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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下去,每月中旬的庭会,提前至明日!”姬虔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便提着逐狼离开了庭堂。
坤谱看了一眼几案上的连人宝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明白了主上的意思,原封不动,即物归原主!
旁山风自白天庭堂失手杀了南土芳后而晕倒,他便被安排在坤谱邑宰府的客房里,顺便延请医匠诊治。
医匠查看的结果他是饮酒过量,之后有执剑杀人,只是惊吓过度,无甚要紧,休息一晚便可。
一钩明月斜斜地挂在窗边,此刻的旁山风正躺在竹榻上,清瘦的脸庞上隐隐渗着汗珠,眉间皱起,似有痛苦之色。
“喂喂喂,帅哥,醒醒啊!”
旁山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自己,渐渐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意识还未清明,突然便看见眼前一张灰白的脸,距离自己不足两尺,只见他一个暴起,将面前之人推开,自己乘势迅速两脚蹬地往后退去。
等他还未退后几步,便被身后之墙阻住了去势,他才左右四顾,竟又是一间石室。
等他再抬头细看这个唤醒自己的人,瞬间觉得脖颈处凉凉的,怎么又梦到了这间诡异的石室,和一个怪异的人。
“我说兄弟,见面不用这么敏感吧,我只是好心叫醒你,你却给我推个狗吃屎,这也太热情了吧!”莫离一边拍着自己衣服上的土,一边用怪异的腔调问旁山风。
“怎么,怎么又是你!我怎么又在这间石室里?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旁山风喘着粗气问莫离。
“这话你已经说第二遍了,还要问我?”
“第,第二遍,不可能,我们才初次见面,怎么会……”
“你上次就问了我这个同样的问题,什么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去,这他妈这么深奥的哲学问题……我去,我怎么知道啊,另外不许再说文言文了,听见没,这么伤脑子的话,老子的神经都瘦了二两了。”
“我上次说过同样的话?你说的什么哲学,脑子,老子?文言文?到底是什么?”
“我靠,我要打人,这简直是猪脑子,不,是木头疙瘩愚脑子。让你别说文言文,你丫不懂是吗,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上次我们见过的,就在这个石室,你说你叫旁山风,我是莫离,你忘了?”
“我虽然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我感觉你是在骂人,你如果再出言不逊,我就,我就……你,你,你是莫离!我们见过!”旁山风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在丁甲邑生病时做的一个怪梦,那个梦里的情景跟眼前一模一样,他难以置信这是一个梦,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了颤抖。
“哎呦,不错哦,你丫终于听懂我是在骂人了,那你能不能别再说他妈的他爷爷的奶奶的爷爷的奶奶的文言文了,老子要晕了!”说完莫离竟真的噗通一下直直地躺了下去,竟没有一丝哀嚎。
这一下可把旁山风给吓到了,他赶紧过去,急急地将莫离扶起来,正要给他唤醒,他突然看到莫离偷偷的睁开了一只眼睛,还在偷笑,随即又闭上了。
这下,旁山风懂了,这个叫莫离的是在装死,于是也不紧张了,连扶着莫离的手也索性甩开。
而本以为骗到旁山风的莫离,噗通一声又跌了下去,这次却惨痛的像杀猪一样的叫喊着。
莫离抚着屁股从新站了起来,他看到旁山风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份倔犟与气愤之色,才开口笑道:“你丫的也不傻啊,我说,怎么听不懂我说啥呢,而且你这语言说出来真让人别扭,你晓得不,旁山风?”
“你会说我们这里的话,为什么老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还有你要是再出言无状,恕我不能奉陪!”
莫离见旁山风真的生气,他可不愿刚刚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又睡去做梦。
自上次遇见这个叫旁山风的古怪兄弟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兄弟突然喊了一声鬼,莫离他自己就晕了过去,而且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梦里全是一些不懂的螺旋图案,像万花筒般的景象,直到今天,他突然醒了,就看见不远处那兄弟又躺在哪里,于是便出现了自己去唤醒他的一幕。
这一切让他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没有饥饿感,没有以前的回忆,他甚至都在怀疑此刻跟自己说话的人,旁山风是真的存在的人吗?在他的直觉里,文言文对话已消失许久了,而此刻竟有一个人跟自己在用文言文交流,这不扯么!
“别介,帅哥,不,兄弟,你真的听不懂我说的话,你确定你们不是在拍电影?”莫离试探着问。
“何谓拍电影?”
“呃,拍电影,拍电影就是,用文言文怎么说来着,按说文解字,拍,即轻打,不,怎么能是打,是录制的意思。电,电影……我他妈不是找抽么,这电怎么解释,难道说闪电,拍电影就是录制闪电的影子?哎呦我这脑袋又他妈瘦了几两!”莫离一边为旁山风解释,一边自言自语的埋怨该怎么说才好。
……
旁山风没有说话,他莫名其妙的看着莫离,就感觉这个人脑袋得了癔症,一会装死,一会自己打自己的头颅,而且滑稽可笑。
“拍电影的意思就是,就是一种戏剧,白话就叫拍电影,古文叫什么来着?伶,伶优,对就是伶优。”莫离一拍大腿,庆贺自己解得真意。
“伶优,我听说过,这些人跟只比奴隶的地位高一点点,供人取乐而已。”旁山风平淡的说。
“这就对了嘛,不枉费我殚精竭虑,不,是冥思苦想耗了半天的神才解释的通,这就是拍电影。”莫离得意的拍着胸脯对旁山风说。
“拍电影?还是不懂啥意思。究竟啥是拍电影,拍电影为了啥?电影是啥?……”
旁山风一连串的问题,整的莫离吐了一盆老血,差点没死过去。
“靠,我他妈一直在对牛弹琴,解释了老半天,一丁点唾沫星子的用都没有,这倒霉催的。既然没用,我净扯这些干嘛,我这牛角尖钻到好望角去了,太尖,太远了。”
莫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重新提了提自己的衬衫衣领,拉的笔直,净了净嗓子煞有介事的对旁山风说:“你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