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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望看着司徒丹的同时,司徒丹也一直看着张望。
之前在村长那里,司徒丹冷眼看着那些对她评头论足的大人们,她把自己完全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听他们说话,也不愿意看他们,反正她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只好一直假装置身事外。
直到张望把她拉走,她才开始注意这个看起来比她大好几岁的大男孩。
眼前这个男孩应该可以算是少年了吧!他好高,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口位置,他在她面前显得身形高大挺拔。
穿着一身洗地有些发白的复古式粗布衣,衣服的一些地方还打着显眼地补丁,有着小麦色的健康肌肤,虽说不上英俊,但五官十分端正,属于那种耐看型的,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张望被司徒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紧张而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当然不愿意!可司徒丹只是依旧望着他,没有说出口。她不傻,知道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见司徒丹一直不开口,他又问:“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谁是他妹妹了?不要脸!
还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开她的手?她能感觉得到他手上那厚厚的茧,很粗糙,握着她的手,让她手上娇嫩的肌肤感觉很不舒服,她微微的皱了皱眉。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张望以为她是在害怕,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嘛,他哄道:“以后你住在我家,我把我所有的玩具都给你,还有我藏着的那些好吃的都给你。”
好像她多媳似的。
“对了,这回我爸去县城卖了很多鸡蛋,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了一双新鞋,我还没穿过呢,送给你吧。”
“……”司徒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脚,再瞄了眼他的大脚,目测最少应该比她的脚大上三分之一吧,他是白痴吗?
“呃……”张望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到新的话题了。
两人又对看着站了好一会,安静,太安静了。连微风拂过小草的声音似乎都能听清。
十二岁的张望,长这么大第一次深刻理解到什么叫尴尬。
直到司徒丹觉得累了,轻轻地挣了挣被他一直握着的手。
张望这才发觉,原来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放。像是被烫着似的,他猛地放开,这回不止脸红,连耳朵都热了。
司徒丹抱腿坐在了草地上,不再看他,望着前方。
其实小山坡上的风景还是挺美的,她从小生活在大城市,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天然绿化。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这里,她会好好的欣赏眼前这片她从没有接触过的田园风光。
“……”
张望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沉默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司徒丹看着前方不说话,张望看着她的侧脸也不再说话。
张望就这样静静的陪她坐着,一直坐到太阳都快要下山。
张望看了看天色,像是怕吓着她似的,小声问道:“你,你饿了吗?”
他依然得不到回应。
“天快黑了,咱们回家吧,我带你回家。”
“我妈应该把饭烧好了,回去就可以吃了。”
“天黑了,这里可能会有蛇……”
“那些人走了吗?”司徒丹突然开口。
张望突然被打断,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很高兴她终于肯理他了。
他笑着问:“哪些人?”
“你们家把我买了,送我来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就走了?”
张望也不确定,“不知道,可能走了吧。”
司徒丹问完,又不再理他了。
她在等,一直在等。
从她发现那些坏人想杀她开始,她就一直在等,她天真的认为只要等到脱离那些坏人的控制,她就安全了。
他们不是要把她卖掉吗,那就等他们把她卖了以后,她再逃走。
她看得出来村里这些人跟那些个坏人不一样,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表面看起来,不像他们那么十恶不赦,好像一个不高兴就会马上杀她灭口。
张望见她又不理他了,有点气馁,小心地讨好道:“咱们还是回家吧,今天我爸从县城回来还买了十斤白糖,回去我给你泡杯糖水喝。”
白糖?糖水?司徒丹终于不再无动于衷,她扭过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这个有点吵人的男孩。
在她的认知中,白糖就像盐,是用来做菜的调味料。谁会用白糖泡水喝啊?天啊!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过说真的,她还真是有些饿了,中午在村长家,阿明当是施舍般地丢给了她一个玉米面馍馍。
她是第一次吃这种类似于馒头的食物,闻起来味道还不错,可吃起来却难以下咽。这跟她平时吃的蛋糕、面包、白面馒头等比起来,也太难吃了。
不过她自从离开爸妈的身边,这大半个月来吃的伙食也都不怎么样,尤其是进山的这十来天,天天跟着啃干面饼,如今对于食物她已经不那么挑了,难吃总好过饿肚子。
但她也还是只能勉勉强强的硬吞进去一个玉米面馍馍。
司徒丹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张望高兴地跳起来,“那走,我带你回家。”
司徒丹顺从地站起身,习惯性的用双手轻拍了下屁股,可又突然想起来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洗澡换衣服了,身上早就臭了,衣服也早就脏得不能见人了。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他很奇怪,她自己是因为鼻子已经习惯了身上的臭味,已经没有知觉了。可他呢?难道鼻子也失灵了吗?居然坐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甚至几乎是挨着她坐的,天啊!离得那么近他怎么受得了?难道他不觉得臭吗?
要是以前,有个这么邋里邋遢一身脏的人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一定会避开,远离至少十里以外。
天啊!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她觉得这里就像是动画片与故事书里那些妖怪们生活的外星球,而这里的人都是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