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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他爸!”
……
四人一道来到后面的一间小屋内,刚一推开门,王姨方鸿母子俩便大脑一片空白的冲着前方大叫着。
江一舟自然而然的也跟着向前面的床上看去,怪不得这对母子喊的如此撕心裂肺,原来,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天花板上停止的电扇正员着一道绞了几道的床单,床单的尽头,系了一个大大的死结,死结上,一名中年男子,整个脖子套在了里面,此刻,整个人失去平衡般的歪倒在床边,仅靠着这死结,才没有坠地——方鸿的父亲、王姨的丈夫方大勇,用这种最简单却十分有效的方法,结束了自已的生命!
说时迟,那时快,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江一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那早已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的勃子从死结上扶了下来。
“老爸,老爸,你醒醒啊!醒醒啊!”
“孩他爸,你可别吓我们啊,你走了,我们娘俩可咋活啊……呜呜呜……”
王姨母子俩被吓坏了,一时之间乱了方寸,不停的摇着这中年男子方大勇的身体,嚎啕大哭。身后,身为警察的关若芯,虽然看惯了生离死别,血泪纵横,但女人心底那块最脆弱的同情悲悯之处被深深的触动,一时之间,竟也是眼眶湿润,忘记了做些什么。
“都不要再哭了,让开点,他还没有死!”江一舟强行拉开王姨母子俩,将方大勇抱在怀里,同时,微微侧过身去,又以极快的手法从空间背包内取出一瓶初级生命回复药剂。
自从修习了鲸息飞羽功之后,江一舟的感知也远远超出了常人,他刚刚感觉到,这看似已然没有了呼吸的方大勇,实则,还有一丝若游丝般的气息,而且,心脏也在极小幅度的跳动着。
“方大勇,诚恳老实的中年男子,因为车祸,导致高位瘫痪,可能是不想再给家人增添负担,所以才选择了这种了结生命的方法。生命值显示:9!……8!……7!……警告,此人生命值已接近59在缓缓下降,已然濒临死亡!6!……”
“看你的了,初级生命回复药剂!”
江一舟神色凝重,将方大勇的嘴巴掰开,灌入这瓶药剂。说实在的,江一舟也不能判定这药剂能否有用,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如此生命值危急的情况下使用过,而且,是约等于死亡!可是,方大勇绝对是等不到救护车的到来,更不可能有某种急救措施可以挽回他的生命,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搏上一搏!
……
“4!……”
喝下药剂的方大勇,生命值还在下降,江一舟的心也根着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如果灌下了生命药剂,却因为药效未发挥作用而眼睁睁的看着方大勇离去,那江一舟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3!……”
数值的变动慢了下来,药剂的药效开始慢慢发挥出来,江一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2!……1!……2!……4!……7!……”
终于,在最后一刻,方大勇的命捡了回来。
一直看着方大勇的生命数值涨到了32,江一舟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此时,一边的关若芯刚刚拨完“120”的急救电话。
“咳……”
江一舟怀里的方大勇突然咳了一声,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爸!你……你真的没死!呜呜……”
“老爸,老爸,我们刚才还以为你……老爸啊!”
……
娘俩又惊又喜,一时之间,语塞梗咽,抱着方大勇再次哭了起来。
“江……江……你你……他他他……”
手里的电话还没放下,关若芯便被眼前这一幕惊的呆住了,身为警察,她自然知道刚刚的方大勇,已经死了……就算,就算还有气息,危险的程度也远远超过自已平日里所见的重危病人……救护车,也只不过是她下意识拨打,潜意识里,也没指望着能有什么用。可是,眼见这“死人”被江一舟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水灌下,又“活了过来”,这如何不让她瞬间颠覆了以往的科学认知?
“行了行了,你什么你,他什么他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邻家小妹妹呢,亏你还是个见惯了枪林弹雨的警察。”江一舟潇洒的甩了甩他那并不算潇洒的头发,对王姨娘俩道:“你们俩先出去,方叔他没事了,我有些话要对他说,你们去吧。”
王姨与方鸿虽然对江一舟的这个要求有些疑惑,但将自已“已经死去”的丈夫老爸救活这个事实,又让二人对江一舟无比信赖,当下点了点头,看了看木讷无语的方大勇,走出房间。
“江一舟,你要干什么?”关若芯不知道江一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禁问道。
江一舟没有理会关若芯,径自拿起方大勇轻生用的被单,对他道:“方叔,怎么,不想活了?看自已是王姨与方鸿的累赘?想死了就一了百了?那成啊,你这么狠心抛下他们娘俩,这次救下了你,下次你还要轻生,这样,等我们走了,你再死一回,我们保证不救你,好不好?!”
擂鼓当然要用重锤,江一舟知道,现在的方大勇,如果上来就和他讲着大道理,那肯定是白浪费口水。
果然,本来两眼发直的方大勇,被江一舟的这番话说的微微抬起了头。
关若芯不知道江一舟的想法,一听便急了,哪有劝人这么劝的?
“不尊敬你,叫你声方叔,实际上,我根本就看不起你!你以为你有勇气去死,就是男人了吗?你真以为这样就一了百了了吗?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替他们减轻负担吗?”江一舟已然越说越激动,“你错了,方大勇,我告诉你,其实,你是懦夫,一个地地道道的懦夫!”
方大勇没有想到这眼前素未谋面的青年竟然话说的这么狠,倒是一时无语,那空洞的眼神重新有了焦点。
“死,眼一闭,腿一伸,对你来说,倒是一种解脱,可是,他们呢?哼!这个家,没有了你,就再也不完整了,就再也不叫个家了!从此以后,王姨将不再有丈夫,晚年也会一个人对着你的像片抹眼泪!方鸿的婚礼上,也不会再有个他最尊敬的父亲给他送上新婚祝福,你的小孙子也没有可以那天天拉着他的小手,送去幼儿园的爷爷!你这样,对他们来说,是解脱?是减负?我告诉你,人在不敢面对现实的时候,才会选择死亡,这样的男人,根本不能称为男人!”
江一舟面色冷俊,完全收敛起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味道。
“可……可是……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可是,我一死,他们就不用再为了给我治病,为了家里的生计而忙碌!你难道不知道,方鸿妈为了我,操碎了心,用尽了力么?你又知不知道,需为了我,有了放弃学业的打算啊!”
方大勇越说越激动,一把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方叔啊,只在人在,你们就有希望啊!只在你有活下去的信心,他们娘俩,再苦再累,心也是甜的啊!我想,他们,也宁可沉重的团圆,而不要轻松的离别,难道不是吗?”江一舟说到这里,自已的声音也都有了些哽咽,情到真处,什么任务什么经验,都已然变成了浮云,现在的他,就是想要这苦难的一家,真正的团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