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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下了半月的雨,今个儿老天可算是大发慈悲,开了晴。
沈如是早早地梳妆打扮了一番上了马车,唇齿轻启,柔声道:“去姜府。”
那日姜老所说还历历在目,趁着天气好也去一道姜府。
街上人熙熙攘攘地,日头好,街市上的人也多,采买的采买吆喝的吆喝,官道都被占了大半去。
绕了不少路,这好不容易才到姜府门口。
琉璃先下了马车将手里头的帖子递给守门的小厮,小厮只堪堪一眼便连忙开门让道。
姜府门楣较小,但里头却宽阔,说起来格局也没什么章法,入门就是花园池塘一类的,走到深处才是住宅。
见到来人一个小书童迎了上来,朗声道:“可是沈小姐?”
沈如是微微颔首,取下面纱道:“正是,今个儿冒昧前来不知姜老可是有空?”
小书童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貌晃了眼,眼神飘忽不定道,“在……在的,但劳烦小姐先稍等片刻,府上来了贵客姜老此时抽不开身。”
沈如是瞧着小书童绯红的双颊,心中了然。
玲珑抢先一步,打趣道:“那还劳烦小哥儿告知姜老一声,我们小姐在院子里头候着。”
小书童连连点头,往宅子里头跑去。
这园子里种的多数是些寒梅,稀奇的是这还不到月份早早地便都开了满枝。
红梅点点傲立在枝头,在这冬日冷冽的空气里夹杂着些香甜,不过也是清清淡淡地。
沈如是忍不住靠近轻嗅,脸上露出了些笑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这冬日难得的阳光里扑闪着,整个人好似立红梅间的仙子。
秀发云堆如雪,面容如雪似珠,即便是整个京都都难得一寻的绝色。绯红色的长裙随着微风轻送,浮动着,像随时欲飞往天宫。
与姜老刚商谈完要事的魏贤,自屋内出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副仙子下凡的美人图。
看到那份从不轻易示人的笑容,只觉得心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迅速地在胸腔中涌动起来,竟然让他迟迟不愿移开目光。
许是目光过于炽热,沈如是似是有所察觉,敛起了笑意回过身。
“臣女见过三皇子。”
身穿素淡的衣物却丝毫不减浑身的风华,见到他时,刚才面上那种恬静柔美瞬间被清冷和疏离代替。
凤眸望向他,魏贤明显的感受到了里面暗藏着的厌恶。
“不必多礼。”
只是三言两语,魏贤便要回宫。
沈如是注意到了,魏贤身边的那一抹极艳丽的红色。
那是一个身形羸弱的女子,瞧着莫约只有十三四岁,隔着老远沈如是就能闻见她身上传来的异香,闻之竟让人宁心安神。
说来也是古怪,通身上下竟然都是红色,不是朱红水红玫红,而就是正红色。
小到发饰花钿口脂,大到衣裙斗篷皆是正正经经的红。
面上覆着薄纱却丝毫挡不住那妖冶的面容,独具异域风情,瞧着就不像是京城人士。
沈如是再打量着她,她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沈如是。
待走近,沈如是才发觉女子裙摆处缀了一圈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而藏在裙摆之下的一双玉足竟光着,在这寒凉的天气直直的踏在地面上。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沈如是清晰地听到红衣女子的一声轻笑,笑中夹杂着轻蔑。
沈如是闭了闭眼,这笑声颇为熟悉,到底是何人……
猛地,沈如是睁开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
霍梦t梦……那个自护国寺菩提树下挖出来的匣子里有慧悟的亲笔,相传霍梦是苗疆巫族人的圣女,养蛊虫为名,处处行凶作恶,为人阴狠歹毒。
不曾想起是因为慧悟所写是苗疆人的像形字符,后文所写:苗疆圣女常年红衣示人,外行人又称作红婆。怀有异香,声如黄鹂,镶银铃而裸玉足。这字里行间处处直指刚才的红衣女子,她便是顾无妄口中的霍梦。
“今个儿什么风,把沈小姐吹来了。”
姜老捋着白花花的胡须儿,一摇一摆地晃荡过来。
沈如是回过了神,盈盈一笑,柔声道:“姜老所言小女牢记在心,这不,冒昧前来拜访。”
“你且跟老朽一道来。”
姜老闻之大笑三声,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瞧着就是一条微微小的缝隙。
沈如是跟着姜老走进一个库房模样的小屋子,推开木门一阵药材独有的气息迎面而来。
一瞧,竟然是个药材库,通天的柜子,每个柜子外头贴着笺子莫约藏了百余种。
姜老唤了小书童来清点药材,自个儿在一旁翻着册子,嗟叹道。
“你与老朽,皆是有缘分。老朽有一句话要奉劝,善始善终未必结得善果,逆命改天也非不能人为。你命里有劫,也有贵人。”
真是稀奇,明明是个医者,屋子中央倒放着一鼎大丹炉。
倒像是神神叨叨的道士炼不死药的,不过转而想到固元丹,沈如是不禁失笑,这与不死药也相差无几了。
“小女有一丝疑惑,姜老那日在府上所言……”
沈如是刚想追问,一句话还未说完,远处摞着的一堆医书由于没放稳一本接着一本地滑落。
姜老呵呵笑着,“你瞧,这就是天意,时机尚未成熟,莫问!莫问!”
天意?沈如是自是不信的,不过姜老不愿说也强求不得,只好转了个弯另寻话题。
“刚才与三皇子一道的是?”沈如是俯身将掉落在地的医书一本本拾起,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巫族红婆,你切莫招惹。”
沈如是闻言微微错愕,本以为姜老会有所隐瞒,谁料竟这般直言不讳,轻笑道:“我一闺中女子如何招惹?”
“红婆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依老朽之见小心为上。”
姜老连连摇头,浑浊的眸中多了丝深沉,这小姑娘比自己所想的要聪慧的多。
沈如是也不推诿,点头应下,“多谢姜老提醒。”
“何谢之有,老朽年逾古稀,底下却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徒儿,我那日与你所说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沈如是听罢颔首,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姜老抬爱,小女自是愿意的。只是徒儿愚钝,日后还望师父多多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