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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39
酒店的第11层是富人的娱乐会所, 在电梯小姐“祝您玩得愉快”的甜美声音下了电梯,莫深脚步毫不迟疑的走向不远处的酒吧门口。
这是楚喻约他的地方。
酒店的酒吧环境很舒适而令人放松, 放着悠扬的蓝调音乐, 并没有什么人。穿着黑色小马甲的帅气酒保正在吧台认真的擦着杯子, 莫深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面:“要一杯金菲士鸡尾酒,送到楚喻那桌。”
楚喻坐在窗边的桌旁, 手里拿着搅拌勺,偏头看着窗外。外面暴雨如注, 除了阴沉的天色,玻璃窗上只看得见汩汩水柱下流,莫深猜测极大概率这个人在发呆。
“找我有什么事吗?”在楚喻面前坐下, 莫深问道。他已经换了一套休闲一点的衣服,之前的衬衣大半湿透,也幸好之前卢思绮就贴心的为他准备了换洗衣服, 现在才不至于太狼狈。
楚喻转头目光凝在他身上,半晌:“你真的变了许多,莫深。”
那张脸上有太多的摇摆不定和犹豫在交织闪烁, 莫深微微一笑, “楚喻,我没有变。”
楚喻捏着咖啡杯的手一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对他露出微笑,然而眼中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过客一样实实在在的冷淡却令他心脏一窒。
这几天他与苏宸都是对手戏, 抬头低头都能见到对方, 自然莫深也在他目光范围之内。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 苏宸对于角色的一颦一笑拿捏极准,只要一拍板,瞬间就可以无缝衔接状态。剧本的开头便是表面温柔腹黑的刑警和冷漠寡言的女法医被迫组成一对临时拍档破获市里的一系列吊诡杀人案。不过因为一个认为对方太吊儿郎当不专业,一个却觉得对方束手束脚无趣至极,两个人一开始对对方都是恶感丛生。
一下戏苏宸瞬间就换了张面孔去到莫深那边,眼睛亮闪闪的,本来就是最好年华的女孩,即使在争奇斗艳的娱乐圈里算不得绝色的面孔也因此显得娇俏可爱,谁都看得出来她对莫深毫不掩饰的依赖和信任。
他知道苏宸会在众人背后软声软语向莫深要夸奖,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做得很好”都能让苏宸乐上半天。这个时候是莫深最温柔的时候,眼睛里一点浅浅的温柔笑意,嗓音里是清晰可闻的宠溺感。
他甚至无意间听到了莫深在帮苏宸对戏,平日里极少有起伏的冷淡声音念起温柔男主的台词清朗而动听。他以前从未觉得对方有某部分特别令他喜爱,但是如今隔着墙,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的声音在耳边低声呢喃爱语该是何等勾人。
他在墙角站着听了很久,直到两个人都离开了房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双腿发麻。
他看着女孩仰头望着莫深的灿烂笑靥,恍惚间似乎看到青涩时候渴望被承认的自己。
这些都是他未曾得到过的权利,两相对比之下,他心中生出了酸意和不忿。
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好?
凭什么苏宸值得他对她这么好?
他想不明白,几乎要将自己陷进牛角尖之中。
现在是在演剧本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众人都惊叹于他俩戏里的风雨欲来的气氛,但是他俩对彼此的嫌隙却是真的。苏宸讨厌他,而他也不喜欢苏宸。他知道沈奕风看出来了,不过大概是为了效果,也知道他们俩在戏中能控制好自己,只是皱着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楚喻垂下的眼睫睫毛颤了颤,再抬眼时,真挚的道:“……莫深,我很抱歉,那天的话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只是因为冲击太大才一时口不择言。”
莫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跟以前与他相处时态度并没有分别,令他心中生起小小的希冀。
是不是这个人已经原谅他了?
对方双手交叠于膝盖之上,姿态优雅,明明只是简单的坐在那儿,却像块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人的目光,这令他摇摆犹豫的心中的违和感加重了几分。
为什么他以前不知道这个人会这么吸引人?
“——但是,不是任何冲动都值得被原谅的。楚喻,至少我不打算原谅,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说这出句话。”
心脏瞬间沉到无底泥淖之中,荒谬的猜测强烈在心里闪烁着,楚喻试探性的问道:“……你不是他,对吗?”
终于问出来了啊。
莫深摊手,笑笑:“我以为你们相处八年,你应该一眼就看出来我与他是不同的。虽然我竭力表现得与他无异。”
这么爽直的回答在意料之外,但答案却又在意料之内。楚喻不觉屏住了呼吸,收紧了手指:“……精神分裂?你是他的新人格?”
“不,是借尸还魂。不过这种说法也不太准确。”
瞧着面前人震惊的神色,恶作剧的畅快感油然而生,莫深毫不在意的投下一颗更大的□□:“就算我不出现,这个家伙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得了胃癌,是晚期。当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因为你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的确好看。”
酒保小哥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莫深冲他道了一声谢谢,取过酒杯,待到酒保走远后漫不经心继续道:“其实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我不是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怀疑罢了。毕竟怪力乱神只存在于小说之中是大部分人的认知。”
楚喻怔怔的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说:“我从来没听他说过癌症……”
“因为从来都是他在听你说话。”
一句话便堵得楚喻哑口无言,是啊,基本上除了安排工作,都是莫深在听他说话。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能指望和他聊什么?
“那么,被你鸠占鹊巢后,他到底会去了哪儿?”
这个人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听上去不可思议的设定?
对上楚喻专注而认真的目光,莫深心里嘀咕,刚刚举起准备喝一口的酒杯又放了下去。楚喻提出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人死后是会轮回转世还是就此陷入永恒的黑暗,这个答案他也许永远都无法探索出来。沉默半晌,莫深轻声道:“他永远的休息了。”
原身一辈子都在忙碌,作为孤儿吃穿没有着落的时候忙着为生计奔波,当有能一定能力后又为楚喻奉献所有,决心放手的时候又是癌症晚期,最后在病痛折磨中直到最后□□黯然熄灭。
而现在在病痛降临前便得到解脱,也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他得了癌症,那么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对吗?”楚喻声音微微发抖。
“啊。”
为什么谈及自己死亡,这个人的声音反而从沉重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楚喻的拳头不觉握紧,莫深丢下的□□带来的冲击过去后,只剩下一片茫然。明明对方每个字都荒谬得好笑,可是他却从心里有个声音说服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面前的人仅仅是皮囊依旧,内芯已经换成了一个充满危险诱惑的陌生灵魂。
楚喻声音发涩:“为什么能坦然的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对我没有威胁。以及想告诉你,不要再来靠近试探我。不管是出于内疚想要补偿他也好,还是好奇我的存在也好。楚喻,靠近我对你没有好处。”
“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在对上莫深眼睛的那一刻败下阵来,所有的语言都在那丝凉意下苍白得要命。
莫深没管对面的失魂落魄,重新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这杯酒算你请我。”
“得了绝症为什么还要喝酒?”
手上传来了温热的重量,莫深抬眸,楚喻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中带上愠怒,似乎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你这是在管我?”莫深略微有些惊讶,笑了,“楚喻,你想用什么身份来阻止我?嗯?”
那声“嗯”的低沉尾音落在耳朵里像是小钩子一样勾得人心痒痒,两只手连接处似乎有细小的电流密密麻麻的顺着手臂直达心脏。
下意识的,他加重了搭在那只手上的力道。
莫深松开酒杯,收回手,站起身道:“算了,这酒我不喝了。”
“你曾经想要‘自由’,我代替他给你了。所以现在心满意足的过好自己的人生吧,我并没有想要扰乱你人生轨迹的打算。不要来妨碍我,如果你成了我的阻碍,我不会像他一样对你心软的。”
居高临下望着楚喻,才发现对方脸色此刻苍白得惊人。随着天际划过一道明亮的光,之后响起的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能撼动躯壳之内的魂灵,也令楚喻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丝狼狈和困惑。
无论是让楚喻身败名裂一蹶不振,还是掰弯楚喻让他死心塌地求而不得,这些选项对于他而言都不是难事。但是他无法在冠冕堂皇的替代了他人的人生后,还能腆着脸自顾自的说出要为原身报复之类的话。
毕竟楚喻是原身为之奉献了□□直到最后都不曾怨怼的人啊,他或许是个薄情到甚至残酷的人,无法理解荷尔蒙刺激下的不怨不悔,但却从心里尊重着这份深情的重量。
只要苦难给予的痛击和情感带来的挠心挠肺的折磨不曾降临在他身上,他终究无法感同身受。那么所谓的报复对他而言便成了无稽之谈,只是单纯的弄脏他的手而已。
不再理会楚喻,莫深转身向酒吧外走去。
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潜在可能。
也许就因为苏宸和周子安从未接触过原身,所以才成为他另眼相待的存在。
……
熵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莫深一边用房卡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漫不经心的回道:
这是实话。
为熵解决掉ooc会带来的噪音之后,他就为了苏宸和顾北廷两头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与熵在心里有了间隙,也没什么兴致跟熵聊天。
这还是熵近期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莫深拧开门把手走进屋子里,随手关上门。换上拖鞋,在大床上倒下,闭上了眼睛,下一刻,沉入了识海之中。
空间里粉雕玉琢的孩子正抿唇望着他,那双异于常人的澄澈瞳孔之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踌躇不前。虽然依旧是那头柔亮的及地长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的五官似乎长开了一些。
莫深背靠着沙发在地毯上坐了下来。空间顶部形似翻滚着的泥浆状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平整而光滑类似天花板的存在。这样的改变令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整个空间还是呈现偏暗状态。
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灵透,这一次却带上了迷惑。
他在记人上一直令莫家众人颇为担心。于他而言,不够重要的人只要一段时间内不说话,很快他就会从名字开始忘记,慢慢的,脸也会忘掉,最后,说过的话,一起做过的事,一点不剩的如指缝间的细沙都将流得干干净净。
两周,他就开始渐渐淡忘了系统的存在。只要时间足够长,那些穿越的时光慢慢就会变成他梦境的一部分,甚至梦境之中的人连脸都终将成为一片虚无,再也不会被记起。
见熵盯着自己并不说话,莫深手臂支着下颌骨偏头笑道,
熵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分明透着困顿和迷茫。
这个系统在慢慢的越来越接近人类,可是自身似乎对这样的变化一无所觉。
莫深收敛了笑意,淡淡道:
小系统语气急促几分,
注定?
心里玩味着这个词,莫深嘴角上扬,
熵嘴微张又紧紧闭上,最后只换来一句:
意料之内的答案。莫深耸肩,他压根没指望熵会把一切都告诉他,毕竟拼图的线索要自己找才是乐趣:
等了一会儿,见莫深似乎没有再搭理他的想法,熵小声问道: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了拉莫深的衣服:
那双眼睛里第一次出现惶恐不安,混杂着那份纯洁的美丽和稚子的懵懂,像极了人类恐惧孤独的模样。莫深无奈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他:
熵学着他的姿势盘腿坐下,但却一板一眼与他截然不同,动作有几分笨拙和僵硬不掩良好教养,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规矩而乖巧。
莫深摸了摸他的头。
头上的暖意和重量令小小的脸上风云变幻,眼里情绪剧烈的挣扎着,最终似乎终于决心,抬起头正色道:
从未听过的名词令莫深提起几分兴趣。
熵点点头:
莫深挑眉问:
熵定定的望着他: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