤书,你父子眼里从来就没有天下、没有百姓,陈家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让我愧姓陈。你以为我对孟良政策有异议,就会跟你一样卖地求荣,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还想赚我做内应,靠出卖郯城一城的百姓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那陈容本来就辩才了得,加上人及其忠烈,骂起来滔滔不绝,声泪俱下。而那陈登也是刚烈之人,为人及其自负,此时中了陈容的反间计即羞且愧,愤懑之情淤塞胸口,大叫了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地而亡。
此时的敌楼上却换成了李康洪亮的声音,他一遍遍的叫道:“纪灵军的兄弟们,你们的粮食转运点赵各庄、淮安已经被赵云将军相继拿下来,你们军中的粮食已经不够两天了。现在,我军已经开始对你们合围,赶紧逃命吧,否则,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纪灵见中了陈容的反间计,损失了一万多名兵士,一言不发,拂袖而回中军大帐,对陈登的尸体看都没看一眼。
刚刚敲响中军鼓,集合部将议事,只见传令兵快马来报,说是张勋部的一个小校被赵云用快马放了回来,就在帐外有紧急军情上报。
纪灵眼睛一黑,知道张勋部又是凶多吉少,无力的挥挥手,说:“带他进帐。”
那小校衣衫褴褛,头发被烧的焦黄,跌跌撞撞的扑到地下,喊道:“纪将军,张勋将军部全没了,就我一个人被放了回来。呜呜呜,四万多人啊,没留一个活口,不是被烧死就是被追杀,那赵云说了,要一命换一命,为淮阴冤死的四万孤魂报仇,连投降都不许啊。”
纪灵又是一阵眩晕,这睚眦必报、快意恩仇的所为不像是号称仁义之师的徐州部队所为,这分明是江湖侠客所干的事情,四万多淮扬子弟啊。
“那张勋将军呢?”
“张将军自杀殉主了,就在城楼上。”
纪灵知道,这张勋极其暴烈,能让他横刀自刎,定然是走投无路,不甘受辱而不得不为。
“你下去吧,”纪灵摆了摆手,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这场东海之战恐怕要以己方的失败画上句号了,现在的问题是能否全身而退,将这十余万淮扬子弟带回去。想了想,又问道:“那个陈容派来联络的书童呢?”
亲兵报告说道:“被羁押在后帐呢。”
“放了吧,此人忠义,怀着必死之心前来用计,杀之无益。”
待众将齐聚大帐之内,纪灵开口道:“各位将官,实话告诉大家,郯城李康说的是事实。我们部队的存粮只够两天了,而我们的后勤补给线已经被赵云完全掐断,要想从后方取得补给已经是不可能了。摆在我们面前的出路唯有一条,在两天之内拿下郯城,大家还有一线的生机。此外,急速退兵,回到淮扬之地重整旗鼓。何去何从,大家看着办吧。”
众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那乐就接腔道:“将军,赵云用兵神出鬼没,万一在我们退军路上设下圈套,我们能否全身而退,这是个问题啊。”
乐就在马陵山被赵云诱敌,两万余人基本丧失了战斗力,现在想起来犹自心惊肉跳。
雷薄接腔道:“我军尚有十余万人,那赵云纵然计谋百出、英勇善战,毕竟只有万余人,只要我们抱团而退,想来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纪灵此话本来有试探之意,见手下众将皆无斗志,知道这郯城是没法攻击了,如今上策唯有一走了之,回到淮扬之地重整旗鼓。
正要开口决断,又一传令兵进帐报告:“将军,皇上派来加急军情急报,数日前,徐州徐庶部偷袭寿春得手,皇上现在已赶往桥蕤将军处会合。令你部火速回防,往寿春集结。”
“什么?寿春失守?”
众将都惊呆了,他们的家眷都在寿春城里,看来随同寿春一起失陷了。
不等众将开口,纪灵命令道:“雷薄,你带三万人为前锋开路,乐就,你带三万人负责断后,其余人跟随我为中军,呈一字长蛇阵徐徐退完淮扬之地。我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日前,下邳的魏延部已经渡过泗水扎营,而青州的高顺部也蠢蠢欲动,看样子是准备对我军进行合围。现在是我们十余万淮扬子弟的生死关头,我重申两条纪律,一,撤退途中遭遇敌军,不可各自为战,击头则尾上,击尾则头上,这是一字长蛇阵的要诀。如果只顾自己的安危,不相救应的话,那么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其二,丢下一切辎重,全军只带粮食和军械,轻装前进。赵云在我们回程的路上肯定有埋伏,他的想法就是拖住我们,等待高顺部、魏延部、郯城李康部合围。我们万万不可缠斗,要坚决的冲出去,冲出去就是胜利。”
众将一起应答着:“愿听将军吩咐。”
“埋锅造饭,将所有的粮食都发下去给兵卒们带上,路上我们不会有歇息的机会了。”
纪灵部徐徐拔营而起,依次退军。
那秦地在敌楼上称赞道:“这纪灵确有大将之风,如此时刻撤退尚有章法,可惜,所效非人。而今,你还能逃出我们设下的天罗地网吗?”
李康顾不得欣赏纪灵的战法,开口道:“陈郡守,郯城就交给你了,我和秦地出城追敌,拖住他们,等待大军合围。秦地,走,集合队伍去。”
陈容持重,问道:“这纪灵不会是故作撤军之态,再突然反戈一击吧?”
秦地大笑道:“纪灵现在有这想法,他一定不是常人,那是疯子的想法,自杀的行为。不过,慎重起见,我们出城后,立即封闭城门,不许人进出。”
“报告将军,郯城守军出来了,在我们身后五里处尾随着,乐就将军询问,是否在前面设下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纪灵摆手:“加快行军速度,告诉雷薄,多派斥候在险要处侦查,一定要事先找到赵云的埋伏处。”
“报告将军,右翼出现来历不明的人马,有两万余人,旗号是魏。”
“好快的速度,魏延这么快就跟上来了,传令全军,跑步前进,甩开他们。”纪灵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魏延部、李康部都在尾随,却不主动攻击。那说明一定是未到前面的预设战场,只要赵云一现身,后面这两支部队就会大举攻击,那时候合围就形成了。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高顺的骑兵部,这才是真正的劲敌。高顺部一直驻扎在北海,加强整备训练,就是郯城这边最危急的时候,高顺部都未驰援,现在开始有动静了,说明那边的袁绍部已经失去了牵制作用。可高顺部究竟在哪儿呢?
孟良此时正在和高顺并驾齐驱,他想起了高顺前来投效时所提的条件,故意问道:“高大哥,你的陷阵营在哪里?我此行北海,怎么没看到?”
高顺对孟良始终称呼他为“高大哥”颇为不解。他知道,孟良很少跟人称兄道弟,就是相熟的孔明、甘宁他们,在他口中一直都是表字相称,为何独独称他为高大哥?后来,手下人无意中说起,说他在眉眼间和孟良很有些相像,这才揣度着,莫非孟良对自己的爷爷、父母亲有种亲近感?哎,他真要是自己那个失踪的弟弟就好了。
高顺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大将军,你看我们身后,这六千多将士不就是陷阵营吗,难怪当初你说,陷阵营是否打散整编决定权在我,你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嘿嘿,你真的不错,我把三千徐州最精锐的骑兵交给你,你在短短的数年间将它扩充了一倍,而且,七百陷阵营变成了六千陷阵营。如此速度下去,我们可与董卓最精锐的西凉骑兵一战了。”
“士为知己者死,大将军如此厚爱,高顺岂能不用心竭力已报。但愿打董卓的那天,大将军能以我为前锋。大将军,你看前面,我们已经追上纪灵部了。”
“好,决战即将开始。高大哥,骑兵战术你是行家,接下来,我们该用什么战术来对付这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
高顺豪迈的说:“大将军,我们这六千骑兵如同一群刚出山的恶狼,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群迷途的羔羊。以恶狼对付一群绵羊还需要什么战术,大将军,你就看看我们的战力吧。”
高顺带着马缰,将手中马刀举向天空,喝令道:“全体,听我号令,陷阵营,所向无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杀。”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们是英勇的陷阵营。”众人一起高呼。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们是英勇的陷阵营。杀!!!”
大地上,骤然响起的铁流滚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