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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急来的迅猛,索性沈芳华所在的庵堂在京都城中。
不过京都按着地势分了四道坎,外城门一道,中三道,还有一道便是宫门了。
层层通传,关关查验,这紧赶慢赶的花了两日功夫才将沈芳华和秦姨娘二人接至府中。
想起沈芳华,沈如是微微咬住唇瓣,眉宇间闪过一丝酸楚。
唇角一阵刺痛,沈如是旋即强打起了精神,反倒思量起另一件事情来。
如今正逢疫急,达官贵人们都闭门不出,消息闭塞。而当今圣上,性子软弱并无大能,想必早已将宫门紧闭,一概人等皆不可入内。如今京都城中过于安稳,此时正是兴风作浪的大好时机。
那个自护国寺中拿出来的匣子,是时候该找个契机派上大用场了。
正想着,琉璃叩了叩门。
“小姐樱桃带来了。”
沈如是敛起眉间的凝重,搁下手中拿着当摆设的书,说:“带进来吧。”
旋即樱桃掀了帘子进来,见着沈如是讪笑着行了个礼。
“奴婢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还望小姐高抬贵手放奴婢一马,奴婢也只是替主子办事罢了。”
樱桃的一番话说的不伦不类的,听的沈如是只觉得好笑。又想起樱桃口中所说的要去大房当姨娘,面上冷意更甚。
“你不过是个婢子,料你也没这个胆子。”沈如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樱桃额上只冒冷汗,这时候竟然觉得大小姐比起那些个夫人还不好相与。
沈如是面色每沉一分,樱桃的头就更埋的更低一些。
沈如是瞧见樱桃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将上半个身子都贴到了地上,冷笑道:“你这时候知道害怕了?横竖都是你出卖的知晴,这会儿想必知晴也从老太太屋子里出来了,也不知道你这一回去她该如何处置你……”
樱桃一听,忙慌了神,这知晴平日里可是个厉害角色,惩罚起那些个下人丫鬟,可是从不手软的。想着,伸手揩了揩下巴处滴落的汗珠。
“杖责?鞭刑?又或者……”
沈如是端起茶盏,捏在手中轻轻地椅,看着杯盏中的茶水打着转而,慢悠悠地说道。
沈如是每说一个字词,樱桃的心就跟着向上提一些,心中暗道,这哪是自个儿能承受得住的。
樱桃也是个聪明的,忙磕起了头,乞求道:“大小姐,你救救我吧,以后奴婢做牛做马都不会忘了您的。”
沈如是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做牛做马倒是不必了,你替我看着些知晴便是了,以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来告知于我。你要是做得好,日后逮着机会能提携你我也愿意帮你一把。”
樱桃一见这根救命稻草,此时也顾不得细想,哭喊着谢过大小姐的恩德。
话音一落,外头忽而响起了一声惊雷。
沈如是抬眸往窗外望去,随着雷声而至,天也迅速的暗了下去,眼瞧着是风雨来袭之兆。
今年的第一声雷竟然来的那么早。
昏黄的屋子里头,沈如是换了一个坐姿,身上蓦然带出几分上位者的凌厉,吓得樱桃背脊一僵。
“你回了寤寐园,只管说是我早早便知道了派人蹲着点来抓你呢,旁的也别忘了点醒她寤寐园里出了内鬼,让她自个儿查去罢。”沈如是抿了口茶,缓缓道。
按理说沈如是应当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但说起话来,又是江南女子惯用的那副轻柔的腔调,哪怕是用冰冷的语气说出口,也依旧带着几分软糯。
可此刻落在樱桃耳中的话语,却硬邦邦的如同磐石,压的她几乎霎时间弯下腰去。
“这话你替我带了回去,你且去同你的主子说,她若是要使坏便大大方方的,弄着鬼魅伎俩,没的让人耻笑。”
沈如是话里带着几分讽刺,又说的轻飘飘的。
樱桃惊出一身冷汗,觉得大小姐比知晴更可怕些,这哪是那个温柔贤德的大小姐?
但又没得出路,若是没有了大小姐庇护回去她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随了大小姐为自己谋个好前途。
樱桃匆忙点头,乌云压顶,见沈如是挥了挥手,忙仓惶逃窜。
梧松堂中,知晴走后,老太太恨不得将那串佛珠都给拉扯断了,口中直念叨,“这知晴,太糊涂!太糊涂!”
趁着暴风雨来临之际,沈如是忙将清澜招了过来。
“有什么法子能去将军府一趟”
清澜微微错愕,迟疑的说道:“小姐,将军府在城北边从这儿过去起码得过一道关卡,估摸着要几个时辰。”
沈如是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想来也是,如今魏帝看中顾无妄,那边的关卡想必是更加严格些。
清澜月影尚可飞檐走壁,而自个儿又毫无武艺,此时去一趟将军府,倒是个难题。
沈如是只得作罢,继而转头敲了三下窗棂下的青瓦,寻了月影来。
月影前些日子一直暗中观察沈芳华母女二人,如今沈芳华二人回了府,他也随着一道回来了。
月影将近日所见悉数讲了出了,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仿佛是听到了多了骇人的事情,一个个面色铁青。
“小姐您莫非是早就猜到了么?”玲珑被吓得缩在沈如是后头,却见自家小姐毫无惊疑之色,不禁疑惑道。
唯沈如是面色始终如一,似乎对这些早早便预料到了,听到玲珑的询问,点了点头。
洛姨娘的丧事,本是要以难产为由风光大办的,奈何如今正逢疫急,便只好草草得了事。
沈芳华一回府,便瞧见一行人身着素缟一路哭丧着一路撒着纸片,定睛一瞧,原来是洛姨娘的丧事。
沈芳华面色煞白,神色慌乱地撇开脸。由秦姨娘护着,进了侯府。
洛姨娘的死因虽然是还未弄清,但是也总不好拖着日子迟迟不下葬。刘氏与洛家商议了好许,这才同意让洛姨娘入土为安。至于旁的一些,便稍作耽搁再定夺。
故而,秦姨娘和沈芳华这回来的时辰够巧,还赶上了洛姨娘的丧宴。
人不多,女眷才堪堪凑够了三席。原本嫡庶有别是不同席的,不过思极侯府就一嫡女,一人难免显得形单影只便也不太顾及许多。
不过沈如是两端都空了一座,有丫鬟布菜,而庶小姐没丫鬟布菜,以示嫡庶有别。
见沈芳华坐的僵硬,也都未曾用过什么吃食,沈如是笑的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关切地问道:“妹妹可是身子不爽利?怎么吃得这般少,莫不是这饭菜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