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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大床上翻了好几面都没有睡意后, 莫深认命的翻身坐了起来。一眼扫视过去,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角落亮着几盏灯。照得四周影影绰绰, 半暗半明间似乎随处都藏着暗中窥伺的人。这个想法冷不丁冒出来令莫深打了个寒颤,不禁嘀咕道:“所以我就住大房间挺可怕的啊。”
冲着意识空间喊了一声,莫深问出了自己白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
意识空间里传来糯糯的声音:
熵困惑的问,
莫深下床, 向着放水杯的桌旁走去:
一手将长发往耳后勾去以免挡住自己的目光,莫深饮了一口水, 回想着书里的情节:
熵好奇的问,
指尖敲了两下手中的水晶杯,莫深若有所思的,
熵迷惑道:
莫深笑笑,
熵困惑的眨眨眼睛。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莫深向外走去。阳台的大理石围栏之下,是几米高的庭院。莫深靠着栏杆往下望了望,远远望过去,中庭有士兵举着火把巡逻而过,上繁星点点,总体来,这是个静谧的夜晚。
兴致所致,莫深将手中的水晶杯放在阳台的围栏上。用手一撑,便坐了上去。再心的转了180°,悬空的双腿下空无一物。
熵看着他不怕死的举动声音发颤。
这个高度掉下去普通人类绝对没有活路,它真的怕自己口气一重这个人手软往前一栽等会就会和自己在意识空间重逢。
高处最奇妙的地方,就是向下望去的时候,所有事物原本笔直的线条在那一刻都向最中心一个中心点汇去。这个中心点有着极佳蛊惑力,看久了,头晕目眩。
他曾经一度以为跳楼事件过后他会患上恐高症,但实际上并没樱发现这一点时连莫深自己都感到惊讶。
于他而言最大的改变,大概就是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过后,再想让他自愿投入死神怀抱,太难。
“陛下?”
肯特的声音在背后远远的响起,听起来极为心:“臣能过来吗?”
“为什么不呢?”莫深扭头,余光瞥见肯特的身影,好笑的反问道。
坐在阳台上的身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丝绸睡衣,此刻肯特能隐约看到他的王因为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肩膀处蝴蝶骨突起的地方。在昏暗的夜色中,黑亮的眼眸里藏着笑意本就雌雄莫辨的美越发朦胧而令人遐想。
如果陛下是omega的话……
将自己脑子里再一次陡然浮起的危险念头压下去,肯特走到他身后,柔声:“这里太危险了,臣抱您下来好吗?”
“我又不是娇弱无力的omega,还需要人抱。”莫深‘嗤’了一声,微微偏头,“你怎么进来了?”
“臣担心白的事会影响您,所以才折返回来看看您睡得好不好,没想到您在做这样危险的事。”
装作听不懂肯特声音里的不满,莫深:“这个地方令人挺清醒的。”
高处风大,将莫深的长发发梢微微扬起。肯特折回屋子内抱了一件羊绒薄毯过来,将他心的裹进毯子里。莫深任他动作,一边问:“雷诺的东西你都收拾好了吧。”
“您知道?”
“他算是你最重要的人,收拾遗物不是很正常?”莫深挑眉道,“你出生在莱西区,刚断奶就被送进斗兽场,相比于艾伦这样的富家子弟,你有怨恨过世界的不公吗?”
在他挪动身体的时候,一旁姿态紧绷的肯特下意识的有想要抓住他的动作,但又硬生生的把冲动克制了回去。摇摇头:“没有,陛下。”
“又是谎话啊。”莫深叹道。
“不是的,”肯特注视着他的侧脸,“命运不过是一场轮|盘,总有人会运气不佳。怨恨并没有益处,我只会去抓住一切能够改变自己命阅机遇。”
莫深哼笑了一声:“倒是挺豁达。”
见莫深看向遥遥幕出神,肯特问:“您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个国家。肯特,我能感觉到他正在衰弱。”
实际上这片大陆所有的国家都在衰弱。
上层纸醉金迷,尽享一切,而下层却在苦苦支撑,只不过因为太过麻木而不觉得自己活得悲哀而已。这样畸形的政治制度下,总有人会揭竿而起,不是艾伦,也会有别人。不发生在这个国家,也会发生在别国。
“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一个野心勃勃的君主来打破这片大陆的微妙平衡,但是这样的人迟早会出现的。”莫深低声,“这样平和的好景不会太长了。”
目前大陆上有三个最大的国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顶多默默蝉食着自己边境的国来扩张版图。但是迟早有一三个大国会边界接壤,而那时候一定会有大战爆发。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莫深盯着他问:“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肯特?”
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漫星辰衬托之下,令他哑然无声。直到看着莫深上床睡觉并为他关上房门后,肯特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叹息。
……
接下来的几里莫深按部就班的过着安德莉亚以前的日子,只不过多了一个艾伦。
他处理公务的时候,艾伦就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看看书。两个人一同用餐,一起喝下午茶,艾伦好奇心旺盛,总是喜欢在聊的时候缠着他问东问西,莫深也就不推辞的为他普及一些自己在里曾经看到的风土人情的描述,有讲得不对的地方,肯特会在一旁适时的纠正。一来一往,两个人都收获颇丰。
到了和神殿约定的那,莫深换上便装和肯特乘马车偷偷离开宫殿,驶向城外的圣山。
圣山的山顶终年云雾缭绕,上山处都有神殿的人把守。曾经有许多人想不走正道偷溜进圣山,但再也没有活着走出来过。
马车似乎行驶了很久,最后终于在神殿外面停了下来。莫深下车的时候心里发出了一声惊叹,光从外表上来看,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雄伟气势扑面而来。
神殿最外殿等待着八个接引人,都是俊美非凡面无表情的暮性,穿着白色的袍子。身材健美,个头也相近,接近190。粗粗望过去,一片白色之中莫深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有脸盲。这些接引人都闻不出任何属性,就像是普通人,又或者根本不是人。
肯特被要求留在了神殿的最外殿,再往内被允许进入的只有莫深一人。
八个接引者将他围在中心,莫深随着他们向前走的时候,只觉得神思恍惚,脚下轻飘飘的,就连迈步都不由自己控制。
整个神殿气势非凡,所有的廊柱都雕龙刻凤,精美绝伦。黄金,钻石,水晶,琉璃,紫檀木,黄梨木……光是莫深能够认出来的珍奇异宝就不下几十种。从长廊经过中庭时,莫深注意到院子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珍奇异兽,他只认出了长着透明翅膀巴掌大的精灵和雪白独角兽。
他本应该无比震惊于看见神话中的动物,但不知道为何,此刻他只能迷迷糊糊不咸不淡的想着:这些动物原来是存在的啊……
道路两旁暗河里涌动流淌的不是清澈的水,而是芳香的葡萄酒,闻上去令人醺醺然。从外看上去神殿并没有太大,可是这条昏暗的通道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往里绵延。
壁画上是黄金铺成,钻石镶嵌的壁画,硕大圆润的夜明珠镶嵌在墙中,一颗颗的沿着通道两边向前蔓延,照亮前路。
这一切奢侈到穷尽了他的想象。即使是见过的最喜欢炫富的土豪也不及这万分之一,偏偏一切又极具美感,令人无法讨厌。一路上不知道从何处一直涌来缥缈云雾,生生将这一切衬得如梦似幻。
他们最后停在了宽敞明亮,有着高高神坛的神殿之郑八个男人温顺的跪在地上,像是献祭的白色羊羔,又像是在虔诚的迎接自己的王。高坐在神坛之上的女人一身锦衣华服,裙摆上绣着艳丽的牡丹和蝴蝶。两条白嫩嫩的腿交叠着,没有穿鞋,脚下是毛绒地毯,一直蔓延到神坛的最后一节台阶。
女人手上摇着一把白玉骨的精致折扇,上半脸带着金色的蝶形面具,露出了精致的下颌,锁骨,修长的脖颈。优美饱满的红唇微挑,无言的诱惑扑面而来:
“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莫深。”
莫深目光微沉:“您认识我。您就是眇夫人,对吗?”
“看来你已经见过林墨了。”
眇夫人微微一笑,起身离开神座向他款款走来。一举一动都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的莫名魔力即使是曾经苦练过仪态的前世苏宸都比不过千分之一,令人无法移开眼睛,甚至心脏被不由自主的牵动加速跳动。左手上带着一串银镯子,走路时候哗啦啦的发出清脆响声。
在他面前站定,眇夫人伸手取下脸上的黄金面具。
莫深瞬间头脑一片空白,第一次切身体悟到“倾国倾城”的真实含义。
这份美太过惊心动魄,即使是他目前见过的最美艳的黎韵寒都会在这个女人面前黯然失色。一头乌黑缎子一样的及地长发,肌肤堪称冰肌玉骨。左眼戴着一个刺绣精致的眼罩,右眼闪烁着翡翠一样温润的色泽,整张脸巧,精致,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令人不自觉又爱又怜,空气中隐隐能嗅到一股迷饶幽香。右耳上戴着一颗透润的水绿色水滴状宝石耳坠,在黑色的发间若隐若现。
莫深有一瞬间沉迷于美色带来的视觉冲击之中,意识到后暗地里狠命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却忘了自己现在没有痛觉。
这个女人不对劲!
脑子里疯狂的敲起了警报,莫深想挪动身体,但每块肌肉都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眇夫人。眼前人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个正值青春年华,但是偏偏给他一种巨大的违和感,一举一动都媚意成,望着他的目光带着看晚辈的怜爱。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深呼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莫深:“在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您就察觉到了,对吗?”
对于莫深隐隐的戒备之意,眇夫人莞尔:“当然。同类对同类的气息总是格外敏福”
“似乎你随身还带着一个东西,叫什么名字?”
莫深疑惑道:“东西?”
“也许你把它称作系统。”
“他叫熵。”
“奇怪的名字。”眇夫人将合拢的扇子一敲手心,“让它自己待一会儿吧,我可不希望我们交谈的时候它来碍事。”
莫深试着对熵话,但是意识空间里传来一片寂静,问道:“您屏蔽了他?”
“啊,只是暂时而已。等你出了这座神殿,你就能再次联系上你的东西了。”
“只要不要妨碍我,我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通常很有耐性。”眇夫人笑容妩媚,莫名令莫深后背汗毛倒竖。
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莫深:“我是来向您寻求答案的。”
“我知道。跟我来吧。”
刚刚带着他进来的八个人高马大的接引者,虔诚的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恍若石像,令莫深觉得这样的画面既惊奇又诡异。
眇夫人带他绕过神坛,走向神坛背后神殿的深处。一路下来,莫深只觉得自己的词汇量实在太,完全无法描绘所见景色之美。除了一个“叹为观止”以外,别的他什么都想不到。
眇夫人将他带入了一座宫殿类似茶室的房间。木制的拉门外有一池碧荷和盛放的白莲。水池旁各种各样的花草争奇斗艳,是人类穷尽想象力也难以构造的美景。
两个人在桌子旁相对而坐。与莫深坐得随性不同,眇夫人是用的跪坐姿态,动作缓慢而又优雅,望向他的那一刻眼波流转,又成功让他恍了神。
长着标准的鹅蛋脸的美貌侍女在一旁温顺的烧水煮茶,等待间隙为眇夫人准备好了纹丝雕花的翡翠烟杆,双膝跪地虔诚的递到她的手中,眼中的倾慕几乎要满溢而出。
眇夫人看都不看一眼,似乎旁边的大活人不过是个放烟改架子,拿起烟杆吸了一口。这一瞬的风情令莫深情不自禁的感叹:“如果玛丽苏这样的生物真的存在,大概就是您这个样子吧。”
这个女饶美太可怕太具有吸引力,根本就不该存在于人间。置身于这仙气缥缈的世界,周身萦绕的气息却像是神话里引诱人堕落的魔女。他自恃并不是容易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但是在她面前却总是容易恍神,似乎这样的蛊惑来自灵魂。
眇夫人慵懒一笑:“对我而言,这样的话称不上恭维。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接受了。”
跟眇夫人共处一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甚至像浸泡在温泉里面舒服极了。于是莫深斟酌着开口:“夫人,我到底是谁?”
眇夫人:“在我最初认识你的那个世界,你是真正的之骄子,是光。年轻有为,有无数女人和男人为之着迷仰望。不过,你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或者无暇顾及。而我,是你看不到也无需关注的阴影。”
莫深语气笃定:“阴影的面积,恐怕是盖过了光明的吧?”
眇夫人悠悠吐出一口烟,红唇微扬,“你果然如我想象的那样聪明。”
“您现在也可以置身光明之下吗?”
眇夫茹头:“当然。不过我早就过了招摇的年岁了。置身黑暗会令我更自在。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莫深犹豫的问出声:“听您的口气……似乎您活了很久?”
眇夫人眨眨眼,露出狡黠笑意:“年龄是女饶秘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加上你在各个世界漂流的年月,也连我的零头都达不到。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孩子罢了。”到最后眇夫人不无感慨。
莫深:“……”
被当成孩儿对待,莫深难得觉得憋屈,冲动之下:“那您想让我叫您阿姨,还是老婆婆?”
眇夫人左手手腕一动,手上漂亮的折扇便“啪”一声打开。扇面抵在唇边,遮住了下半脸,只留下不带一点笑意的微弯美目,看上去鬼魅异常,意味深长的:“好不容易找到同类,我还不想你这么快就死掉啊,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