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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洛城,玉麓书院。
孙玉峰看着眼前的“萱萱”,意识到了出了事情。
“想我了吗?”红衣冯萱萱没想隐藏自己的身份。
“你想要干什么?”孙玉峰面若寒霜。
红衣冯萱萱看他的样子,冷冷一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过,你今天就先陪我玩一天吧。”
“我没有时间。”孙玉峰毫不犹豫地回绝着。
红衣冯萱萱从抽屉中拿出了准备好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就看着她去死吧!”
“等等!”孙玉峰平复了心情,“我答应你,说吧,去哪里?”
“嗯...”思量一会儿后,她回复道:“花水河。”
今天天气很好,花水河上行人很多,桥旁有不少的小商小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她仿佛忘记了一切,好像真的想要游玩一样。
到卖蜜饯的地方买了一袋蜜饯,当然,是孙玉峰掏的腰包。
又到卖首饰的地方买了不少首饰,当然,还是孙玉峰跟在后面替她付账。
把整个街逛了个遍后,又去旁边的酒楼点了许多好菜,在孙玉峰要吃人的眼神下狼吞虎咽。
“想起来了吗?”她嘴里塞了不少东西,发音很不清楚。
“什么?”孙玉峰没有耐心陪她胡闹,只是想要看住她,免得萱萱有什么三长两短。
“哼。”她的眼神忽然冰冷下来,擦干净了嘴边的油腻,又回到了那个冷冰冰的状态:“我不开心,你就别想再见到那个女人!”
孙玉峰压下心中的火气,点了点头。
她转即嘿嘿一笑,甚至带着些调皮地问着:“那...我们待会一起散散步好不好啊?”
“好,你说什么都好。”孙玉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午饭过后,二人绕着花水河畔散着步。
她一把挽过孙玉峰的手臂,时不时会贴在一起。
孙玉峰和萱萱也这样一起并排走过,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突然,孙玉峰觉得这一切好像经历过。
是了,与那个人有过类似的感觉。
现在自己只记得自己与她的相遇,却忘记了之后的风风雨雨。
只记得自己在逃亡时的思念,却忆不起来她的等待。
但是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却深深地刻入灵魂之中。
“嗡——”孙玉峰眼前模糊一片,突然晕了过去。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衣衫褴褛地站在玉麓书院门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空星星点点,一轮圆月挂在夜空。
冯萱萱从玉麓书院的门口跑了出来,怀中竟然还抱着那把筝。
孙玉峰大惊,说道:“你干什么?”
“啊?”冯萱萱白哲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远走高飞的吗?”
“什么远走高飞?”孙玉峰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冯萱萱也愣住了,难以置信地说道:“快啊!我爹要追来了!”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孙玉峰向城东跑。
一直跑到了花水河,二人才停了下来。
“好了,歇一会儿。”冯萱萱气喘吁吁地看着孙玉峰。
孙玉峰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你这到底...”
孙玉峰话音未落,冯萱萱便扑到了他的怀中。
她将头深深埋在胸膛上,轻轻地啜泣。
孙玉峰只好任由着她。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角还带着眼泪。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孙玉峰刚刚张口,忽然被一种巨大的吸力从他的身体在扯了出去。
他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
那里有另一个自己和冯萱萱拥抱在一起。
这时,冯萱萱从怀中掏出了半颗木珠。
“我这几日一直在向这颗木珠祷告,祈祷你平安无恙。”冯萱萱红着眼睛,任凭夜晚河畔的风吹乱她的秀发。
“没想到美梦成真了。”冯萱萱声音带着颤抖。
“是啊!我也没想到真的能再见到你。”另一个自己在说着话。
说完,他便从怀中拿出了另一半木珠。
二人四目相对,将两颗木珠合二为一。
木珠发出夺目的光彩照亮了整个花水河。
忽然,冯萱萱的胳膊突然飚一道血,留下一到深可见骨的刀伤。
马上,后背同样出现了一道更大的伤口。
汗水从她的额头流了下来,痛苦的低吟着。
孙玉峰吓坏了,赶紧要上前去,发现自己动不了。
幸好另一个自己迅速地抱住了冯萱萱。
但是无济于事。
一道道伤口从她纤细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地浮现,染红了整件衣服。
她的意识已经迷离了。
只能看见眼前这个男子无助地嘶吼,拼命地唤着她的名字。
中秋之夜,家家团圆,但花水河畔没有人家。
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着孙玉峰满手是血,摸着自己的脸庞。
“好想,再和他说说话呀。”
突然,胸口破开了一个圆圆的大洞,鲜血飞射了孙玉峰一脸。
那是箭伤。
冯萱萱的身体渐渐冷了下去。
那个自己忽然停了下来,痴痴地跪在地上,喃喃道:“你不能死啊!”
腾在空中的木珠再次发出光芒,化作的粉末。
在空中带起冯萱萱的眼泪,覆在旁边的筝上。
而那时的孙玉峰,则抱起了冯萱萱,一同投到了花水河中。
泛起朵朵血花。
孙玉峰终于全部想了起来。
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任何东西。
忽然,有一双手替他拭去了眼泪。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花水河畔,是她的手指。
眼前的“萱萱”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可还是哭了出来:“你终于想起来了!”
孙玉峰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了洛城中,拉长了行人的影子。
“今天,陪我去最后一个地方。”红衣冯萱萱擦干了泪水,指了指卯兔亭的方向。
卯兔亭中,放着一把筝。
是孙玉峰特地从房中拿出来的。
“以前都是我弹,今天你来弹给我听呗。”红衣冯萱萱似乎带着一丝娇羞,一丝撒娇。
孙玉峰没有多说什么,认真地说了一个字:“好。”
悦耳的曲子从卯兔亭中传了出来,那是他们一起谱的曲子。
孙玉峰渐渐沉浸了。
“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
舒缓的曲子中响起一句突兀的话。
孙玉峰心中一颤,手指上的力气失了控。
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