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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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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清晨的鸟鸣声,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四爷盯着墙面上的一幅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神情有些呆滞,嘴巴微张,头半低垂着,只有眼珠子上翻,像是见不得人似的,不拿正眼看那画。

那画是一张工笔花鸟,画上的鸟是三道眉,是一种小巧的又会唱歌的鸟儿。画工画的十分仔细,每一根羽毛都用小叶筋挑得分明,这种鸟的背羽很奇怪,叠在一起有点像是松针一样泛着淡淡的绿光。

四爷很累,但是却全无睡意,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状态。他感觉自己非常迟钝、非常疲惫,就像是随时随地会天旋地转,猛的黑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不想吃饭、也不想喝水,甚至也不想去方便。

五天了,整整五天没有睡,一个人熬一夜,或许第二天还是精神的,熬两天他就会感到记忆严重下降,注意力也不再集中。熬三天,就会随时随地的睡过去。连梦都不会有,那是因为大脑极度的疲惫,已经无法再工作了。

可是五天了,四爷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哪怕是高床软枕,哪怕是服了安神的药也没用。因为每当他睡着的时候,都会有刺耳的声音在脑子响,刺激的他根本无法入睡。

他的脸上的皮肤开始起了一些奇怪的红斑,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是鸟虱。

现在,他的皮肤以及红肿了一大片,像是戏文里枣红脸的关公一般。两撇胡子粘结在一块儿,长出了奇怪的白点儿。按理说,像是四爷这样的人是最受不了这样邋遢的,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叫一声四爷。

可是他不知道,思考能力正在从他的脑子里被剥夺,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什么时候吃饭喝水上厕所,仿佛身体是被其他的人控制,而他则处于这种高度疲惫却无法入睡的状态中,活似梦游一般。

“四爷您吉祥,该用膳了。您别在跟那画儿较劲了吧,听奴才一句劝,好歹吃点。”门外,伺候四爷的仆人把饭菜端了过来。这人声音特意压低,只是老大年纪,嘴上却没有一根杂毛,雪白光滑,胡茬都没有,显见是个净了身的宦官。

四爷却没有言语,只是转过脸来只看了仆人一眼,用手指了指桌子,让人把饭菜放下。

仆人便把饭放下,又想劝几句,可是却感觉四爷是听不进去的,现在别说是仆人跟他说话,就是天皇老子,他也没个反应了。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上了饭菜,道道是色香味俱全,可是四爷却闻不到香味,更吃不出味道,如同嚼蜡一般,他只动了几筷子,就吃不下去了。随后摆摆手,示意仆人把饭菜撤下去。

“四爷,你再用点儿吧。”仆人苦苦劝道,四爷却充耳不闻,只是直勾勾呆愣愣的盯着这幅画儿,并示意他退下。

“你有事儿您言语一声。”仆人依照吩咐把饭菜都撤了,出去的时候按老规矩把门关好。

四爷呢,依旧两个眼珠子死死盯着这副普通的花鸟画,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等仆人出了四爷的院子后,就把剩菜剩饭端到了另一个院子,这院子坐北朝南是正房,一进门游廊、假山、雕梁画栋,是大户人家的气派。出来进去的媳妇婆子也没那么粗鄙,皆梳着油亮的头各司其职,眼神都没给这人一个。可见平日里规矩多严了。

来到了厅里后,仆人撩袍子就跪在地上,而后将托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给一名年过五旬的老太过目。

这老太头发花乌黑梳的小两把头,别着素银的簪子。一身石青底提花刺绣的旗袍,颜色款式上便可看出,这女人守寡多年。

她不像是这时代许多汉女一样裹着小脚,而是一双刀条足,穿着宽面花盆底鞋,这鞋和一般的花盆底有点区别,类似于唱戏的靴子。这样走路也不用人扶着,比较适合老人家。

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可是派头架势却是不俗的,身边站着两个黑边老绿色缝衣裳的嬷嬷,一个个脸沉如水,看着就不好相处。

“福晋吉祥。”仆人施礼问安。

“今日又没用多少?”老太太未叫这人起来,这人就一直跪着,低着头,一句废话不敢多说。

“没有,昨儿还动了五筷子,今儿就一筷子,再这么下去,四爷的身子非得怎么好。”

老太太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抬了抬自己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免得生出皱纹来。“崔嬷嬷,看看。”她揉完额头用手一指,身边的嬷嬷就上去看了看菜,随后回禀道:“菜没问题。”

“哼,那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跟老婆子我说一声啊。”老太太轻扣桌面,手腕子上的翡翠手镯咔的就嗑在了桌子上,她自己虽不肉疼,但身边的人难免心惊胆战的,这翡翠镯子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当年西太后赏下来的。

虽说现在大清已经亡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宣统皇帝复辟的心思就没歇过,这些满清的遗老遗少们自然也都按照以往那么过,积威尚存,依是遵守旧历。

虽说这两句话也没什么重的,可是所有人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老太太叹气道:“罢了,饭菜的事儿先放着一边儿。老四五天没睡了,开的药也吃了,却不见效。到底是怎么个情形,你们这些近身伺候的竟然一问三不知,简直是反了天了。”

这么一说,仆人立刻跪下了,就连旁边没什么干系的丫鬟婆子也被吓的跪了一地。

见这帮奴才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老太太就更生气了。人都说北平城里扔块砖都能砸着皇亲国戚不假,可这些四九城里的皇亲国戚在大清亡了之后,那日子就没法过了。又不事生产,又没了孝敬,再一败霍了,那就是丧家之犬了。

可北三省不一样,这里的八旗子弟大多是有田庄祖产的,入关后圈地围屋,大片的良田商铺子,要不作大死,这日子还能过。眼下,老太太却是怒了,四爷之前叫人勾着不学好,整天游手好闲的,这也罢了,这些爷们儿都这个德行。可是近日也不知惹了什么事儿,直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老太太劝了劝,却得知四爷是想睡也睡不着,以为是病了,结果也没好。弄到这般田地,她也是无法了。

那跪在地上的仆人抹了把汗道:“福晋,奴才,奴才觉着四爷不像是病了,许,许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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