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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从伦敦回来,杨淼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小公寓里,电话线拔掉,手机关机,不见任何人,一个字也不肯说。
第一个礼拜,蓝小蝶和霍普一起过来,按门铃快按得整栋楼都听到,里面硬是没动静,蓝小蝶和霍普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最后还是霍普破坏门锁,强制性地进去了,后来他就重新安了锁,自己和蓝小蝶都拿了钥匙,方便照顾杨淼。
他们去的时候看到的杨淼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像是灵魂也从身体里抽离。
蓝小蝶一阵心酸,伸手推了推杨淼:“小淼……”
她推了杨淼足足四五下,杨淼才转过脸来,无神的大眼睛都找不到焦距:“嗯?”
蓝小蝶差点当场哭出来,忍了忍才把眼泪逼回去,轻声说:“对不起,要不是我被抓到,公爵大人也……”
杨淼立刻打断她:“我不怪你。”
怎么可能不怪她呢,只不过怪她却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怪她和霍普在她和莱恩需要他们的时候消失。
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关键的大事,但她现在厌恶一切人和事,厌恶亚当和迈克,厌恶蓝小蝶和霍普,甚至厌恶自己。她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好去陪莱恩,要不是伊娃说莱恩虽然被困阴间,但一定还没死,她一定自尽去陪他,这般浑浑噩噩的日子,每天都是一种折磨。
蓝小蝶听出杨淼的言不由衷,有些难过,咬咬唇帮杨淼收拾整理屋子,对于杨淼如今这种情况,她既难过又内疚。
离开的时候,蓝小蝶让霍普去外面等她,自己看着当她是空气的杨淼说:“上次伊娃说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关于公爵大人的。”
杨淼立刻转过头来,乌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蓝小蝶,蓝小蝶慌忙摆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告诉你。”
杨淼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嗓子很是沙哑:“说。”
“伊娃说,她曾经给公爵大人施过一个激发血族本性的咒语,那个咒语有个微小的后遗症,就是短期内,血族的本性会被一定程度上放大。”
杨淼听到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莱恩稍稍恢复后当晚的反常,有些粗暴的亲/热,以及后来逼她喝掉的半杯红酒,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可惜她小肚鸡肠,不仅不体恤莱恩,反而借故发了好几天的脾气。
蓝小蝶没有得到杨淼的回答,于是轻轻地带上了门。
那天迈克会那么简单地放走她和杨淼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其实,也没那么意外,莱恩带着血匙跌入地狱之门之后,迈克状若疯癫,根本没有余裕管她们了。
蓝小蝶轻轻地叹了口气,跟霍普携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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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之后,杨淼成了娱乐圈中炙手可热的偶像歌手,成为了圈子里最负盛名的冷美人,多少人想要一亲芳泽,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有霍普的保驾护航,杨淼在娱乐圈几乎可以横着走,因为某些原因,他在杨淼身上投入的资源比在蓝小蝶身上投入的更多,对此,蓝小蝶只有赞同,没有异议。
起初,杨淼入圈是蓝小蝶硬拖进去的,莱恩被关入地狱之门后的整整一个月,杨淼没有走出小公寓一步,更是懒得去学校,消沉至极,蓝小蝶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光亮,实在怕她哪天自寻短见,蓝小蝶才把她拖出去参加了一个选秀大赛。
杨淼形象优质,音质也好,虽然整个人冷冷的不让人亲近,但唱歌却意外的很有感情,选秀大赛上的处女唱就一炮走红,冷美人的帽子自此戴在头上摘也摘不掉了。
杨淼本来就做什么都无所谓,竟也就这么入了圈。
后来,见她一心一意地玩儿起了音乐,蓝小蝶和霍普都不禁松了口气,有事情做就好,就怕她整天想着莱恩,自此消沉下去。
杨淼可以说是娱乐圈最传奇的一个歌手,从来没有哪个歌手像她那么随心所欲,并且还能在乐坛始终占有一席之地的。
她除了唱歌,其他什么活动都不参与,从不在任何综艺节目露脸,从不参与任何应酬,从不给任何人一个笑脸,名副其实的狂傲冷美人。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其实不是狂傲,更不是故作姿态,她只是不开心,音乐只是她打发时间的消遣,是她相思成灾的证明,别人看重的名利从不在她眼里。
因此,她粉丝虽多,在圈内的名声却一直不好,对她羡慕嫉妒恨的大有人在,但同样有男艺人从不避讳媒体地夸赞她照顾她。
——比如说新晋的影帝祁晋,曾在杨淼逃出亚当的别墅的路上载她一程的“祁先生”,难怪她当初看他觉得眼熟。
祁晋是演员,杨淼是歌手,本不是一个领域,但他们的关系却着实不错。
祁晋在第一眼看到杨淼的时候就动了心,当时杨淼狼狈不堪,一双眼睛却是难得的赤子真诚,但他在接近一年以后再次看到杨淼,对方已经大变样,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丝毫少年人的朝气。
杨淼则是因为祁晋曾经不顾拍戏迟到送过她一程,心里毕竟有些感激,一来二去,也就做了朋友。
她刚入圈半年,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祁晋曾约她去西欧一个小岛庆祝生日,她拒绝了,当天买了机票,谁都没有通知,独自去了伦敦。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勇气踏足伦敦,虽然她和莱恩并没有走过多少地方,她仍然不敢去伦敦,怕触景生情,怕自己想莱恩想到发疯。
但过生日那天,她决定奢侈地放纵自己的思念。
走过伦敦的街道,她的心里无比平静,想的最多的就是莱恩被惩戒之剑所伤之后来伦敦找弗蕾亚帮忙,莱恩因为虚弱的原因,显得温和斯文,他把大衣脱给她穿,自己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
当天晚上,她本来打算住在伦敦的,却被蓝小蝶叫去参加一个庆功宴,她本来不想去的,但蓝小蝶说霍普会在庆功宴上向她求婚,让杨淼做个见证,求她一定要去,杨淼不得已,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下午三四点就坐飞机回了国。
一年之后,二十岁生日的今天,杨淼推掉了一切事务,关了手机,再次独自一人来到伦敦。
时隔一年来到伦敦,杨淼觉得空气都是那么奢侈,她那么自由,那么随心所欲,好像一切的压抑都被丢开,思念不再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这好像变成了一年一度纪念莱恩的日子,要知道平时她是不太敢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思念莱恩的——怕日子太苦,过不下去。
她特意穿了当年和莱恩一起来伦敦的时候穿的紫色格子冬裙和短外套,假装莱恩还在身边。
今天是她身为人类的最后一天,弗蕾亚对她血族本性的压制只能维持到她二十岁生日,但她却不是太在意。
对于她来说,成为血族最大的意义或许只是可以拥有无尽的生命等待莱恩。
她独自走过曾经跟莱恩一起走过的街道,静静地穿过喧闹的人群,感受伦敦带着刺骨寒气的潮湿的风。
最后,她来到最经常跟莱恩一起住的那家酒店,因为没有事先预定,那间套房依然住不到,不过这次,她不打算像上次跟莱恩一起来的那次一样轻易放弃。无论是那间套房,还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对于她来说,都具有不可替代的纪念意义。
杨淼跟前台小姐说,愿意出双倍甚至三倍的房费住那间套房,前台小姐很为难,说那间套房已经被别人预约了,她们不可以没有理由地退房,在杨淼的再三恳求之下,才出了个主意,给了杨淼预约者的联系方式,只要杨淼能说服对方,那么酒店方面没有问题。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能住那间套房的人都不会缺钱,杨淼的三倍房费并没能说服对方。既然电话里说不通,杨淼干脆地决定跟对方见面谈,对方就在酒店附近谈生意,只肯给杨淼十分钟时间,说如果杨淼能成功说服他,她就把套房让给她。
对方是个中国商人,见到杨淼微微吃惊——由于傲慢,在电话里他根本就没有问杨淼的名字。
见面之后,事情反倒简单了。那名商人的女儿是杨淼的粉丝,她用一套私房签名照换来了那间套房——这是表面上,实际上,还是她的诚意打动了那名商人。
回到酒店之后,她觉得万分疲惫。
连澡都没有洗,愣愣地在床上躺了好久,这才有气无力地往浴室走,热水淋下来的瞬间,她想,为什么就连一个生日都不能让她好好过。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是迁怒了,她的疲惫非一朝一夕,今天让她劳心劳力的套房交换只是个导火索。
一切都不如预想的那样,杨淼也没了心情。
洗了澡之后头发都没有擦干,杨淼就再次爬上了床,也没有开灯,就这么蜷缩着身体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窗帘没有拉,杨淼是面向窗户的,黯淡的月光在她脸上投射出浅浅的阴影。
她一直没有真正睡着,脑海里不断闪过莱恩面向她站在地狱之门门口的画面,嘴唇微微地动了动,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他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她想要叫他的名字,但叫不出口,想要流泪,但眼睛涩得发痛都哭不出来,梦中的自己被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副画面,痛苦得想要嘶声叫出来。
她咬着嘴唇,整个人瑟瑟发抖,像是被无处发泄的痛苦折磨得快要崩溃,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舒展开眉头,竟然露出浅浅的笑,却不知道为何更让人觉得辛酸。
睡梦给她痛苦,同时也给她聊以慰藉的些许快乐回忆。
不知道为什么,杨淼梦到自己还是个孝子的时候,惹恼了莱恩,莱恩阴沉着脸不愿理她,那时候她对莱恩还没有特殊的情愫,想都没想就“啾”的一声亲在了莱恩脸上……
黑暗中不知是谁轻轻地叹息,温柔地抚上杨淼的脸。
临近午夜时,杨淼浑身都开始出汗,明明睡得不熟,却像被噩梦魇住了似的,不安地动来动去,手指死命地攥住身下的床单,喉咙里泻出细小的痛苦申吟。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最后停在了她唇间。
现在还不是时候。
每过一秒,杨淼的痛苦就多累积一层,手指的骨节竟然因为难忍的痛苦变成了接近透明的白色,细小的骨骼生长的声音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
杨淼唇间已经血迹斑斑,又是一声叹息,随即几根苍白修长的手指探入她唇间,被她狠狠地咬住,几乎立刻就穿透皮肉到达了骨骼,那只手却没有移动半分,另一只手反而轻柔地摸了摸杨淼的长发。
这其实是个残忍的过程,不必要的体液强行排出体外,脏器因为体内血液的快速交换濒临涨破,骨骼重新生长,五感有的衰败,有的加强,视力的强化尤其难忍,眼睛里针刺般的疼痛令人生不如死。
杨淼神志不清反倒是种幸福。
十分钟时间像是一辈子那么久,床上躺着的杨淼呼吸逐渐变得微弱,蜕变过后变得完美的容貌在黑暗中似乎能发光,属于人类的她即将死去。
在她彻底没了呼吸之际,黑暗中有人干脆地咬破手腕,将手腕凑到了她的唇边,她从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几乎是同时咬住那只淌血的手腕,一边半睁着眼仰视给她喂食的人,一边凶狠地吸食着宝贵的血液。
进食和喂食都是桩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与杨淼相比,更沉迷于这种行为的反而是喂食的人,杨淼反倒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看,似乎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眼神又凶狠又委屈。
喂食的人发出一声低低的申吟:“噢,亲爱的,你真的应该学会节制……”
话音未落就被杨淼凶狠地反扑到床上,初生的血族具有强悍的力量,更何况喂食者并没有存心反抗,于是杨淼就像只小野兽一般趴伏到喂食者身上,猛地一口咬住了身下人的喉管,那人放在她后颈的手骤然发紧,又是一声低低的申吟,也听不出是快乐还是痛苦。还没等他从那股刺激中回过神来,杨淼又带着满口鲜血咬上了她的唇,真的是相当粗暴的咬,更多的血液从两人相缠的口舌溢出,不难想象喂食者口中会有多少伤口。
正当喂食者实在受不了,要掐住杨淼的后颈迫她抬起头时,她突然放弃一般地伏在了他脖颈间,不一会儿就有温热的液体冲刷着他尚且未痊愈的伤口。
喂食者没有说话,温柔地抚摸着杨淼柔软的长发。
哭得满脸是泪的人抽抽噎噎地说:“莱恩,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温柔的声音回应:“嗯,我是个混蛋。”
继续抽抽噎噎:“还是个大混蛋!”
含着几分笑意的温柔声音:“好,是个大混蛋。”
骤然发狠:“下次再跑得没影儿,我就阉了你!”
低沉的笑声:“亲爱的,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久别重逢,身体的语言往往更有说服力,接下去的语言很快就被吞没在相贴的唇间,湿润的亲吻、热情的眼神、饱含热/力的挑/逗……
有情人做快乐事,天下间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美好?
(正文完结)
(卧槽终于完了,容我裸奔三圈并大笑三声!!!)
(书穿那个番外还有人想看么?不想看我就速速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