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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任界西北部,一片蛮荒之地,吴国天涧关,一群苦工正挥动巨锤不断的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敲碎……
“动作给我麻利点儿,你们这群废物,别他.妈磨蹭,今天碎石到不了一千石,所有人都跟他是一个结果!”一位军官挥鞭抽在身前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年龄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大喝道。
少年双手握拳,抬头直视军官的双目,军官没来由的呼吸一窒,刚挥起的第二鞭迟迟不落,脑海里一片空白,呆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如今已经沦落为发配到边疆的苦工,而他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区区一个十四岁的苦工给吓到了,况且对方还只是看了他一眼。
这位少年在几个月前,还是吴国的镇西大将军。
军官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了,恼怒之下将少年踹倒在地,狂踹不止。
方穆倒在地上,军官的脚丫子在他身上乱踹,军官虽然不过是炼体二重,但方穆现如今的身体状态只能算的上是个普通人。军官每一脚踩下,都让方穆觉得如被马车撞到一般,但这强烈的疼痛却压盖不住他心中因为感到耻辱而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双手握拳,压抑着胸中几欲爆发的怒火,由于太过用力,指甲陷进手心,流出丝丝血迹,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耻辱。
他不断告诉自己“方穆,别忘了你为什么甘心被那狗皇帝发配到这里的,绝对不能反抗,不能再给那些无耻小人留下谋反的借口。
狗皇帝,今日的耻辱我方穆必将百倍奉还,下次进入你皇宫的时候,便是你千年帝国轰然倒地的日子。”
而这个监督奴隶的百夫长,方穆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区区一个百夫长,还不配做他方穆的对手,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大象岂会在意一只蝼蚁的噬咬,蝼蚁不论咬过怎样庞大的巨兽,也改变不了自己是蝼蚁的事实,而真正的强者,不会因为胜而骄,败而馁,他会让自己变的更强,更强。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镇西大将军吗?看看你以前多威风啊,如今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哈哈哈。”军官边说边踹道,他越踹越来劲,踹着曾经的镇西大将军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顿时议论纷纷……
“那个人好像是西北猛虎,镇西大将军吧!他不是我吴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震动整个吴国的大消息你竟然不知道!镇西大将军强闯皇宫,在金銮殿上舌战满堂文臣武将,最后惹的龙颜大怒,这才被贬为苦工,发配边疆的。”
“什么?你说的是那个单枪匹马闯进韩国上万大军中,一枪挑杀韩军主将的西北猛虎,镇西大将军吗?”周围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震惊不已,神色激动的问道。
年仅十五岁的镇西大将军方穆,不知是多少少年心中的偶像和目标,多少少女心中的完美伴侣。他从出生开始就被查出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废体,没有先天真脉,此生都只能止步在炼体阶段,无缘拓脉。
每个人体内都会有一缕先天真脉,或强或弱,但体内没有真脉的人,可谓世所罕见。想要成为拓脉强者,没有先天真脉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但凡没有真脉的人,都生来便拥有强悍的体魄,远超其他武者。
方穆没有因为他人的耻笑和无缘拓脉的绝望而放弃修武,反而修炼的更加勤奋,他不断拼搏,渴望能够打破这个先天禁锢。这个所有人眼中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废体,在炼体阶段的可怕战力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以废柴之躯考上吴国第一学院,皇家学院——卧龙学院。
在以同届第一的成绩毕业后,他拒绝各大势力的招揽,毅然从军。在军中一路披荆斩棘,这个吴国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废体同样成为了吴国千百年来最年轻的大将军,以强大的实力打出了西北猛虎的称谓。
“没错,就是他,镇西大将军太年轻太强大了,他的家族又势力庞大,陛下非常忌惮,当然就抓住那个机会,把镇西大将军打压到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步,哎,可惜了一代战神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能够让独面韩军上万铁骑都镇定自若的镇西大将军做出这么鲁莽的事。”
刚才殴打方穆的军官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啐了口唾沫道:
“呸!方穆算个屁,本来就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废物,连个真脉都没有,还不如我呢。他只不过力气比寻常人大而已,一辈子都只能止步于凝脉期前,如今服下化骨丹,手无缚鸡之力,更是废物中的废物。说起天赋来,我家公子不知道要甩这个废物几条街。”
化骨丹!!!不仅能散去武者一身的修为,还会不断消蚀人的体魄,可以说是凝脉强者的噩梦,如果用在炼体期的人身上只怕那个人会直接死去。这种丹药也只有二品炼药师才能够炼的出来。
寻遍整个吴国也找不出两枚以上的化骨丹来,那可是能让凝脉强者都恐惧的丹药。吴皇竟然把他用在了一个炼体期的人身上,而方穆竟然还能够活下来,他们震撼之余也有些心寒,暗暗为方穆这些年为吴国尽忠职守感到不值。
几人对那军官的话嗤之以鼻,一个先天低级凡脉而已,大众货色罢了,也没听说过有哪个人凭借先天低级凡脉成功凝脉的,竟敢跟镇西大将军相提并论,也不知道这脸皮有多厚,还真以为踹过方穆就变成方穆了?那吃了猪肉还不得变成猪。
拓脉,那是多少人终其一生的追求,拓脉和炼体之间可是云泥之别,若果说炼体巅峰的强者是天上的繁星,那么拓脉强者便如同皓月。炼体期的武者想要挑战拓脉强者,那可比登天还难。
也只有方穆能够凭借强悍的体魄,仅靠炼体九重巅峰的修为,就能够拼死斩杀凝脉一重的武者。打破了天堑的传说。
方穆比他差,开什么玩笑,巅峰时期的方穆要杀他,一根手指就够了。
当听到他说他家公子的时候,几人都变了神色。那位不但是当朝元帅的二子,而且身怀先天高级凡脉,几乎算得上是个天才了。
两个人都喜欢郡主吴落樱,所以一直不和,几位军士心中了然,难怪这个军官竟敢冒犯曾经的镇西大将军,要知道就算是当朝圣上都不得不忌惮方穆的家族势力,没敢判他死罪,原来这军官是罗公子的人。这两边他们可都得罪不起,几人赶紧笑眯眯的上前讨好道:
“那是,那是,罗公子天妒英才……哦,不不不,是天妒之才,您是天生福将,伴在罗公子左右,罗公子将来必成大器啊。听闻罗公子即将上任天涧关的宁远将军职位,到时哥几个的前途可就指着您了……”
几人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让那军官很是得意,鼻孔朝天的笑道:“好说,好说。”
……
深夜,天涧关外军中的大帐中。木床上昏迷中的方穆渐渐醒转,迷惑的看了一眼布置华丽的大帐,不知是谁将他带到这大帐来的,有何目的。
正欲坐起身来,大帐外传来一阵交谈声,方穆脑海中突然浮现一道靓影,不由神色一窒,忙闭眼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在大帐外说话的那个人。
“李校尉此次相助,落樱铭记在心,日后定当重谢。”少女的声音如黄鹂清鸣,清脆悦耳,直教人心神清明。
“郡主说哪里话,在下虽只是一介武夫,但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方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郡主若能在王爷面前为在下美言几句,在下感激不尽。”男子道。
“何况,君子当成人之美,您和方将军本就是天生一对,在下于情于理也应当相助。”
“李校尉莫要胡言。”少女声音清脆。
李校尉看的双目呆滞,暗吞了一口唾沫,尴尬的连道告退,心中暗骂方穆一个废物还享有这等艳福。
吴落樱双目渐渐迷离起来,那个束发金冠,身穿黑色战甲,脚蹬黑色战靴,手持乌黑长枪,骑着血红大马在敌军营前叫阵,身后的血红色披风迎风招展,发出猎猎声响,威风凛凛的模样吓得敌方三军无一人敢于应战的镇西大将军,不时在她眼前浮现。
自从方穆落马以后,吴落樱的父亲和哥哥,就极力反对二人在一起。她此次偷偷跑出来,就是希望能够和方穆私奔,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女人,但小女人也有小女人的刚强,当她最后的希望被摧毁的时候,她就会爆发。
思绪渐渐回归,看着仍昏迷不醒,狼狈不堪的方穆,心中隐隐作痛,两行清泪不由落了下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她不明白,她只想她的爱人能好好活着。
“穆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相信你还会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