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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番外篇晓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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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静打开眼睛,看到阿蓝整个胸膛在眼前不到三公分外的地方,整个人挡在身前,两只手撑在自己头侧,而此时,大男孩脸上的汗水像水流一样的从下巴,不断地滴在自己的手掌上。

差点就贴在一起的两人,彼此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晓静似乎还可以听到刑警剧烈的心跳声,像打鼓一样的传进自己耳中。

黄竹蓝灼热的双眼盯着晓静,表情边抽蓄边苦笑道:“你回来了……太好了……”

接着整个人倒向刚收完妖的少女肩头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晓静还来不及发出吼骂,就已经看到阿蓝背后不断地渗着勃勃的朱红色血丝,身上跟大腿都像是被枪射中。

她立刻充满了自己都讶异的紧张之情,望着左右空空荡荡的异国旅馆房间,抱着保护自己的男子心想着:“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儿童福利中心外傍晚

晓静站在市儿童福利中心的大门口,两眼盯着门口中间的大拼贴图案。

上头刻画着彩虹跟太阳,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拿着两颗气球,表情愉快地奔向绿地上一栋有着红色屋顶的洋房。

虽然天际洒着午后的细雨,但看着这幅熟习的图画,晓静胸口涌起了一股暖意,昨晚哭了一场,又把一股浊气吐进黄竹蓝身体里,她发觉自己好多了。

就在她仍发着呆的时候,纤腰忽然被一双小手臂圈了起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喊道:“晓静姐姐!你来了!”

晓静一转身看到后方簇拥着一大圈小朋友,年纪从小一到小六的男女都有,每个都围着她嘻笑着,“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一个小男孩扯着晓静的蓝白背包,调皮道:“姐姐这次又带什么好吃的来。”

晓静发出了一道灿烂的微笑,一边摸着男孩的头,假意发怒叱道:“好了啦,赶快进去写功课!等一下美芳姐又要念我。害我被念就不给你们吃零食!”

看着一大群背着书包的小萝卜头,打开儿福中心的纱门涌了进去,她盯着小朋友们的背影,眼泪差点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自己十四年前,也是在这道门前走进走出的。

直到姜华接走自己的那天,这边都是自己有记忆以来的家。

或许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家。

儿童福利中心读书室

“姜晓静!!你每次都这样宠他们!”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一脸不满道。

“唉唷,美芳姐不要这幺小气啦,我有一阵子会不在,这次就不要再念了。”晓静耍赖道,一边看着一个小妹妹画给她的图,上面还很可爱得写着“小姐姐好亮。”。

美芳绑着干练的马尾,一身深红色短T加上牛窄裤,双手交叉胸前,满脸不悦。因为晓静每次来都带着大批的礼物或零食,总是扮演美丽天使姐姐的角色,搞的他们这几个儿福中心工作人员好像坏人一样。

“你每次都这样讲,是我们每天照顾他们,你偶而来一次,陪他们几个小时就走,留给我们收尾,几个小朋友一天到晚就在问你什么时后再来!要不然就是我们怎么都不买零食给他们吃,玩具给他们玩!”美芳唠叨着。

晓静低头听训,她自己也知道理亏,毕竟她在这边待过,但她知道这批远离父母的孩子,最喜欢吃零食,特别是他们根本没有零用钱可以用。

每次看到晓静带的一包包7-11零嘴,小眼睛都瞪的比铜铃还大,后来几乎看到晓静的背包就开始流口水了。

此时,一个声音沙哑的女子插嘴道:“小静,你这次自己去跟他们说,不要给美芳他们添麻烦了。”

晓静一撇头看到是克星萱姨,立刻像猫遇到耗子,夹着尾巴乖乖往读书室走。

萱姨是现在儿福中心唯一知道她小时后事情的人,也是中心二十年的老员工,现在已经是主任。当年一岁大的晓静被人半夜抛弃在大门口,因为从来不哭不闹,也不说半句话,萱姨称呼她“小静”,后来姜华领养她的时候重新申请户口,给她取名晓静,并且跟着姓姜。

“喂!你们听着了,姐姐我要离开一阵子,不可以再跟美芳姐姐吵着要买零食或玩具!”

看着十几对小眼睛盯着自己一眨一眨的,她强忍着不笑出来。

此时,在门口拉她包包小男孩,嘻皮笑脸的问着:“可是我就是想吃阿!”

晓静走上前,伸出食指戳了戳孝男的额头道:“土豆仁,我跟你讲,谁吵,我就叫美芳姐姐登记起来,把名子寄给我,我下次来,就让他看着全部的人吃,大家领新玩具,也不给他,听到没。”

孝男胀红着脸,正准备吵的时候,晓静立刻作势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准备写上东西,一边念道:“土豆仁要先登记第一个!”

外号土豆仁的男孩立刻双手摀着嘴,把想要吵闹的话语一次吞落肚皮里。

晓静差点忍不住爆笑出来,心想着以前游苏芸都是用这招欺负她的。当时在受画妖师训练,游苏芸已经是国二大姐姐,每次自己不乖,她都用这个方法整自己。

晓静看着安静下来的一群野孩子,走出读书室还不忘补了一句道:“还有谁不乖乖写功课的,一样登记喔!没玩具!没零食!”

她一转身,对着教室外的美芳发出胜利的微笑,看着仍是气嘟嘟的女子走掉,萱姨苦笑道:“你不要怪她,她讲得也是事实,你自己也待过应该知道的。”

“不会啦,我知道你们难做,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给她们开心一下,就是待过才知道这种渴望。”晓静难得温婉道。

眼前的中年妇女,可以说是当年对自己相当好的幼儿老师之一,一辈子奉献给这些孩子们,晓静如果心中有那么点母亲的投射,也都是在萱姨身上。

萱姨此时问道:“你要远行?出国念书吗?”

晓静脸色微微一沉,摇了摇头道:“说来话长,但我想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跟工作有关。”

萱姨是世界上少数知道晓静所谓的“工作”,指的是什么事情的人。

她搂了搂晓静娇小单薄的身子,低声道:“我从新闻上听说了……”

晓静在熟悉的怀抱中挣扎了一下,不争气的流下泪水,十几年来没哭过,这是她第一次完全卸下强硬的武装跟外表坚强的样貌。

但是在别人面前流泪始终不是她的个性,即便是萱姨也一样,她有点不舍的挣脱温暖的拥抱,赶紧擦掉脸颊上的泪痕,淡淡道:“没关系的,曾叔叔跟白叔叔都有再协助处理,我要先走了,还得回去打包行李,明天早上要赶飞机。”

萱姨此时似乎想到什么,急忙道:“小静,我知道现在你可能没空,但是,恩,有个孩子他……”女主任迟疑了一下,但还时继续道:“……可能跟你还有浩明一样,是有特殊能力的。”

晓静一挑眉,问道:“跟我一样都会让人昏倒吗?”

萱姨摇了摇头回道:“跟浩明比较像,晚上会做恶梦,常常三更半夜在尖叫,说看到有个老女人在追他。”

“只有半夜?白天都没有?”晓静追问着。

“恩,这就是我一开始没有提起的原因,我也知道刚来这边的小朋友一开始常会作噩梦,但是小银比较不一样,他来六年多了,是最近才开始的。”

八零年代以来,社会形态转变,经济普遍较为富裕,儿福中心内的小朋友大多数已经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晓静这种弃儿弃婴也相当少见。大部分反而是父母中有严重的暴力,虐待,酗酒,无就业能力,或入监服刑的人。

这些人的孩子经过法院判定安置跟接受儿童保护法转介后,就是儿福中心代为扶养跟照顾。

因此,半夜做噩梦是常有的现像,晓静会问有无白天出现,就是因为如果是天生有灵力的人,不会规律性做噩梦,而是附近出现妖的时候无意识下被拉入妖界。因为并不是真的灵体进入,只是其中的灵识,所以当妖离开范围,意识会自动回归。

但对于小朋友来说,这样的经历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梦餍,在分不清现实与妖界的状况下,很多小时后没有接受训练的人,往往会以为自己有精神分裂症,严重者直接发疯,或得到人格分裂,人格错乱等等各式延伸的精神疾病。

听到“小银”这个名字,晓静心里浮起一个常常缩在角落,安静的小男生,皱眉道:“有可能只是最近刚好想起什么,开始做噩梦,小银是受虐儿?”

萱姨摇头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其实跟你一样,应该也对小时后的事情没有印象,他当时比你还小,十个月大的时候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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