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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公,你知道太后为什么要把李如画赐给皇上吗?”
黎夙望着李如海,侧脸隐藏在光的阴霾处,如静幽暗影的山水图,淡笔勾勒,却落尽光华。
“臣,不敢,妄加揣测。”
李如海敛着眸,余光里是玉白梨花、三月春华,衣袂翩翩的素白衣角,春衫薄且轻,香浅且冷,李如海想起了好久以前的往事,闭了闭眼,才把突如其来的情绪勉力压下。
“正如李国公所想,太后给李如画的,是一条死路,一丝生机。”
李如海瞳孔一缩,猛然抬头,不敢置信,要知道曾经李初春是最宠李如画,可如今,竟是亲手把她送上死路,这让李如海如何不惊。
春风倏然转冷,料峭寒意袭来,李如海没有声息,片刻之后,突然笑了,冷冷的,透着嘲讽与厌恶,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恶意,像是黑暗中的巨兽突然撕开他的伪装,露出冷酷的杀意和尖锐的爪牙。
“如此,我便放心了。”
李如海转身,绣着不知名图纹的墨衣划破空气,带着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凌然和快意。
李如画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男人对他妻子犯下罪孽的佐证,李如海很讨厌她,讨厌的恨不得杀了她,没想到他还没有动手,内心已经扭曲了的李如画先一步杀了他最爱的人。
何其可笑,李如海想到了云昭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杀人就要作好被杀的准备。
他虽作好了准备,却从没想到会祸及爱人,李如海是一个很独的人,一直以来,一个人一把剑,敢挑山河敢吞日月,无牵无挂,云昭是他的弱点,是他的致命一击,可是他却忘记将他收入羽翼。
李如海不知李如画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对她充满恶意的人明明是他,她却偏偏要怪罪待她温柔的云昭。
斗米恩升米仇,李如画她,就算没有他教,也是一个天生的复仇者。
云昭死的时候,他是真想拿李如画的命来祭奠云昭,初春阻止了,该说不愧是他的女儿么,初春野兽一般的直觉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哭着以死相逼,让他放过李如画,说李如画是个乖孩子。
李如海心疼初春,被迫妥协,可是,他知道以李如画跟他父亲一样的贪得无厌,总有一天会让初春醒悟。
十二年的今天,初春果然彻底放弃李如画,李如海笑着,嘲着,冷着,化为面无表情,他早就猜到了结局,只不过没料到这么慢,慢到他以为初春傻傻的不会放手之后,初春终于,还是放手了。
瞧,什么都会改变,亲情是,友情是,爱情亦是,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记得那个叫云昭的少年呢,和他初见,眼波流转间,仿佛时空洪流对他们停下滚滚向前的步伐,那一眼,便过了一生。
杏花微雨,亭台楼阁,九曲长廊,一身薄裳素衣,并不精致,平常人家的衣物,云昭回头静眸浅笑,一身男装,优雅清贵。
“你向我提亲了,为什么?”
“我喜欢和你相处,跟你一起,我觉得很轻松。”
“可我本身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人,我有很沉重的过往,你跟我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并不是个有趣的人。”
“那又如何,这跟我想娶你没关系,不论你有不有趣,不是你定的,是我。”
“如果我是一个男人呢,你也愿意娶我?”
答案当然是愿意的了,可是他们之间终究是缺了一点缘分,勉强交集,情深不寿。
李如海不知道,和他像极了的初春,从未放开过李如画,和他一样,至死方休。
黎夙眨了眨眼,目送着李如海醉酒踉跄离开,转身踏回了临水宫,关上门,背后如水一般的身体缠了他,阴艳的眸子半阖,声音有些冷,“李如海走了?”
黎夙一动不动,嗯了一声,初春也不在意,轻车熟路地伸手进入黎夙素白的衣裳里,弄了弄他的腰间肉,黎夙敏感地一颤,顿时软了身体,初春靠着他,抱着他,呼吸相缠,黎夙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并不明显。
初春懒懒地搭了搭眼皮,玉脸蹭着黎夙,“害羞了?”
黎夙说:“没有。”
初春便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大约是不信的,她早就发现对男女之事格外纯白,想来是没谈过恋爱,不像活了三百年见多世面的她一样没脸没皮。
初春靠着黎夙,鼻翼里尽是黎夙身上沁人的暖香,说:“黎夙,你的身体,好暖和,好香,比什么花都好闻。”
黎夙没有说话,只转过身,让她抱的更紧切些,黎夙在初春身上也嗅到了香味,清甜的少女香,不似他那般微苦。
李如海说他身上的香是冷的,温俊峰觉得他的香是温凉的,比玉还温凉,修恒说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苦,像药一样,只有初春,说他的香是暖,是花开,是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