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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簸箕门’是一群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家伙。元末明初,天下刚定,河定府,盗贼四起。常年的战斗,使得壮劳力基本丧失,那些游散的壮劳力,许多人选择了成为地痞悍匪。‘簸箕门’就是这一群争狠斗勇的懒惰壮汉组成。
老酒葫,正是一名杀过人的家伙。
纪凡忌惮的盯着他。
老酒葫,顾名思义,手中这口锈迹斑斑的装酒铁葫芦,正是他贴身的武器。这口黑色酒葫芦布满坑坑洼洼的槽洞口,上方隐约可见淡淡斑点红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残留下来的血渍。
权衡利弊,纪凡觉得君子动口不动手,当即不决定用武力。
“老酒葫,你喝了那么多酒,不想小解么?”
“不想。”
“你不困么?”
“刚睡过,我不困。”
老酒葫咧笑应道。
“你饿不饿?”
“吃过夜宵了,我不饿。”
老酒葫浑身打了个哆嗦,被突如其来的嘘寒问暖刺激到了,身体一哆
嗦,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几乎掉了一地。
平常,纪凡可是沉默寡言的。
老酒葫看着他的目光中闪烁一丝怪异。
见没法支开他,纪凡鹰枭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他,顿了许久之后,纪凡眯眼说道:“你不饿,我饿!你快去,给我找点吃的。”
老酒葫疑惑的皱了皱眉,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论地位,他只是一个看门的,比起‘十大金刚’之一的纪凡,他还差了个档次。低人一等,老酒葫也不置驳。
老酒葫神色迷糊地走了几步,步子有点踉跄,刚走了三步,脑中记忆就闪电一般掠过。猛地拍了拍脑门,一个华丽地转身:“吃的?我这里有!”
只见老酒葫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大包东西。
油纸打开,里面是各种糕点,有柿饼、绿豆糕……里面有许多啃了一半的柿饼,一看就是老酒葫夜宵吃剩下的。
老酒葫打了个饱嗝。
纪凡沉默。
“喔喔~”
伴随着嘹亮的鸡鸣声,东方天际线出现一大片暗淡的光晕。
将逝未逝的黑色天幕,仿若被撕开一道口子。
晨曦破晓,清晨将至。
纪家的人就会送来赎金。赎金一单成交,那纪凡就真的再也得不到纪柔和纪平的谅解。
“老酒葫,你的酒给我喝一口。”
纪凡寒声说道。
“哦。”
伸手,纪凡准备接过酒葫芦。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一旦拿到酒葫芦,他就会趁机分散老酒葫的注意力。
等到老酒葫,分心扭头、低头的时候,他就可以出其不意,趁机用酒葫芦将老酒葫拍晕。
动武!
心知时间紧迫,纪凡放弃智取,比起救纪柔和纪平,他现在更想用这铁葫芦把老酒葫暴打一顿。
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
然而,意外又出现了。
咣~
一个没接住,酒葫芦就从他手中滑下,砸到了地上,硬生生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酒葫芦落地。轰的一声,不堪重负的地面凹陷,泥土四溅,这动静丝毫不亚于一块铁砖砸在地上。烈酒涌出,酒随着倾倒在地面上的酒葫芦撒了一地。
纪凡眼睑微颤。
看着撒了一地的酒,老酒葫一脸惋惜。利索的捡起酒壶,他将酒葫芦高高举起,张开大口,伸手晃动酒葫芦,将最后一滴酒饮尽。
“这酒葫芦有多重?”
看着地面上已经灌满酒渍的凹陷砸痕,纪凡目不转睛问道。
“三十斤。”
老酒葫漫不经心回应。
“你就不觉得它有点重么?”
“我不觉得重!我已经用了十年,习惯了。”
老酒葫一脸骄傲。
论力量,他在簸箕门敢认第二就无人敢认第一。
别人拿不起的重量,在他手中轻如鸿毛。
若非有勇无谋,他在簸箕门也不会只成为一个默默无名的看门人。
见这个憨大个这么难应付,纪凡脸色铁青。
“老酒葫,你力大无穷,是咱们簸箕门第一战力,可是混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喽啰,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什么原因”
“因为你招人恨。”
“哦?”
老酒葫一头雾水。
纪凡越看他越想把他暴揍一顿,若不是打不过他早就和他翻脸了。
“没酒了。”
纪凡剜了他一眼,道:“你去打点酒。”
老酒葫皱眉,眼中掠过一丝疑窦,盯着纪凡,他再迟钝也发现了纪凡正千方百计的支开他。
老酒葫扭头离开。
见老酒葫走远,纪凡连忙回到了柴房。
纪柔和纪平一脸敌意的看着他。
吃一堑长一智,纪凡伸手去解开纪平身上的绳索。手上的牙庸在隐约作痛,他不敢先去解开纪柔身上的绳索,纪柔全程都在双目放光的盯着他,窸窸窣窣的磨牙声在他耳边响起。为纪平解开后,纪凡挥手示意纪平给她解开。
“后院有东墙,那里有一个狗洞,你们快离开,从那里逃出去。”
纪凡说道。
“绑了我们又放了我们!你什么意思?”
出柴房门后,纪柔止住脚步,蓦然回头,娇嗔道。
纪凡苦笑,耸了耸肩。
纪柔怒瞪。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两人夺门而出。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消失在昏暗之中,纪凡眼中掠过一丝慰藉。
暗中,一双冷眼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躲在粗壮大树后的老酒葫,蓦然走了出来。
纪凡心中一咯噔。
……
大堂。
门主和剩下九大金刚被惊醒。
纪凡被绑。
这里是簸箕门,纪凡根本无处可逃。
毫无抵抗,纪凡就被带到了这里。
“咱们簸箕门,讲的就是忠义两个字!”
门主,徐辽正色说道:“‘礼孝放两旁,忠义摆中央’,这是咱们簸箕门铁打的门规,门人都必须遵守。”
“倘若,有人对簸箕门不忠,对门内的兄弟不义。兄弟们,咱们该怎么对待这人?”
“杀!”
众人异口同声。
“常言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有人放了咱们的肉票,让咱们无法勒索纪家,让咱们白白损失了那么多一大笔金银,我们应该怎么对待这人?”
徐辽继续问道
“杀!”
又是一阵严厉回应。
看着这个口中念念有词的精瘦男子,纪凡一脸凝重,这人正是徐辽,是簸箕门的门主。
能成为簸箕门的门主,徐辽自然是心狠手辣,这一点从,他那时常闪烁的残忍光芒的凹陷双目就可以看得出。徐辽笼络人心很有一套,口口声声都是忠义,虽然一肚子鸡鸣狗盗,却满口都是仁义道德。见他又义愤填膺的侃侃而谈,纪凡知道今天凶多吉少。
闻言,老酒葫神色激动。
他揭发了纪凡,可谓大功一件。
“纪凡,你有什么话可说?”
徐辽质问声传来。
纪凡被绑成了粽子,深吸了口气,胸膛一张一弛被勒的有些疼痛,连忙吐了口气。
“我是被冤枉的。”
纪凡道:“放了纪柔和纪平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
看着老酒葫,纪凡斩钉截铁说道:“是他。”
老酒葫神色一愣,紧接着面漏慌张,对纪凡的反咬一口,他是毫无心理准备的:“门主,他胡说。”
“我没胡说!”
纪凡打断老酒葫,反问道:“纪柔和纪平是我绑来的,我怎么可能放了他们?”
徐辽眉梢一挑……是啊!
老酒葫语塞。
“纪柔和纪平夺了本该属于我的家产,我和两人有着天高地厚之仇,我亲自把他们绑来,又把他们放走,多此一举,我难道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这口锅,老酒葫和他必须有一个人顶。
纪凡心知肚明。
死道友不死贫道。
纪凡决定一口咬定老酒葫。
“我纪凡是什么人,我想门主和诸位兄弟都一清二楚!”
纪凡信誓旦旦说道:“我纪凡一向是六亲不认、五毒俱全、不三不四,三心二意,一心害人……你们扪心自问,我会不会做这种损兄弟不利己的事!”
所言有理!
徐辽和其他九位金刚点头。
一丘之貉。
和纪凡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们互相都是知根知底的,想一想自己是什么人,他们就能猜出纪凡是什么人。
见老酒葫张口欲要说话,纪凡连忙继续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我路过柴房,发现老酒葫醉醺醺的睡在柴房外,而且柴房门敞开。我上前查探,竟然发现两人不见了。”
“于是,我就叫醒老酒葫,问他人跑哪去了!”
“结果,他竟然说不知道!”
“我当时就训斥他,说他看管不利,喝酒误事,给两人可趁之机让两人给逃了!”
目光灼灼地环视众人,纪凡一脸愤懑:“可是他,根本就不承认自己看管不利,非说我把人给放走了,就这样,他一个看门的小喽啰要把我绑了。”
千钧一发,纪凡随口编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事情经过,乍听下去合情合理。
肉票,是因为老酒葫看管不利而逃走的。
老酒葫诬告纪凡放走了两人,分明就是为了他的看管不利。
“老酒葫,你有什么话说?”
徐辽看向老酒葫。
在众人野兽一般的目光之中,老酒葫听得目瞪口呆。一股冷意从脊髓释放席卷全身,老酒葫浑身一哆嗦,醉意陡然烟消云散,脸上的兴奋之色全部被惶恐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