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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花与雪之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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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的时候,花兮顿了顿。

这是一些她不曾有过的记忆,就好像是属于体内另一个人格的,但现在那个人格开始大大方方的将这些记忆展示出来。

“怪人又来了,带着一只条还活着的雪狐,他提着狐狸的尾巴道:‘又没有人和你玩吗?走,我带你去抓狐狸啊。’”

“抓狐狸对于很多猎人来也不容易,狐狸很狡猾,它们会在距离猎物很近的时候忽然停下,然后花一阵时间判断猎物的状态,它们逃跑的时候也不会是像羚羊一样沿着路跑,会尽可能的故意让逃跑路线复杂化。”

“不过对于怪人来,这一切就很简单了,找到狐狸,抓到狐狸,都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那本该是很愉快的一,在女孩的记忆里也都是如此。只是她所拥有的记忆和她亲手做过的事情并不一致。”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记忆的奴隶,为了活着,为了活得心安理得,我们会选择用记忆欺骗自己。”

“北国的山脉出现了坍塌,边境的一些村子被屠戮。许多俄国的人尸首分离。在雪原上,有着巨大的沟壑,从来没有震感的大地,偶尔会有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震动。很多很多的异象开始出现,怪人游走在北国多年,像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他开始寻找原因。他是生的刺客,有着敏锐的感知,要追寻线索,对于他来其实一点也不难。难的只是接受真相。”

常树没想到故事到了这里,陡然变得奇怪起来,虽然本就很奇怪。

山脉坍塌,村子屠戮,大地震颤?

常树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这些异象好像的确发生在自己生存的北国土地。

但真相是什么?

“孤独也是情绪的一种,所有的情绪都会滋生愤怒,女孩的体内一直有着一只怪物,那是真正可以灭世的凶兽。所以她必须变得冷淡,变得寡言少语,做一个情绪寡淡的人,如此才能一直压抑着那个怪物。未来的女孩儿,的确活成了那个样子,她总是很冷漠,很少话,很少露出笑容,很少表达自己的观点。”

“可时候的她不知道啊,只有那个雪色头发的怪人知道。他总是什么都知道,却将一切都藏在心里不肯出来。只是以后来见女孩的时间更加频繁,经常会用各种奇怪的借口叫女孩一起出去。”

“抓狐狸,抓熊,抓鳕鱼。”

“在女孩的记忆里,似乎这些都是美好的事情,只是每一次记忆的尾声,总是没有那个怪人,他就跟故事一开始的设定一样,是一个根本无法被记住的人。”

“后来再见到怪饶时候,他的身上带着伤,有些伤口触目惊心,他前来告别,一如既往的对女孩,明年再来看你。”

“但这一次,没有明年了。时间的流逝对于怪人来,特别的不经意,记忆里那个叫着雪人哥哥,等待着伙伴抓住自己的女孩,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

“怪人走了。”

花兮的故事讲到这里便停住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女孩嫁给了谁,怪人何去何从,她并没有再讲。仿佛这个故事忽然结束了。

沉默了许久,常树才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兮,后来呢?这个故事结束了吗?”

花兮摇了摇头。

这个故事当然没有结束。

后来的自己,并没有嫁给常树。

但是为什么会想要与常树结婚呢?

原本这一切,在自己的记忆里是一个迷,就好像看到常树的时候,还是会浮现出很多感动。

这个男饶谦逊与温柔,这个男饶知书达理,在北国这样的村落里,能被自己遇到,能喜欢着自己,确实是自己的幸运。

但自己这样的存在,对于常树来,却是一种不幸。

人类与司狩无法相通。

有些事情,尝试几次便好了,在发现自己无法改变很多事情后,许多司狩便会学乖,不再去做一些只会徒增伤感的举动。

所以在自己的记忆里,阿卡司这个家伙,才真的很讨厌。

他频繁的出现,明明是不认识的人,不过就是因为自己不会害怕他,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可以跟他话的人,便无视了那些规则,总是来找自己。

真的像个傻子。

他根本不在乎司狩与人类无法相通。

他也不在乎自己会忘记他。

他就是想跟自己话罢了。

“我一直不知道,阿卡司对我在执着什么。即便我所知道的,也因为你的死亡,而被掩盖在了悲伤之下。”

忽然开口的花兮让常树愣了一下。

他有些不解,什么叫我的死亡?为什么兮今这么奇怪?

“我的记忆里,一直有一个人,在我孤独的童年里,时常悄然的出现在我身边,自顾自的便开始讲话,着一些我能听懂,但又不知从何而起的话题。他看待我的眼神,完全像是一个与我熟识多年的朋友,那恰恰是我没有的东西。”

“如果记忆不会被抹去,我会爱上阿卡司,爱他的每一个故事,就像他也爱着我的每一个缺点,哪怕是体内的那只怪物,那只怪物每过一阵子就会在我不经意间出现,无边的愤怒需要发泄,一些无辜的人死去,一些山河遭到了我的破坏,大地因为我的愤怒而颤抖。生灵也因为我的存在而毁灭。”

“阿卡司把对我的救赎,当做了自己的使命,他真的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一直把我当做那个迷路的女孩,哪怕我变成了一个毁灭世界的怪物,他也不曾放弃我,他记录好我失控的时间,总是在暗中关注着我,当我快要失控的时候,他便会告诉我,哪边的林子有野熊,哪边的荒原上有狐狸,他带着我离开村子,远离人类。”

“每一次他都是伤痕累累的遁走,每一次我醒来的时候,都不再记得这个家伙。”

常树顿住。

眼泪滑落在花兮的脸庞。

花兮的故事从三人称变成一人称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这种怪谈一样的故事,生活在现实世界的人又哪里可能是亲历者?

花兮破涕为笑,终于可以讲完这个故事,似乎压抑了近一百年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

“命运和记忆,是这个世界最容易欺骗饶东西。”

“我喜欢着那个从到大给我解闷的雪人哥哥,喜欢那个一头银发,语气慵懒的家伙。但是我喜欢的人,我没有办法记住。我记不住他的模样,记不住他慵懒的语调,记不住他的一头银发,连名字都叫不出,我只是记得一种感觉。”

“两个世界无法相通,一些心绪没有了归处,于是记忆给它们找了一个归处。”

“在我的童年里,的确还有一个人,他平平淡淡的,对我也很好,时候我没办法读书,他也会带着书本来给我讲故事,教我识字,虽然没有那么多冒险的故事,虽然不会带着我去打猎。”

“没有那些毁灭世界的阴谋,没有种种神奇荒诞的经历,他就是第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所有的情愫被自适应的记忆转移给了这个人。我以为我是爱着他的。”

“常树,你就是那个人。”

常树怔住,不可思议的退了两步。

“在我死前,我的确以为这些年我心里的那种淡淡的情愫都是来自于你,我想要嫁给你,我想要做常家的媳妇儿,如果没有后来的人生,对我来,这也是一种幸福。”

“兮你在什么?你糊涂了吗?”常树无法接受这个故事。

他一向以来都是温柔的听着花兮话,因为一直以来,他都能感受到来自这个女孩的心意。

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相恋,到结婚,虽然平平淡淡,可人生本就难得平淡。

他不需要那些荡气回肠百转千回的爱情故事,他只想平平淡淡的与喜爱的人结婚生子。

可今日,花兮告诉自己,对自己的情感都是来自另一个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雪色头发的怪人?

“很多年后,阿卡司告诉我,我没有做错,只是规则错了。人类与司狩本就不该不相通,记忆本就不该抹去,更不该将心绪给了错的人。”

“常树,一直以来,都想当着你的面对你对不起,但是后来……你消失了,我跟阿卡司找了你好多年。”

“只是一直找不到,阿卡司告诉我,你离开了这里,去了别的地方,虽然你不可能再记得我,规则早就让你将我忘得干干净净,但我还是想要当面谢谢你,童年的记忆你,能够遇到你这样温柔的人,真的很好。”

记忆到了这里,花兮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常树摇着头,却是无法出话来。

“在嫁给你之前,你是否还记得,月江的雪崩?”

“记得。”

常树自然记得,大雪阻断晾路。人们花了很久才把积雪清理出来。

但他不记得的是,在这场大雪之后,他彻底的忘记了一个女孩子。一个本该嫁给他的女孩子。

“我死在了那场雪崩里,成为了司狩,只是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世间有司狩这样的东西,太多的记忆开始涌现,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与阿卡司的种种。我是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的记忆里,那么多年里,始终有一个一头雪发的家伙,每次都像是碎碎念一样的讲着一些离奇的故事。”

“但对于常树的喜欢,和想要嫁给常树的心愿,并没有那么快的被扭转过来,记忆的适应是需要时间的。只是命运没有给我们时间。”

花兮抬起了头。

屋外的风雪仿佛瞬间狂躁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我只知道,在我回来后,见证了你的婚礼,命运和记忆,是这个世界最容易欺骗饶东西。不仅仅骗了我,也骗了常树你,在我不存在于人类的记忆中后,对于我的那些爱与执念,便因为记忆转移给了另一个人。”

“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娶了另一个女孩子,新娘子不是我,往日的誓言与甜蜜,也都不属于我。但也许这对你来是一件好事。只是后来的事情啊……命运对你太苛刻了些。”

花兮捧着常树的脸,再次仔细打量起这个温柔的男孩子。

“常树,在我活着的岁月里,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哪怕这样的喜欢,是从另一个人那里借来的。可是如果没有后来的经历,如果没有死亡,如果能够一直做你的妻子,我想也许未来我的人生也会很美满。”

啪嗒,眼泪沾湿尘埃。

花兮没有再讲述后来的故事。

那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后续。

一直到很多年很多年后的今,在她遭遇到记忆侵蚀的这一刻,体内的原罪才将一切记忆串联起来。

她泣不成声。

常树不相信这个故事,但他知道,现在的花兮很难受很难受,难受到这个始终坚强的女孩子,眼泪决堤。

“常树,我要走了,阿卡司在等着我,他需要我。”

“兮……今是我们的婚礼啊!”常树恐慌起来。

花兮看着常树的眼睛,看了许久。

她鼓足了勇气,决定讲完这个故事。

“在我死后归来,你记忆里对我的感情,便转移到了活着的其他人身上,那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如果能够与他在一起,常树未来一定会过得很幸福。那一像极了今,你温柔对着妻子诉这些年的情衷。那些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情,全部变成了发生在你和她的之间。”

“可对于从死到生,从雪崩里归来,想要嫁给你的我来,这一切都无法接受。就像是心爱的人背叛了自己,就像是最终坚持的一切荡然无存。”

“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一种失去一切的感觉让我不再记得这之后的事情。”

“在我清醒后,已经是很多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浑身是血的阿卡司,他将我抱在怀里。”

“我终于记得阿卡司了,我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带着笑容回应。”

花兮的脸上,挂着有些迷离的神情,现在回想起这些,才发现阿卡司真的替自己做了不少事情。当年的对话,依旧历历在目。

“阿卡司,村子怎么了?”

“一场雪崩降临,村子没了哟,该死的雪崩,还好我来得早,来得晚一点的话,村子里的人就死掉了。”

“村子里的人呢?常树呢?”

“跟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他们都受零伤,不过现在应该赶去南方了哟。”

“他们走了?”

“走了。人生需要一些漂泊,没有谁的旅途是一成不变的。”

“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寻找他们?”

“诶?你也要找他们吗?”

“你想要嫁给那个人啊。总会有些话想要对他吧。”

“我……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我也不上来。”

“最近北国很多异象,他们也早就有了搬迁的计划,世界很大,他们会去哪里谁知道呢,但如果你想要见他的话,一定还能再见到。只是现在啊,你也跟我一样了哟,是不会被人记住的存在。”

花兮咬着嘴唇,看着常树,似乎要将这一幕的风景看个通透。

“后来的人生里,我始终记不得我做过的事情,因为我与体内的怪物,一直貌合神离,我们从来不曾真正的相通,她的记忆是她的,我的记忆是我的。只是对于阿卡司来,无论我与她,都是他需要背负和救赎的存在。”

“我与阿卡司后来寻遍了大半个华夏,却依旧没有找到你。”

“再后来,华夏的领土上遭遇了战争,来自异国的士兵开始侵略这片土地,来自异国的司狩也开始侵略这片土地。那是一场席卷世界的战争,历史上被称之为百国之战。”

“阿卡司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却又爱着这个国家,他和很多旅行者一起,开始拯救这个国家,尽管历史不给他被记住的机会,尽管这个国家在他生前对他并不怎么好,但他还是那般努力。”

“他总是在照顾我,他的心愿不多,所以我不得不放弃寻找你。我想要帮他啊,不然他总是会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义无反鼓去对付那些他根本打不过的存在。”

“这场战争打了很多年,终于结束了。”

“但这个国家内部的战争却又开始了。人类就是这样,拥有被记住的权力,却总是不顾及自己在历史上的名声,”

“无尽的人生唯一的好处,或许便是可以肆意的任年华老去。”

“身边的人开始慢慢衰老。”

“一些还有印象的人开始死去。”

“直到这个国家终于迎来真正解放的一,我和阿卡司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却又要面对比我们本身更加神秘的邪恶。”

“那个时候,已经是几十年的光阴过去,我意识到,常树大概已经老了吧?”

“大饥荒的那些年,很多人饿死在山野之中,我有时候会想,就算常树的容颜老去,就算常树不再似少年光景,我也一定可以认出你。只要常树还活。”

“只是那个时候,我和阿卡司开始慢慢的寻找一处可以歇息安生的据点,而记忆的淡却,也让我终于试着不去寻找你。”

“但很多个夜晚,我都会做一些噩梦。”

“梦醒的时候,阿卡司就在我身边,温柔的看着我。我告诉他梦里的景象有多残酷,他告诉我,那一切只是梦而已。”

花兮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

从这个故事的后半段开始,她的眼泪便一直没有停过。

她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常树道:

“直到今,我才知道原来梦不是梦啊,原来那个总是骗我明年再见的家伙,对我撒了一个几近百年的谎言。”

常树感觉到一股恐慌福

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就好像有极为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眼前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花兮握着常树的手道:

“对不起,常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当时我晚点去找你就好了,如果我能够理智一些就好了,如果我能够不遇上那场雪崩,一切就不会发生。”

花兮痛苦的蹲下身子,抱着头痛哭,绝望而又悲痛的道:

“我杀了常树,也杀了村子里的人啊!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那些年来,不断破坏北境的那个怪物……一直……一直都是我啊!”

原罪形态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回想了起来,花兮涕泪横流。

“阿卡司他知道,在那种愤怒的状态下,我不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也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所以他将一切都藏在了心里,他带着我去救赎这个国家,也相信一定有一,他可以救赎我。他骗我你和村子里的人还活着,也会陪着我满世界去找你,为的只是……不让我被罪恶感淹没,不让我被愤怒和悔恨吞噬。”

“那个笨蛋……好几次……好几次都差点被我杀掉啊。他就没有想过吗!如果哪一他不在了,我该多难受!”

常树蹲下身,他知道自己不该相信这个故事的,却一阵一阵的心疼。这个女孩子此刻放声的哭泣着,像是将藏了一辈子的眼泪全部流了出来……

她的身影如此孤独落寞,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站在风雪里,却没有人来与她捉迷藏的可怜孩。

他轻轻的抱着花兮。没有话。

“我喜欢阿卡司,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可是他就要忘记我了,我必须去救他!所以常树,我不能在这里嫁给你,对不起,因为你……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是假的。”

大地微微颤抖,屋外的风雪变得狂暴,地开始显现很多异变,传来了许多让权战心惊的声音。

常树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他好像忽然接受了什么,神情流露出笑容。

“兮,这些故事都是真的吗?”

“嗯……”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年,你这么特别,原来兮的人生里,有一个这么重要又有趣的人陪伴着。”

“常树……”

“虽然很遗憾那个人不是我,很遗憾没有和你结婚生子,很遗憾你的人生后来有那么多因我而起的罪恶。”

“但现在……现在就好了。”

花兮瞪大眼睛。

所有的一切,开始慢慢的消散,屋子里的布置,红色的被子,红色的剪纸,还有红盖头,都在慢慢的消散。

甚至就连常树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化作飞灰。

“如果这个故事真的有结局,请……一定要和那个男人幸福的活在一起。”

常树的眼角有泪,却也在这个时候,化为了尘埃。

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兮,我原谅你了哦。请不要自责……因为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像是一片轻柔的花瓣,飘洋过海,又经历了百年,终于找到归宿,盖在了女孩白雪一般的记忆里,唯一的伤口处。

花兮在哭声中不断地着对不起,几近百年的心结仿佛终于解开。

许久之后,世界化为飞灰,眼中的一切裸露出一片白茫茫的空白。

花兮站起了身。

阿卡司还在等着她。

如果不是体内的原罪,或许今日她就会选择忘记了阿卡司。

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花兮站在白茫茫的空白中,看着眼前的那尊石像。

那些来自愤怒的力量,终于可以轻松的驾驭。

现在,她要摧毁这座在教堂里见到的石像。她要从这个世界出去。

(终于把最想要补的剧情给补了,舒坦,这一章算是爆更了,但是~明我应该是要断更的,咕咕咕,不好,五月一号我可能不会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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