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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中,魏湛跪在地上,几乎与地相贴。
皇后面色铁青,阴沉得仿若要滴出水来。
整个坤宁宫一片肃然,一众丫鬟小厮都跟魏湛一同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们都下去吧。”皇后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挥了挥衣袖对这丫鬟们说道。
那些旁人如负释重忙行了礼,低着头退下了。
整个宫中只留下二人。
“都碎碎念些什么,倒是不怕皇后娘娘听到了,你们是嫌命长不成?”
一出了门几个丫鬟便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碎嘴,声音虽然是小得很,但还是不乏被李嬷嬷听了去。
李嬷嬷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是摸得清皇后娘娘的秉性。今个儿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这些丫鬟们的风言风语若是被听了去,少不了被当成出气筒扒层皮。
李嬷嬷戳了几个丫鬟们的脊梁骨,几个丫鬟也就不敢再碎嘴了,忙不迭的耸拉着脑袋忙自个儿的活去了。
坤宁宫里,山雨欲来。
皇后看这两个儿子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看三皇子时眸中总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宠溺,连说话都是笑呵呵的。而这见了四皇子就不一样了,目光带着凶狠,仿佛这根本不是自个儿的生生儿子一般。
魏湛看着母妃目光中的厌恶,心微微有些酸涩。继而又安慰自己,母妃只不过与自己相处的时间短了些,如今生疏些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今日他来是要求母妃做主,替自己另寻一个贤妻。母妃面色差些,也在情理之中。
“你当真想好了?”皇后冷着面说道。
魏湛弓着身子点了点头,聪慧如他,当即走了对策,拐着弯的说道:“儿臣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如今柔儿的家世是差了些,若是日后想要为哥哥铺路,儿臣惶恐拖了哥哥后腿。”
皇后闻言叹了口气,听到这小儿子提及了魏贤,心不由得软上了几分,如今贤儿的势头大好。若是能多拉拢些朝臣,自然是更好不过。
魏湛见皇后面上有些动容,又紧锣密鼓的说道:“母妃您想,如今我回京,也是在父皇眼皮子底下的。倒不如您替我另择一个侧妃,皆以正妃之礼相待,日后也好为哥哥多行些方便。”
魏湛这一番话说到了皇后的心坎上,前些时日,她便一直在宫中寻思着。
这沈芳华到底不是一门良缘,先不说她的父亲沈镇唯只是区区一介侍郎。光从她庶女的身份就有些不够看,再者凭借她,也无法将淮阳侯府都拉拢过来。
“若是如此倒也不错,你那皇妃到底也是替皇家蒙了羞,即便是休去了,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这事儿若是让你父皇知道了,定要呵责我教子无方。”皇后思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禁喃喃道。
魏湛缓缓直起了身子,行至皇后身旁跪下,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但抬眸望向皇后时又巧妙的将那丝狠厉隐了去,眸光一如方才的澄澈。
他早已看透这个母妃,同是儿子却永远偏心对待。
但此刻他要利用这个狠心的女子,如今他在朝中并无实权,旁人只当他是个病秧子连正眼都不曾瞧上一次,想要拉拢是难上加难。
如今唯有借着帮衬魏贤的幌子,将皇后身旁的势力移花接木至自己身后。
他也要谢谢自己这副病秧子的模样已经根深蒂固地长在这些人眼中了,有这个做掩护,暗地里做事便方便多了,毕竟没有一个人空闲到会去关注一个成不了器的皇子。
皇后睨了一眼脚边如狗般匍匐真的魏湛,心中厌恶极了,但偏偏又要靠着他替魏贤铺路。
强忍了心中的怒意,一字一顿地说道:“罢了,改日我去探探你父皇的口风,若是他有意便替你另择一门婚事。”
魏湛一听,像条得了上天恩泽的哈巴狗,忙摇着尾巴谢恩。
“你退下吧,本宫乏了。”
皇后下了驱逐令,而魏湛此时随了愿自然一刻也不想多留。
而这消息自然也是有人一五一十地传到了魏贤耳中,但魏贤多的是轻蔑并未多心。
饶是想争皇位的他,也笃定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翻不出来什么花,顶多也是替自己当垫脚石罢了。
今个儿没日头,下着连绵细雨,沈如是也没了性质,赖在软榻上不肯起身。
慢慢也快到了春天,这天气也是有所回暖了。
琉璃匆匆自雨幕中进了屋子瞧见的便是这番景象,沈如是倚在棋纹软枕上捧着本医书看的津津有味,一头青丝不曾束起,懒懒散散地散在身侧。
“怎么了?匆匆进了屋子又不说话?”沈如是看着琉璃呆愣着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被这么一点,琉璃这才想起正事,拍了拍脑袋将手中的汤婆子塞到自家小姐手中。
“小姐,皇后娘娘传了话来,说待这疫急一过去便择良日让二小姐同三皇子完婚。”
沈如是颔首,轻笑道:“皇后娘娘这是着急着冲着呢,这疫急死了不少人哩。”
“是哩,京里头好几个权势家里头也着了道。依奴婢说呀,这几日小姐的汤还是少不得喝,身子养的好些。”
琉璃回答着,在塌边上的小杌子上坐下,取了绣绷子在沈如是身旁坐起了绣活。
沈如是敛了眉眼不做声,自从这疫急消息传到了侯府之后,这几个丫鬟天天死命着催促喝着各种补汤。索性这侯府里食材米粮都屯的够,不然这个个院子里头这么个吃法还不得吃穷了去。
“你这是给哪个哥儿绣的?我们琉璃有心上人了?”
沈如是瞥了眼琉璃手上拿着的绣绷子,打趣道。
果然,琉璃一听便羞红了脸。
“那有什么哥儿,不过是绣着玩罢了。”
沈如是目光沉了些,这几个丫鬟都比她大上一两岁,这眼瞧着是要到许配人家的年龄了,上一世都跟着她吃苦,这一世沈如是定要将她们一一许配个安稳人家才是。
想罢,沈如是轻声说道:“你若是有了心上人可要告诉我,女子许配个安稳人家才是要紧,嫁妆呀我这个做主子的可是少不了你们几个的。”
琉璃听罢,猛地放下手中的绣绷子,再抬头时已然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道:“不,奴婢要服侍小姐一辈子,才不要许配人家呢。”
自后头进来的玲珑更是夸张些,听到了沈如是的一席话哭的梨花带雨,扑在沈如是膝上喃喃道:“都没瞧见小姐结亲呢,奴婢哪能先配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