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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走进城门,只听得城墙上一声暴喝:“来人,给我拿下。”
埋伏在城门里的兵卒一拥而上,将黄忠的双臂反剪。黄忠挣扎着道:“黄某无罪。”
韩玄冷笑着道:“你无罪?战场上徇私,与敌将假戏真做卿卿我我,此番战败回城,定然是敌方派你回来赚取城门的,这些小伎俩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苍天在上,黄某已竭全力,只是技不如人。”
“休得强辩,收监,待议定罪名后将其全家抄斩。”韩玄怒喝道。
“且慢。”潘濬伸过头来在韩玄的耳边嘀咕了两句。韩玄频频点头,改口道:“念你老迈,暂时囚禁在家中,待我退敌之后再和你计较。”
众亲兵押解黄忠到了家里,进门按照户籍册将人口清点清楚,严令黄家人不许外出,然后将黄府团团围住。
韩玄则紧急升帐,环顾四周,开言道:“众将官,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大敌当前,谁愿替本府分忧,前去迎敌。”一连问了几遍,众将面面相觑,无一人上前领令。除了自大的杨龄,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己这点武艺跟老黄忠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连老黄忠都自称技不如人,谁敢前去送死?
韩玄震怒,呵斥道:“正是用人之际,尔等却推三阻四,畏首畏尾,岂不让人心寒。”
任凭韩玄大发雷霆,众将只是无人吭声。
那杨龄见状,在一边接话道:“义父,我长沙城城高墙厚,不如凭城而守,料赵云也无可奈何。”
韩玄微微颌首,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大家,众将均不置可否,一幅听天由命的样子。一裨将终于受不了冷场,壮胆进谏:“太守,对方的攻城器械都已摆出,抛石机、冲车不计其数,凭小小的长沙城如何抵敌?而今之计,唯有让黄汉升戴罪立功,整个长沙城也唯有他尚可与敌一战。他家眷都在城里,不怕他心生二心。”
杨龄见他手下将领公然质疑他的守城之策,勃然大怒道:“你竟敢慢我军心,灭自己的志气长他人的威风。还居然想出请出那老匹夫,你把太守的号令当成了什么?来人,拖出去打三十军棍。”
众将心里都赞同这裨将所言,见要动用军法,一个个兔死狐悲,纷纷跪倒求情。正在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小校突进帐内报告道:“太守大人,长沙城民团团围灼忠府,手持棍棒家什,称他畏战通敌,要冲进府邸揪他出来示众。队长让我报告,赶快派兵增援,怕久而生变。”
这下倒让杨龄抓住了借口,喝道:“尔等愚不可及,连城里的百姓都知道老匹夫畏战通敌,尔等还想到请他出山。”
韩玄顾不得善后,挥手制止了杨龄,令他上城做防守的准备,自己则带着大队的兵卒赶往黄忠的府邸。
黄府外已聚集了上千人,一个个吵吵嚷嚷,和守门的兵卒争执不已,更有甚至,还在地上捡起石头往里扔,一些人在搜罗柴火,推在院墙外面,作势要烧。
那韩玄过来,喝令兵卒驱赶人群,人却越聚越多,双方推推搡搡,眼看一场冲突难免。韩玄见状,忙登高安抚道:“各位乡邻,为何聚众闹事。黄忠犯法,本府一定严惩,请各位各自回家,待退敌之后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愤怒的人群一起高呼:“大人为小民做主,严惩通敌者。”
这时,一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推开人群,走到韩玄面前说道:“大人,听闻街巷传言,徐州孟良有话,长沙可以不要,汉升势在必得。可见,徐州无端起兵,就为黄忠一人而来。如此,莫不如驱赶黄忠一家出城,徐州之人得到黄忠,围城也就解了。”
众人一听此人说话言之有理,又一起鼓噪:“驱逐黄忠,驱逐黄忠。”
那韩玄听的众人高呼,目光却看向潘濬。潘濬凑近他身边说道:“如此倒不失为一条退敌之计,反正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了。既然徐州想要,就满足他们的愿望吧。”
“嗯,既如此,我且向老黄忠交代几句,让他带信给赵云。并非我们害怕他,而是为一城百姓免于战火计。”说完,韩玄分开众人,进入黄府。
见了黄忠,韩玄说道:“汉升,以往之事既往不咎了。你也看到,长沙一城的百姓不能容你,非得驱逐你为后快。这样吧,你带你全家出城去,以你一家换取长沙城的平安。”
黄忠老泪纵横,仰天长叹道:“想我黄忠,一生戎马倥偬,保的长沙几十年免于战火侵扰,如今竟然不见容于百姓,都是小人谗言所致啊。太守啊,你想想,徐州的荆南战略是既定的国策,岂可因为我一个个小小的黄忠而放弃长沙城。只怕我黄忠离开长沙,敌军攻势更猛,长沙危如累卵。”
韩玄根本听不进黄忠的分析,只是一味的催促:“汉升,为今之计,只有你一家出城才能换得长沙十万人的安全,你且再牺牲一回吧。还望你在赵云面前多多分解,解我长沙之围。”
黄忠还待辩解,只见一个小校进来通报:“赵云发来最后通牒,要我们一个时辰之内打开城门,不然开始强攻。”
黄忠一跺脚:“好,我黄忠没负长沙百姓,是长沙百姓负我。我们且走着瞧,看我黄忠离开长沙,赵云他们会不会停止攻城。”
黄忠一家几十口人收拾了简单的行装,凄凄惨惨的往城外走去。沿途的老百姓见黄忠一家老小离开,又开始议论纷纷:“黄汉升老将军对我们长沙是有功的,这么多年,要不是他在,长沙城不知被攻下几次了。”
“是啊,看这一家人这凄惨状,倒让人有些不忍心呢。”
“哎,我说,其实让徐州来统治也没什么不好,听说他们的军纪很严的。再说了,都是大户遭殃,对我们小老百姓还有好处呢。”
黄忠一言不发,眼角也不看众人,只是牵着马默默的在人群中行走着。
韩玄派兵一直将黄忠一家送到赵云大营门口,黄忠对守卫道:“通报赵云将军,就是败军之将、丧家之犬黄忠求见。”
话音未落,营门大开,赵云、秦地等人匆匆出迎,甘宁也在侍卫的搀扶下站在大门口。见了黄忠,一起抱拳致礼:“赵云、甘宁、秦地恭迎老将军驾临,快快有请。”
将黄忠一家人安顿好,赵云即召集全军曲长以上军职的军官,集体宴饮老黄忠父子。
席间,赵云首先致辞:“老将军,你受委屈了,不是我们逼人太过,实在是形势使然。我军拿下荆南之后,就将进军川滇。长沙是我军西进的战略支撑点,势在必得啊。”
接到老黄忠全家出降的消息,甘宁、赵云就定下计策:此举必是韩玄退兵之计,一定要赶在老黄忠开口之前堵死这条路,不然的话,等到黄忠提出归降的条件,要他们撤了长沙之围,那时就被动了。
黄忠唏嘘不已,说道:“我黄忠赤胆忠心,日月可鉴,不能见容于太守,我不在乎;没想到终了竟然不能见容于长沙百姓,这让我何以堪啊。”
甘宁举着一大斛酒向黄忠致礼道:“老将军,我们孟大将军曾经说到,开启民智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的事情。老百姓永远是不明真相的群体,不是他们缺乏理智的判断,是因为他们得到的信息是不均等的。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跟着统治者的思路在转。老将军,你想想,如果不是韩玄说你畏战通敌,老百姓又怎么会信以为真?所以,老将军,你无须自责,做人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
黄忠呆了一呆,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沮丧失落的情绪这才有所好转。他又问道:“如此,贵军依旧要对长沙开始强攻了?”
赵云接过话来。说道:“老将军,我们大将军确实说过,长沙可以不要,汉升势在必得。这话的意思我想老将军应该明白,在长沙和老将军之间,我们大将军更加看重老将军,但如果两者皆可取,为什么要放弃长沙呢?”
黄忠默默的饮了一口酒,叹道:“再说推辞的话也有负大家的盛情,但我还是得提出条件。我知道贵军军纪森严,不扰民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我希望贵军拿下长沙之后,不可枉杀一人,包括太守韩玄、杨龄。”
赵云、甘宁对望一眼,相互点头。赵云道:“老将军所提之事我们应承了,韩玄、杨龄如果主动献城,徐州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即便是我们拿下长沙,也不会取他们的性命,老将军,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把你的要求转告韩玄,让他自己抉择。此外,老将军的家眷安置何处全凭老将军定夺,徐州全境无处不可。”
黄忠举杯谢过。
黄忠出降,赵云并没有撤去重围。消息传到长沙城,城民们又一次沸腾起来了。这次的矛头直指韩玄。
“都是韩玄贪位恋栈,城外赵云已经派人来说,保全长沙一城全体官吏的性命,愿意留任的经过考核后继续留任。保全全城百姓的财产,绝不扰民。还说这是黄忠的要求。可韩玄却迟迟未决,这不是把大家往火坑里带吗?”
“是啊,这韩玄想干嘛,我们老百姓只要远离战火就行。既然战不能胜,何不开城门接受整编。围困这么久了,这生意怎么做啊?”
“城里大街小巷一下出了不少的安民告示,上面有赵云的大印。人家早就派人进入城里了。这城是守不住的。”
太守府外一下聚集了几千人,都要求韩玄挂冠辞职,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
终于,韩玄见民心已失,军无战意,派出了幕僚出城求和。
阚清的酒楼里,潘濬和阚清正在举杯为贺。
阚清感慨道:“当年从云门调到雷门,驻点长沙,我还在想,这要到哪一年才能重回徐州。没想到,这才几年的功夫,我们徐州的大军已经开到大门口了。老唐,此番长沙兵不血刃,圆满完成主公交托的任务,你功不可没啊。”
潘濬拱手道:“十八号,你怎么话题重提。唐谘这个代号早就消失了,潘濬才是我的本名本姓。虽说现在改天换日,即使别人知道我是曾经的八大宣抚使之一也没什么。但我们搞情报的,底细越模糊越好。”
“呵呵,我这是一高兴就忘记了。哎,想当年,张角重用你们为宣抚使,看来也是独具眼光。难怪你们一举事就是百万人的规模,你们善于控制引导民情舆论,调动民众的力量为我所用,这方面确有独到之处。我建议你花点时间,把这方面的心得整理出来,作为内部交流材料。”
潘濬应诺,“不过,这经验材料内部要保密,一不能署名,二不可作为学堂的教材。否则,运用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那是当然。对了,主公得知了这里的消息,特意送来贺信,并在内部通令嘉奖。还让我征求你的意见,你是愿意从此从暗中走到明处还是继续潜伏下去?给了你两个选择,或者在长沙做太守,或者去江东,找机会进入孙权的决策层。”
潘濬眯起眼睛,嘿嘿一笑:“我喜欢潜伏,这个比较刺激,很适合我。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该把我编入正式的序列了。”
“好,我会尽快的帮你办手续,你现在是雷门八十七号。我也将离开长沙,跟你一起去江东。我将负责整个江东的情报网。”
“太好了。最好你还开酒店,这样我就可以免费满足口腹之欲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